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說媒(2 / 2)

嫁反派 布丁琉璃 10686 字 3個月前

“哎,世子此言差異。虞將軍手握重兵,為防功高震主,天子忌憚,定然不會與同是將門英才的忠武將軍定親。而薛二郎麼,據說早與虞府大小姐有婚約,薛家最是克己守禮,不會輕易改約……如此看來,不就隻剩下世子您了麼。”

另一人以折扇抵了抵成安伯世子的肩,笑道:“何況世子芝蘭玉樹,尤其一手丹青妙絕,堪與薛二郎比肩,天下女子誰不喜歡?”

成安伯世子的確如此想。

他雖有世子的身份,但成安伯府曆經幾代,已然衰落,並無實權,是最適合與虞府結親的人選。

然而,也的確不悅,他生平最反感的便是拿來和薛二郎比較。

他練了近二十年的丹青,也隻得來一句“堪與薛二郎比肩”。

他薛二郎算個什麼東西,也配為天下男人標尺?

先前那人似是察覺到了他的不悅,笑道:“也就世子有這個緣分,咱們英年早婚,想爭一爭都沒機會囉!”

成安伯世子這才略微好受些。

才子多情,最愛美人,虞二姑娘便是全京城公認的第一美人,何樂而不為?

正想著,忽見隔斷的屏風後傳來一陣輕而亂的腳步聲,繼而,一位衣著清麗的妙齡女子撲了過來,倉皇跌在成安伯世子懷中。

而她身後,兩個凶神惡煞的男子追了上來。

世子手中的茶盞被打翻,濡濕了他的下裳,不由皺眉:“姑娘,你……”

“公子救我!”女子抬起一張淚眼漣漣的小臉,鬢釵鬆散,微微喘息,不勝嬌弱之態。

她身上味道很香,絲□□人,成安伯世子聞得呆了,情不自禁地往她頸項中湊了湊。

“公子……”

直到嬌怯的聲音低低響起,他才恍惚回神,喃喃道,“姑娘方才說什麼?”

“小女子孤身來京尋親,卻被人誆騙賣去青樓,求公子救我!”

女子伸手輕輕扯了扯世子的衣袖,染著淚意的媚眼如酥,楚楚可憐。

男人皆有英雄情結,尤其是多情的男人。

甜香嫋散,成安伯世子撇開的手改為環住女子的腰肢,將她護在身後,對兩名惡漢道:“她賣了你們多少銀兩?本世子贖了。”

兩名友人來不及勸,麵麵相覷。

入夜,到了打烊的時辰。

黑衣少年在雅間憑欄而坐,把玩著茶盞,視線投向窗外街道的某處。

茶肆前闌珊的殘燈下,前幾日被成安伯世子救走的那名女子頗為緊張地站著,仔細看來,能從她的神情舉止看出些許浸淫風月的風塵之態。

她低低說了句什麼,站在陰影中的折戟便拋出一個份量頗重的錢袋,並一個藥瓶。

女人忙不迭接住,千恩萬謝地走了。

……

寧殷這幾日安靜得過分,好幾日不曾來眼前晃蕩。

虞靈犀記得他曾因薛岑提親而陰鷙發狠的模樣,又見他如今不聲不響,沒由來泛起淡淡的心虛歉疚。

剛想好拒絕親事的法子,便聽前去打探動靜的胡桃說,忠武將軍府的大公子和成安伯世子都取消議親了。

“周將軍的大公子說親第二日便摔斷了腿,不知聽哪個神棍說和小姐八字不合,命裡犯衝,若結親必定橫死異鄉,嚇得那周公子回去便嚷嚷著不議親了!”

胡桃氣得臉頰通紅,連比帶劃道:“還有那個成安伯世子,一說起這個奴婢就來氣!他養了一個狐媚子一般的外室,被迷得七葷八素的,鐵了心要將女子娶進府裡常伴,把成安伯氣得不行,也沒臉向小姐提親了!虧他們在外麵人模狗樣的,私德竟然如此不堪!”

