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緣有些哭笑不得。
“秦公你還真當我什麼都懂啊?好了,不多說了,到地方了,先開始吧。”
幾人閒聊之際,金色小舟已經在天河上航行到了一處特殊的位置,雖然在大地上看不出什麼,但在三人眼中,這裡隱隱是雲山觀星河大陣投影的中心,更是這化生一界的中心,星光乾坤皆隱隱圍繞此處而轉。
“便是此地了!”
“黃道友注意分寸,不要太過損傷元氣!”
“黃某自有分寸!”
三人各自一句話,隨後一步離開腳下的金色小舟,計緣和秦子舟都還沒有什麼動作,黃興業則往自己額前一抹,頓時有一道紫光從中射出,照到了山嶽敕封符召之上,將一片金黃色都染成了紫金色。
“兩位道友請出手。”
黃興業這麼說完,計緣和秦子舟頓時一起施法,後者掐訣又拍打前方,使得金色小舟周圍蕩起一片星輝,而計緣把袖一甩,伸手向天往下輕輕一拽,隨後袖口一展。
二人合力之下,更高天際上的無窮星光就如同水銀瀉地地澆灌下來,不光是一隅之地,更是涵蓋整片天宇。
在天地間其他地方,今夜的星空仿佛一下子暗淡了下來,而在大貞天空尤其是並州的天空,星輝仿佛正變得越來越亮,越來越璀璨耀眼。
不知道多少有道行的存在通過各種方式卜算著天星變化代表的事,也不知道多少人因此徹夜難眠。
不光是有道修士,一些人間王朝的王侯將相同樣夜不能寐,因為天星大變必然映射天底下的大勢,因此類似司天監之流的官員同樣忙得焦頭爛額。
外界人怎麼想,有什麼反應,計緣等人現在是顧不上的,自計緣帶著山嶽敕封符召到達雲山觀的這幾年來,準備的事當然不僅僅是讓黃興業與此符召的力量逐漸契合,更重要的就是今夜之事。
雲山觀的道士們此刻也全無睡意,全都站在煙霞峰頂抬頭看著天上星河,白若和孫雅雅自然也在此列。
居安小閣內,棗娘站在棗樹下抬頭看著天空,懷中抱著的是化為赤狐的胡雲。
茫茫大海上,萬千水族同行,老龍和龍子及龍女回頭看向遠方天際的星輝。
大貞京畿府城的尹府內,尹家人同樣望天不語。
不論是如玉懷山、九峰山和乾元宗中的居元子、趙禦和老乞丐等仙修,還是佛國中的明王,亦或是幽冥之中的辛無涯,乃至獨自在外的阿澤,以及那些計緣的對頭們和種種關注天星的人……
隻要注意到天河星輝,人們都免不了在此刻抬頭。
因為此星輝中心位於雲洲大貞,很多知情一些或者不知情的人,都免不了在此刻會想到計緣,猜測著發生了什麼事。
當然,也有一些修士此時此刻已經駕雲或者禦風接近並州,卻根本去不到天上星河的近處,也不敢過分接近。
天上的星河一亮再亮,終究是到達了一個極限,而周天星鬥的星力仿佛無窮無儘地落入一個無底洞,一刻不停地落下。
“給我成!”
計緣輕喝一聲,袖口一手雙手掐訣,最後一指點在山嶽敕封符咒上。
“轟——”
這一指落下,蕩漾出無窮紫金色的光芒,天上星河在這一瞬間都綻放出淡淡的紫金光芒,隨後又馬上消失。
這一刻,天空響起一聲悶雷,不亂天下何處,不論有雲無雲,隻要有一定道行,皆聽到了這聲悶雷。
而在這隻有計緣三人在的天河之上,他們也長長舒出一口氣。
一座淡金色石台出現在原本金色小舟的位置,上頭還有一座不過一人高的方碑,不論是石台還是方碑上,都篆刻了密密麻麻的文字,有的能看懂,有的則是無規則的天符,並且到處都是星鬥。
“隻希望這麼做,可彆不能敕封無量山山神了。”
黃興業皺眉說了一句,還是有些憂慮,計緣則搖了搖頭。
“不會。”
而秦子舟沉默不語,走近這石台和方碑,在一麵上有幾個和尋常文字不同的紋路,彙聚成四個大字——天界。
“計先生,這和上古天庭的基礎有幾分像?”
秦子舟這麼問一句,計緣想了下,雖然沒有上古天庭的記憶,但想來和現在是絕對不同的。
“或許一分都不像吧,彼時僅僅是懸於天上的宮闕,此時卻是遊離天際的特殊之界,雖僅僅是個空殼卻也有了基石。”
黃興業臉色微微有些蒼白,要此碑文能溝通天地又化虛為實,除了計緣的大神通,他貢獻的元氣可不少,但還是帶著笑容。
“如此的話,隻要能得到響應,那些有德大神在有這天河之力相助的時刻,也能跨越地界束縛了!”
哪怕是如今的計緣,也實在收斂不了此刻的得意。
這天界極為玄奇,但究其根本,原理並不複雜,早在當年大貞元德帝水陸大會時,計緣觀月已經有了設想。
如一些強大神靈,受地界所限,無法離開轄境太遠或者乾脆根本無法離開,但有這天河之界在卻能一定程度上彌補這個問題。
一是因為天星之力垂落,有移星異宿的效果;第二點也是最關鍵的一點,天河既然為河,便也有倒影,雖然這倒影或許在一片星輝中根本看不見,但隻要天河星輝能到之地,倒影地界之像,隨星力投射,便能免去那些大神的地限之法。
當然基本前提是那些大神自己得願意。,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