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崩壞,但所謂文武氣運,又何嘗不是脫胎於天道呢,隻不過這其中,身為核心的文武二聖,其自身的意誌也起主導作用。
尹兆先乃天下文聖,雖然自身不能修行,有時候神異之處尚不如一個才領悟文道的書生,但浩然正氣之盛冠絕天下,也有冥冥之中的感覺,所知並非局限於大貞周邊,而是知天時之變,曉天地之道。
但就如計緣老早就明白的那樣,尹兆先雖是文聖,卻和左無極這武聖截然不同,自身並無能夠駕馭如此誇張浩然正氣的道行,如若要強行駕馭,也隻能是命數耗儘之時。
這一股正氣,確實很重要,但如今的天地局勢,這一股正氣能引動人心中信念,卻不會有根本性扭轉乾坤的力量,計緣也不希望因此就讓尹夫子辭世。
計緣一催劍光,遁速再次加快,遁光在海天之間浮現一道虹霞,但即便如此,計緣的法眼依然洞若觀火,海中偶然一現的一縷魔氣依然被他所察覺。
方向所差不多,計緣沒有任何猶豫,幾乎頃刻間已經到達魔氣上空,但身形並未停留,而是直接劍指往上一提。
“錚——”
青藤劍直接出鞘,隨著計緣劍指朝下,帶著淡淡的劍光劃過海麵。
刹那間,海流靜止目可見底,一劍分海。
而劍光所過之處,有一團漆黑的魔氣顫動,能中計緣一劍不死,想來道行絕對不差,他本想補上一劍,但似乎又察覺到什麼,反倒是鬆開了劍指。
青藤劍與計緣心意相通,這一刻也劍遊而回,歸於鞘中。
等到計緣的遁光遠去,那一抹淡淡虹光也漸漸消失,被一劍分開的海麵才如同崩塌一般相融在一起。
“嘩啦啦啦啦……”
水流聲中,海底的魔氣依然在不斷顫動。
“計,計緣……”
良久之後,魔氣緩緩恢複,變為了人形,竟然是北木,就連計緣都不會想到,剛剛那一團魔氣,其實一尊真魔,竟然會在他分海一劍過去的時候沒有做出任何值得稱道的抗衡,其後的反應更是如此。
而北木剛剛那種狀態並非是他真的不堪一擊到這種程度,而是因為完完全全被計緣那種恍若天道般浩大,又強盛無比的劍意給震懾住了,簡而言之就是嚇傻了。
曾經計緣是那真魔的心結,如今計緣也是北木的恐懼之源,北木想過很多次和計緣遭遇的情況,更是幻想過一雪前恥,但知道這一刻和計緣遭遇,才發現自己竟然提不起勇氣和對方動手,因為他看出計緣很急,希望計緣能快點走。
果然,計緣一劍過後沒有耽擱,直接劍遁走了,這讓北木十分慶幸,但隨之而來的,是自尊心的強烈扭曲和不甘,以至於魔氣紊亂雙目血紅。
“計——緣——啊——”
“轟隆……”
海麵炸開,億萬海水被魔氣推開,從海底到海麵形成一個巨大的環形漩渦,露出海底的北木,他怒吼,他咆哮,雙手握拳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就連此刻的爆發,也是在確認了以計緣的遁速早已遠離不可能返回才做的……
確實,計緣能感應到後方的魔氣,但早已遠去的他也沒有回頭,隻是遁速微微放慢了一些,仿佛在等什麼。
片刻之後,同樣似乎有一縷魔氣在身邊凝聚,計緣看向一側,阿澤的樣子緩緩從魔氣中浮現,臉上的神色十分複雜,有激動也有羞愧,眼神深處有各種負麵,卻沒有展現在外。
阿澤就這麼跟著,他想著便是先生動手也不走,更不還手,但計先生沒有動手,隻是看著他,他想說話,卻久久不敢出聲。
“阿澤。”
還是計緣先開口了。
“許久不見,你受苦了。”
“先生……阿澤愧對您的教誨……”
“或許是先生對不起你,隻是如今也非討論對錯的時候啊……見你雖入魔道卻人性不失,也算不幸中的大幸,好了,那魔頭吃了我一劍,你快去吧。”
“先生,我想幫你!”
阿澤平日裡毫無表情的臉,現在卻顯得有些迫切,見到計緣,心中那些魔念都被壓了下去。
計緣搖了搖頭。
“計某的事你插不上手,如果有機會,幫先生一個忙吧,若還有將來,若世間終有魔道,若你始終無法擺脫魔道,那你便立於峰端吧。”
阿澤的臉色平靜下來,計先生的話讓他有些難受,不是厭惡計緣,而是已經明白計先生的意思,等於是在告訴他,他的魔道幾乎已經不可逆了,也是他並非癡魔入魔,亦非瘋魔入魔,不是這些“小魔”“好魔”的。
本來阿澤還心有僥幸,因為還有計先生在,但現在,頗有些意冷。
“若世人誤我,正道滅我又如何?”
“計某不曾感同身受,如何有資格說教與你,你自慮吧,快去吧,不要讓他跑了,你跟他很久了吧?”
阿澤嘴唇動了一下,他很想多留一會。
“若到那時,我可以再來問先生嗎?”
計緣笑了,點了點頭,和這些孩子在一塊,很多時候能疏解心中陰霾,便是此刻的阿澤都是如此。
“可以。”
得計緣這一句話,阿澤也露出了真摯的笑容,魔光一轉反向而去了。
計緣的劍遁之光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再次拉升速度,眼神看著前方若有所思,那時他計某人還會在麼?
‘要不得要不得,阿澤都不失正氣,我自己怎可動搖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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