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幾位差爺,那驛館位置,為何有光亮?”
還是那位勾魂使者,他望向驛館方向,再回看李目書。
“因為那裡是尹公所在!”
尹公指的是誰,李目書當然立刻就反應了過來,但陰差居然用敬稱,是令他有些沒想到的。
“那為何,為何……”
“嗬嗬,京畿府陰司差人都知曉,陽世的尹公尹大人身具浩然正氣,又攜萬民祝願,邪祟術法不能害,等閒妖魔不近身,為人道所鐘,為鬼神所欽,乃當世大儒大賢!”
陰差說話的時候,敬重的語氣是顯而易聞的。
李目書聞言感慨的望向驛館方向,手臂相合拱手朝著那邊拜了拜。
“尹公,有你在,我走了也安心了!”
這一拜過後,李目書再無牽掛,隨著陰差行向廟司坊,走入鬼門關。
。。。
同一時刻,計緣帶著天師杜長生就坐在永寧街的鐘樓之上,鐘樓白日裡會根據時辰為京城之人報時,晚上這工作是更夫的,鐘樓上自然沒人。
在入夜後到現在的時間,兩人已經聊了很多,大部分是水陸法會之後,老皇帝怎麼和幾個天師請教修仙,怎麼讓他們煉製仙丹,以及幾個天師間的一些齷齪。
杜長生也明白自己遇上的真高人,基本知無不言也不敢說任何假話,自覺算是換得了高人一絲好感。
“杜天師算是留京幾個天師中,唯一一個有真本事的了。”
“不敢不敢,先生是知曉的,我這點道行,豈敢稱真本事,充其量比其他人稍強一些罷了。”
計緣笑笑,通過兩三個時辰的接觸,杜長生的為人倒是多少了解了一些,不算壞,也有些機靈。
“計某說你有真本事,並非是假話,比如你那紙人力士,就很有趣,至少計某以前未曾見過。”
杜長生頓覺有麵子,高興的說道。
“區區小道,沒想到還能入了計先生法眼,此法是我師父生前研究出來的,我又稍加完善了一點,雖然上不得台麵,但有時候能用來幫個小忙,或者露一手算是顯聖,彆看隻是紙,力氣不算小,相當於一個成年壯漢!”
“有意思,不過看杜天師如此緊張那黃紙人,似乎此法很難成?”
杜長生感慨著點頭。
“正是,數十年來,杜某不過就煉製成了六張黃紙人,多年使用損毀兩張,如今精力不再,丟一張怕是都難補回來了。”
計緣看著他,終於還是開口說了心中所想。
“杜天師應當沒有正統練氣之法,不知計某用一篇練氣訣同你交換這自研法門,天師可否割愛啊?”
杜長生眼睛下意識得睜大,看向計緣。
“正,正統練氣訣?能化陰陽,分五行,能指長生大道的?”
“長生哪有那般容易,不是得了練氣訣就能成的,但比杜天師所練的定是要強的,天師直接入定觀想心火來提煉法力,確實太過粗糙了,得練氣訣至少可成就內天地之金橋丹爐……”
“師尊!”
杜長生大呼一聲,直接站起來給計緣跪下了。
這一嗓門直接把計緣給嚇了一跳。
“杜天師這是為何,快快請起,計某當不得此大禮。”
“您要傳我正宗仙法,杜長生自然要行師徒大禮,非如此不足以表敬意,師尊在上,請受徒……嗚……嗚……”
杜長生突然發現自己說不出後麵的話來了,嘴根本張不開,舌頭在口腔裡左突右轉就是弄不開嘴。
計緣揉了揉額頭。
“彆了杜天師,這份大禮計某可受不得,要不此事就作罷吧?”
杜長生大急,從懷裡摸出一本書擺在身前,不斷在地上磕著響頭,看得計緣嘴角都抽了抽。
“也是個妙人,這樣吧,你若覺得此番是虧了,計某將來再將研究完善過後的法門傳回於你便是,師徒大禮就休要再提了……”
杜長生見好就收,趕緊點頭,但抬頭一看,麵前已經沒人了,他放在身前的書也一起消失,隻不過放書的位置,多了一本線裝的書冊。
書冊正麵書名的地方隻有兩個字,名為《小練》,翻開書頁,裡頭文字細密妙美非常,更有一股道蘊連綿不絕,隻是看了一小會就牽引住了杜長生的心神,恍惚間好似能覺出神意相傳,但也隻維持了一會,就因精神疲憊無法集中注意力了。
但興奮之下,杜長生休息一會恢複一點精力,就立刻會再次嘗試。
天色也在此期間慢慢放亮……
丁亥秋,九月二十三,大貞吳王起兵謀反不成最終被擒,其弟晉王得封儲君之位。
九月二十四的早朝上,身上乾乾淨淨毫發無損的吳王帶著枷鎖跪在朝堂,身上幾處負傷甚至沒來得及換去血衣的晉王同殿而立。
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大太監李思哲於禦前再次大聲宣讀傳位詔書。
經此一事,朝野內外,無有不服者。,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