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旻和友人全都驚駭的看著雷光彌漫的方向,前者緩緩轉頭看向身旁修士,卻發現對方也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道友,這,這真的隻是在對一個犯了大錯的……入門弟子施刑?”
陸旻身旁修士此刻也久久不語,不知道如何回答陸旻的問題。
這雷光持續了整整十幾息才暗淡下來,整個行刑台的銅柱看起來都微微泛紅,兩條金索掛著的阿澤已經不知死活。
但手持雷索的修士的手臂卻微微顫抖著,身為仙修,他此刻的呼吸卻有些淩亂,一雙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掛在金索上的人。
“這孽障,這魔孽……竟然沒死……他,竟然沒死……呼……”
行刑修士長長吐出一口氣,死死抓著雷索,良久之後緩緩吐出一句話。
“三鞭已過……再聽發落……”
說完,行刑修士緩緩轉身,踩著一股山風離去,而周圍觀刑的九峰山修士卻大多都沒有散去,那些修行尚淺的甚至帶著有些不知所措的驚恐。
行刑修士飛到半途,轉身朝著崖山開口。
“都散了!回去修行。”
這話音傳出,一眾九峰山修士才陸續離去,整個崖山上隻剩下了被行刑台懸掛在空中,氣若遊絲的阿澤,已經滿山的受驚飛禽走獸。
滿山飛禽走獸並非因為天雷而驚,整個崖山,飛禽正舍巢棄家而逃,遠遠飛離崖山,而走獸全都向著崖山邊緣跑去,有一些正不安地徘徊在懸崖邊。
“阿澤——”
晉繡在自己的靜室中大喊著,她剛剛也聽到了雷聲,甚至隱隱聽到了阿澤的慘叫聲,但靜室被自己師父施了法,根本就出不去。
“師父!師父你放我出去——”
前閣的一名盤坐中的九峰山修士睜開了眼,看了自己徒兒靜室屋舍的方向一眼,搖了搖頭再次閉上,就衝阿澤剛才那駭人的魔念,恐怕九峰山再也沒有理由留他了。
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此刻被掛在行刑台上的阿澤,竟然沒有完全失去意識,雖然很模糊,但意識卻還在。
“嗬……嗬呃……嗬……”
每一次呼吸都痛苦到了極致,甚至動一個念頭也是如此,阿澤睜不開眼睛,覺得自己好像是瞎了聾了,卻偏偏能感受到山中動物的恐懼。
‘我,為什麼還沒死……’
在這個念頭升起之後沒多久,從阿澤殘破的衣衫內,有一個小小的光點緩緩飄出,慢慢化為一張畫卷。
這畫卷已經十分殘破,上麵滿是焦痕,其上的華光忽明忽暗,正伴隨著一些焦灰碎屑一起散去,直到風將光芒吹儘,畫卷也好似一張滿是殘破和焦痕的畫紙,隨著崖山的風被吹走,也不知會飄向何處。
阿澤雖然看不到,卻出奇地知道了眼前發生了什麼。
‘不,不要走,不……計先生,我不是魔,我不是,先生,不要走……’
阿澤口不能言身不能動,眼不能視耳不能聞,卻在心中發出嘶吼!
……
晉繡終於是被放出來了,不過那已經是阿澤受刑之後的第三天了,但她高興不起來,不光是因為阿澤的情況,而是她隱隱明白,宗門應該是不會留阿澤了。
晉繡被允許見阿澤一麵,但隻是一麵,什麼時候她可以自己定,沒人會去打擾他們,很溫情的一件事,背後卻也是很殘酷的一件事。
晉繡不知道該如何去見阿澤,更不敢去見,但她知道自己是多麼渺小,宗門不可能以自己的意誌為轉移,不可能讓她一直拖著,她想過去找計先生,神秘莫測的計先生又從何找起,找到需要幾個月?幾年?還是幾十年?她想要去找阿古他們,卻也不忍心讓阿澤和阿古他們見如此最後一麵。
所以晉繡隻能好好準備,做自己能做的事情,這一天,她出了九峰洞天,來到了阮山渡,這裡有一些九峰山內沒有的東西。
糖葫蘆、小糖人、陽春麵、叫花雞……
好多都是當初晉繡和阿澤說好以後一起到外頭去吃的東西,當然,還有乾淨整潔的衣服,她和阿澤的都有。
隻是雖然在買著東西,晉繡卻有些麻木,阮山渡的熱鬨和歡聲笑語仿佛如此遙遠。
“姑娘……姑娘!”
有人在晉繡麵前晃動著手,她眼神恢複焦距看向前方,愣愣地回應了一聲。
“啊?”
一個看著溫婉清麗的女子站在晉繡跟前。
“姑娘,我看你魂不守舍,應該遇上難事了吧,九峰山弟子深處修行聖地,也會有苦惱麼?”,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