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先生,就是這了,嘶……這怎麼這麼涼啊…”
抓著柴刀的丁興指了指這幾個土堆,邊說還邊搓了搓手。
丁興也不怕計緣搞什麼破壞,一是相信計緣,二是這書生樣子的大先生大腿估計都未必有他丁興胳膊粗,想做什麼壞事過得了他丁獵戶的關?
“嗯!”
計緣走近一些,視線掃過這邊四個土墳,然後走到了最西邊也是地勢最低的那個墳前,伸手摸了摸墓碑前的一撮細小黑灰。
抬頭細看碑文,上書:“家父方升漢之墓,兒子方求立。”
“丁兄弟站遠點,彆沾濕衣服。”
計緣提醒一句,伸出右手往墓前一指,一枚虛子出現在劍指前,隨後往外一拉。
“嘩啦啦啦……”
沾濕?
隨著一陣水聲響起,原本還有些納悶的丁興,駭然看到有汙濁的渾水從方父墓塚中流出,好似一條被牽引的渾濁水龍,離地一尺而出又順著一邊斜坡落到向那邊山下。
周圍顯得更涼了,同時一股令丁興難以忍受的惡臭也散發開來,令他幾欲作嘔。
“嗬吼~~~”
沙啞的聲音自墓塚中傳出,將原本即驚駭又惡心難受的丁興嚇得僵住了身子,整個人倉皇後退,差點被地麵的山石絆倒。
“計,計先生……!”
“莫怕,有我在沒事的!”
計緣右手虛畫,將所有汙水全都引出,然後左手好似拈花般拈出一支正在燃燒的燈芯,其上還裹著一層燈油,將之舉到麵前,運起法力張口輕輕一吹。
燈芯帶著穩定不滅的火焰,隨風飛舞著從剛剛被水衝破的小細洞入了墓塚。
轟~~~
內裡一陣火起,焰光隱約透出墓塚洞口。
“嗬啊~~啊~~~~~~”
墓塚內可怖的嘶吼聲從沙啞最後到尖銳,一旁麵色蒼白手腳僵硬的丁興忍不住捂住雙耳。
大約十幾個呼吸之後,一切動靜都平息下去。
計緣輕歎一口氣,果然是蔭屍,外道傳有言:蔭屍者,有實有虛,魑魅小邪,害子孫……
“塵歸塵,土歸土,好了丁兄弟,我們走吧,以後你可向方求兄弟提一提為父遷葬,換個向陽又地勢稍高的位置,當然了,不換也無事了的,對了,此事就不要向他人提起了。”
“哎哎哎…記下了記下了,哎哎先生等等我,等等我呀~~!”
丁興這會腳都有點哆嗦,趕忙跟上已經快步離開的計緣,生怕被一個人留在這。
計緣在前麵走,丁興在後麵亦步亦趨的跟上,後者依然心驚肉跳,前者心中也暗藏疑惑,袖中一顆黑色虛子一閃而逝。
‘果然又是黑子?’
。。。
對於計緣而言事情已經結束,自然也就向四家熟悉的住戶告彆,而對於四戶人家而言這也算不上突然,畢竟計緣本來就是要走清水縣官道的。
鄉人熱情,特意將計緣送到之前的岔路口,丁興還硬是送給計緣一提包著大竹葉的醬兔腿。
“好了,諸位就送到這裡吧,還有方兄弟,再去臥山寺拜拜,也去土地廟上個香,相信做噩夢的毛病也會好起來的。”
“好的,定聽先生的!”
方求笑著回答,以為計緣提醒他趕緊去買個新串珠圓謊。
“那麼諸位,後會有期了!”
計緣朝著四戶人家鄭重拱了拱手,引得他們也趕忙以稱不上標準的姿勢作揖,口中說著“保重”“順風”之類的話。
望著計緣遠去的背影,丁興看看方求,突然道:
“方求,你給先生磕兩個頭吧!”
“啊?”
方求一頭霧水。
“磕頭?為什麼?”
計先生人是好,學問也大,可也犯不著給他磕頭吧,旁人不也沒行什麼大禮嘛。
“沒事沒事…”
丁興搪塞過去,並暗自決定待會等大家走了自己悄悄去追計先生,這麼想著還真是心裡興奮得不行。
隻是待到丁興隨後悄悄出村時,時走時奔了足足一個時辰,依然沒能找到計緣的身影,來時有多興奮此時就有多懊悔。,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