有望結親的幾人裡,唯有薛二郎尚且潔身自好,守心如初了。

胡桃憤憤不平地想著,虞靈犀卻是訝異片刻,忽的笑出聲來。

“小姐!”

胡桃癟嘴,“您怎麼還在笑啊?”

天遂人願,虞靈犀當然要笑。

周大公子是武將,最忌憚戰死沙場,神棍便以命裡犯衝相勸;成安伯世子恃才多情,便突然被一個女子迷得天翻地覆……

就好似有人抓住他們的弱點似的,巧合得過分。

不過這樣正好,此幾人自己打了退堂鼓,省得還要她費口舌。

心情大好,連天色都明亮起來,神清氣爽。

胡桃很是為主子坎坷的婚事打抱不平了一番,而後道:“對了小姐,方才唐公府的清平鄉君托人口信,邀您乞巧節一起夜遊看燈呢。”

她這麼一提醒,虞靈犀才想起來,再過半月便是七夕。

虞靈犀記得前世這年七夕,姨父欲將她帶去宴席巴結皇親國戚。

那是她第一次見識到姨父虛偽麵具下的真實嘴臉,驚氣交加,大病了一場。

後來病好,庭中枯葉落儘,虞靈犀才知道姨父想要巴結的那些皇親國戚都死了,朝中大換血,寧殷的名號一夜崛起,震懾天下。

虞靈犀並不知曉那短短數月內,朝中到底發生了什麼。所有的一切都被抹得乾乾淨淨,人人噤若寒蟬。

她隻知曉,若寧殷的謀劃順利,大概過不了多久,他便要離開虞府了。

奇怪,這是她一開始便知曉的結局,今日猝然想起,竟有種沒做好準備的感覺。

風拂過水榭池麵,波瀾經久不息。

夏季多瓜果,時常有果農挑著自家吃不完的葡萄、甜瓜等物,走街串巷叫賣。

底下接應的人順勢而為,不賣飴糖,賣葡萄了。

寧殷回來時手裡拿了一串葡萄,洗淨了,慢條斯理剝著吃。

見虞靈犀獨自坐在水榭中出神,他頓了頓,朝她緩步走去。

他這幾日心情不太好,狂蜂浪蝶太多了,弄不完。何況還有一個油鹽不進的傻子薛岑,張著嘴等他的小姐掉入懷中……

想想便膈應。

也就他現在變乖了,不喜殺人。

否則那幾人,早該剁碎變成花肥了。

臉上一涼,虞靈犀猛然回身,撞見寧殷烏沉沉俊美的眼眸。

擱在她臉上的,是一串尚且帶著水珠的紫皮葡萄。

“寧……衛七,你這幾日在做什麼?”

虞靈犀眼睛亮了亮,隨即蕩開柔和瀲灩的波光,“葡萄哪兒來的?”

也不知她在想什麼,竟然恍惚到差點叫出他的本名。

寧殷摘了一顆葡萄,細細剝去皮,就著被汁水潤濕的手將果肉塞到她嘴裡。

指腹若有若無地於她唇上一壓,又淡然撤離,留下濕涼的痕跡。

虞靈犀一愣,隨即被滿腔的汁水刺激得皺起了眉頭。

這麼酸的葡萄,他從何處找來的!

“酸嗎?”寧殷問。

虞靈犀忙不迭點頭,酸到打了個顫。

寧殷笑了起來,頷首道:“酸就對了。”

他用方才碰過她唇瓣的那手,摘了一顆葡萄放入自己唇間,麵不改色地吃著。

虞靈犀看了他一會兒,下定決心似的,托腮問:“衛七,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

兩人相處了這麼久,她好像還未正經問過寧殷的需求。

將來他要走了,總得留個念想。

寧殷看了她一眼,慢條斯理咽下葡萄。

像是在回味什麼美味般,沉笑著問:“要什麼都可以?”,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