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離開後,另外兩人從轉角走出來。
“唐舟來這談生意?”唐天揚用下巴點點張思林的背影,“爸,他們是誰?”
唐振嗤笑:“如果我沒看錯,那是華躍的張思林。”
“華躍?”唐天揚不解,“他不是咱們這行裡麵的龍頭嗎?唐舟找他乾什麼?要跟咱們家對著乾?”
唐振:“什麼龍頭!華躍不過是借東風飛了幾年而已,最近幾年越來越不行,怎麼可能比得上咱家?它都快破產了。”
“破產?”唐天揚滿臉困惑,“它都破產了,唐舟還接觸張思林乾嘛?”
唐振哼笑:“誰知道呢。”他覺得唐舟越來越不著調,不僅白白將繼承人位置讓出來,還跟一個破落戶談生意,真不怕那些錢打水漂?
“我回去查查。”唐天揚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唐舟沒喝酒,返程的車由他來開。
路口紅燈,他踩刹停車。
“你還好嗎?”他看向副駕駛閉目養神的傅深。
男人歪著腦袋,半張臉藏在陰影裡,優秀的鼻梁給側臉添上一筆無可替代的優美線條。
聽到唐舟聲音,他睜開眼,琥珀色眸子蒙上一層薄紗,霧蒙蒙的,顯然有了些醉意。
“我很好。”
“哦。”
綠燈亮,唐舟抬起腳刹,專心觀察前麵路況,沒看到傅深唇角漾起的淺笑。
六月的風有些燥意,唐舟驅車回到小區,推了推傅深:“到家了。”
傅深睜開眼,笑容乖巧,解開安全帶,開門下車。
看上去像是沒喝過酒一樣。
唐舟剛走到他身邊,卻見他猛地一個趔趄,忙伸手扶住他。
傅深順勢倚在他肩上,臉朝著他的耳際,泛著酒意的呼吸讓唐舟熏熏然。
他忽然想起,夢裡被人偷拍的那次,傅深就是喝醉酒借他力支撐,臉斜壓過來,才被唐天揚當成“接吻”的證據。
那個姿勢,和現在幾乎一模一樣。
唐舟不動神色拉開距離。
倒不是擔心再次被黑,就是有些不自在。
他任何細微的舉動都落在傅深眼裡,傅深唇線緊抿,將手從他肩上挪開。
唐舟怕他走不穩,伸手去扶。
“不用,我可以自己走。”傅深站直身體,努力控製有些昏沉的腦袋,一步一步走得很踏實。
他突然轉變的情緒,唐舟敏銳察覺到,不禁有些困惑。
兩人踏進電梯,一左一右,隔得老遠,中間還能再塞幾個人。
唐舟發誓,他就是隨便站的,根本沒刻意拉遠距離。
他細細端詳傅深神情,傅深正垂眸看地,根本看不清情緒。
沉默著回到家,傅深平靜道:“我進房間了。”
唐舟拉他手腕,“你在生氣?”
“怎麼會。”傅深笑了笑,“我不會生你的氣。”
他隻會生他自己的氣。
唐舟皺眉道:“那你為什麼不高興?”
傅深歎氣,“我沒有不高興。”
他隻是覺得所謂的戀愛攻略就是個渣。
“可你歎氣了。”唐舟仿佛福爾摩斯附體,“你以前不歎氣的。”
“就是覺得天氣有點悶。”
唐舟眉頭皺得更緊,“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騙?”
他生得俊秀,眉頭微蹙的模樣惹人心憐,傅深下意識想撫平他眉間的川字。
若是在平時,他絕對會克製自己,可在酒意上湧的情況下,右手不由自主抬起,緩緩觸上唐舟眉心。
唐舟眉心特彆敏感,隻要物體稍稍靠近,就會產生逃離退縮的信號。
腦袋後仰幾分,“你乾嘛?”
傅深又歎了一聲,退後幾步,道:“抱歉。”
“是不是酒喝多了難受?”唐舟能想到的也隻有這一點,“以後不用喝這麼多酒,不喝也行。”
今晚的確是給張思林麵子,畢竟心血被收購,任誰心裡都不舒坦。
傅深凝視著他,“嗯,知道了。”
頓了幾秒,又問:“我腳好了,學長打算什麼時候搬出去?”
自傅深腳傷之後,唐舟就沒想過要搬出去,但當初說搬的是他,現在問題橫在眼前,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靜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唐舟硬著頭皮道:“深藍才剛開始,華躍那邊也需要我處理,暫時不會搬。”
“啊。”
傅深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虛詞,倒映在他眸中的燈光似乎更亮了。
壓在他身上的沉鬱,頃刻間消失不見。
他揚起笑,問:“畢業典禮哪一天?”
“下周五。”
“好。”傅深隨手扯開領帶,“我去洗澡了。”
酒後的慵懶,讓他整個動作都充斥著無以言表的魅力。
唐舟心乍跳,脫口而出:“領帶跟你很襯,送你了。”
傅深聞言一怔,捏著領帶的手驀然攥緊,啞聲道:“送我?”
唐舟趕緊找補:“這條我沒用過,不是舊的。”
“舊的我更喜歡。”
傅深沒控製住腦子裡的真實想法,剛說完就覺得這話不妥。
卻聽唐舟嘟囔了一句:“看來喝醉了。”
傅深及時吞下打算解釋的話。
嗯,他的確醉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