“小蘇,大好消息啊!”
大清早的徒然聽到這一句話,正在吃包子的蘇月曦差點被噎住。
她在心裡吐槽,趙雷雨隔三差五就突然來她診室外吼一聲,自己估計遲早要被他嚇死。
包子還沒吃完,蘇月曦抓緊時間,幾口把肉香四溢的包子吃掉,這時趙雷雨剛好進入了蘇月曦的診室。
聞著空氣中隱隱約約饞人的肉香味,原本興衝衝的趙雷雨突然發現,自己,餓了。
趙雷雨肚子“咕咕咕”叫了幾聲,即使很小聲,蘇月曦還是聽到了。
不過肉包子被自己吃光了,蘇月曦就假裝自己沒聽到。
為了緩解趙雷雨的尷尬,蘇月曦趕緊問,“院長,大清早的,有啥好事啊!”
提到正事,趙雷雨打起精神說:“今年的工農兵大學開始發放名額了,咱們部隊有兩個名額,我和老周商量過,想讓你去,給你增加資曆。”
工農兵大學,可是在這個特殊年代,唯一上大學的捷徑。
可以說,一個推薦大學的名額,是被人搶破頭的存在。
所以趙雷雨願意給這麼一個名額,絕對夠意思了。
但,熟知曆史的蘇月曦,卻下意識把頭搖的和撥浪鼓似的。
趙雷雨臉上的笑容沒了,有幾分不解。
“你怎麼不願意?”
蘇月曦攪著手指,“院長,你先坐下,我和你慢慢說。”
“首先,我很感謝你們為我做的一切,你們是為了我好,這份心意我領情。”
“可是,我並不希望,你們為了我落下話柄。”
“這你彆擔心,你是實至名歸的,”趙雷雨插嘴說道。
蘇月曦勉強笑著,“可外人不這麼想,他們隻會怨恨你們把名額給我。”
原來蘇月曦是擔心這點,趙雷雨翹起二郎腿,語重心長道:“小蘇,你其實不必太在乎外人說了什麼,實惠才是最重要的。”
“大學學曆,對你的以後,可是有很大好處的。”
蘇月曦心中苦笑,要是真的大學,她肯定會去的。
然而,工農兵大學,她真沒必要去。
工農兵大學在現在看來,是很好,是工人農民知青唯一鯉越龍門的機會。
可是,聽著風光的工農兵大學,在蘇月曦看來卻很慌繆。
大學大學,得提前學了相應知識,才能明白大學教的是啥。
可工農兵大學呢!想進去全靠全國各地的乾部們舉薦。
並且不管是是初中學曆還是高中學曆,隻要有推薦信就能去讀。
規定讀工農兵大學最低是初中學曆,但有不少人離開學校的時間太久,腦子裡的知識和小學生差不多。
小中高三個階段的人湊在一起,這讓老師怎麼教。
還有,現在的老師也不怎麼樣,優秀的老師教授們,大部分已經被下放了。
現在學校的老師,大部分都是新提拔的,教學質量參差不齊。
就是有例外,好老師也不敢教啥,因為現在的風氣對老師真的很不友好。
可能一句很平常的話,被彆人過度解讀後,就會變成老師思想有問題,然後整個學校的的學生就會把老師批/鬥了。
老師們被整怕了,隻想明哲保身,自然隻挑安全一點的東西教。
安全一點的東西,無非就是讀課文,背主席語錄,憶苦思甜等等。
除此之外,工農兵大學的人,還要經常深入基層,前往部隊,農村,工廠礦產學習。
所謂的學習,就是乾活。
這樣到處折騰,能學到什麼,用腳趾頭都能想到。
可以說,讀工農兵大學,純粹是在混日子。
也因為沒學到知識,後來工農兵大學成了個笑話。
等恢複高考後,有了真正的大學生,擁有工農兵大學文憑的人,更是被人瞧不起。
蘇月曦現在好好的,她瘋了才去躺工農兵大學這趟渾水。
為了避免趙雷雨認為自己不識好歹,蘇月曦說了過年她回家時的見識。
“院長,你知道嗎?過年的時候我回去看到,在學校外麵老師遇上了學生,反而要對學生點頭哈腰,滿臉討好。”
“尊師重道,連這個都拋棄了,你覺得工農兵大學,還能教什麼?”
“居然有這樣的事?”趙雷雨擰緊眉頭。
工農兵大學現在總共也就辦了兩年,身處偏遠地區的趙雷雨,還真不了解裡麵是啥情況。
蘇月曦歎了口氣,“可不是嘛!而且裡麵亂的很,啥人都有,還要三天兩頭參加生產勞動,我去了根本學不到什麼。”
“如果隻是為了文憑,那我覺得自己真沒必要浪費三年的時間。”
如果是為了工資,那更沒必要了。
工農兵大學畢業的人,進入各地工作的工資,和大專生差不多,一個月四五十。
蘇月曦現在一個月都有一百一了,她浪費幾年到頭來一個月才掙四五十塊,她又不是瘋了。
看蘇月曦實在抗拒,趙雷雨也不想逼她,就道:“那我再去打聽打聽。”
“行,”蘇月曦沒意見。
之後,趙雷雨特意找自己在首都的朋友問了一下,果然,現在工農兵大學很混亂,不建議讀。
這個回答,讓趙雷雨偃旗息鼓了。
混亂的學校如何能好好學習?並且蘇月曦說的對,真正厲害的國醫大師們已經不在學校了。
蘇月曦自己也很厲害,普通老師教不了蘇月曦,那他讓蘇月曦去讀書,就是在浪費時間。
明白這一點,之後,趙雷雨不在提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