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鬆道人撓了撓頭,最後隻能笑著附和。
“一切照舊,一切照舊!”
雲山觀的兩個道人就這點好,十分灑脫,計緣說過一通講明白了,就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齊宣和齊文同秦子舟一起,送計緣到了道觀院門外,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保重再會”之後,計緣便騰雲離去,方向正是之前卦象的方向。
計緣的身形才在天邊消失,秦子舟就發現齊宣趕緊竄回了道觀裡頭,還有聲音傳來。
“齊文,快把我珍藏的幾卷檀宣拿出來!”
“啊?噢噢,我去找找!”
師徒兩前腳後腳的進了觀中,一個準備筆墨等物,一個則去房中翻箱倒櫃的找出了兩卷包好的帶軸宣紙。
秦子舟就在觀中看著,搞不清楚這師徒兩是要乾嘛,或者說是齊宣要乾嘛,但他也不問,反正人就在這,總會知道的。
結果齊宣在道觀大殿中鋪開桌案備好筆墨,整整三天,滴水未進顆粒未食,就算晚上也守著燈燭一直揮筆,三天下來人瘦了一圈,還頂上了兩個熊貓眼,但要做的事情卻一蹴而就的完成了。
第三天的後半夜,看著雲山觀星鬥大殿桌案上的紙卷,青鬆道人開懷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成了,成了,沒想到畫下來了,真的畫下來了!”
齊宣的精神在此刻反而容光煥發,聽到動靜的齊文和秦子舟也趕了過來,除了看到提筆興奮不已的齊宣,也見到了桌上的兩幅畫。
這是兩副立身像,一副是白眉白須,一臉慈祥的秦子舟在撫須,一副是寬袖長袍,蒼目淡然的計緣負手而立。
“以前我試過,若是想要回憶計先生麵貌,總是會在細節處顯得模糊,更彆提落筆作畫了,今天終於畫下來了!”
“哇,師父你好厲害,畫得好像啊,就像是秦爺爺和計先生走到了畫中一樣,秦爺爺您快過來看看!”
齊文在邊上拍手叫好,左看右看興奮不已。
秦子舟看著話中的自己和計緣,撫須讚歎一句。
“沒想到青鬆道長的丹青之術如此了得!”
“嘿嘿,謬讚,謬讚了,隻此一次,再讓貧道複刻一遍都做不到了!對了,還差一點。”
齊宣說罷,凝神屏息,工工整整的在兩幅畫上各自寫上“秦”和“計”字,隨後才真正收筆。
“秦公,您和計先生,便是我雲山觀的傳法祖師了,這名頭我和齊宣可以不叫,但雲山觀的後輩卻不能忘了根本!”
“哈哈,隨你隨你,這種事計先生也管不到你頭上。”
秦子舟倒也灑脫,看著青鬆道人一臉認真的樣子也不反駁了,反正他是無所謂的,而且到了合適的時候修界遊神,本就會讓雲山觀乃至更多的地方供奉,至於計緣那邊,秦子舟就不代管了。
雲山觀西北方的高空,踏雲急行的計緣心有所感,掐指算了算之後回望雲山觀方向。
“畫得倒是神妙,就是字醜了點……”
這麼歎了一句,計緣算是默認了青鬆道人的行為,至於齊宣寫的字,雖然遠不及計緣,但也算工整。
。。。
祖越國西北邊境接壤廷梁國,不過因為常年和大貞交惡,為了避免兩麵受敵,祖越國對廷梁國的國策就曆來都極為溫和。
計緣在飛臨此處上空之時,便取出《劍意帖》紙卷頻頻掐算,隨後一直修正方向飛行。
而越過祖越邊境之後沒多久,就是廷梁國有名的產墨之鄉墨源縣,到了這邊,計緣的速度也就降了下來,更是在入了墨源縣後沒多久就從雲頭落下。
周圍有很多較為險峻的山勢,但相對於計緣以前見過的諸多名山,顯然不夠蒼翠,貧瘠的高處山地上多生本地鬆樹,而低一些的地方則多是桐籽樹和漆樹,這三者也是墨條的重要原材料。
沒兜多少圈子,計緣既不走墨源縣城,也不入任何鄉村,極有目的性的朝著一個方向行走,空氣中隱約傳來墨香,預示著遠方應該有產墨作坊。
隻不過走了一陣,到一條小河邊的時候,眼前模糊一片的視線中,突然閃過一個能被計緣看得清清楚楚的佝僂老頭,杵著根拐杖在河邊東瞧瞧西嗅嗅,甚至還用拐杖撐起身子登高遠眺。
那老頭顯然也看到了計緣,隻不過掃一眼就當不存在,依舊我行我素,隨後又快步沿著上遊走去。
計緣眼神一閃麵露思索。
‘本方土地?這是在乾嘛?’,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