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百平能有這資格直接來雲洲南垂,那不光是勇氣十足,也是經過了好幾輪角逐的,有這機會和計緣相處一段時間,怎麼能不刷夠存在感?
在寧安縣中儘量不用什麼神通法術,練百平一路快步前行,走出天牛坊,穿街走巷直奔廟司坊,那腳步,年輕人跑步都未必跟得上,但偏偏看著還是不緊不慢。
縣中街道沿途的叫賣聲不絕於耳,練百平第一次來寧安縣,卻好似對整個寧安縣了若指掌,不問人甚至不用如何看路,左行右轉都是最近或者最合適的路。
很快,這位胡須長長的老人就到了廟司坊坊口,入了一條左側的巷子,準確地將腳步停在了巷口第二戶人家的門前,整個過程從他出了居安小閣到現在,還不到半盞茶的時間。
下午的陽光剛剛被西側的一些屋子擋住,使得陳家院子裡曬著的乾菜罩在了陰影之下。
“好了好了,曬得也差不多了,今晚就能做來嘗嘗。”
“嘿,哎,這一大缸子芥菜,最後隻有這麼一小包,還得給我姐他們送去一點。”
院子裡,是一個老婦人和一個年輕漢子正在收菜,這些乾菜被曬在兩張破竹席上,正一點點聚攏起來,一股淡淡的乾香隱隱飄出院外。
練百平雙目精光一閃,已然看出這兩席子的乾菜隱約有種特殊的韻味在其中,這是一種神奇的感覺,哪怕是很平凡的事物,也有其特彆之處,有些很簡單的東西,哪怕方法差不多,就是有人能化腐朽為神奇,其中不光有人為因素,也要暗合天數。
“咳咳,這位老婦人和年輕人,你們院中乾菜,可否勻老夫一些?老夫定會有厚報的。”
院中兩人抬頭向院門口,隻見一個胡須老長麵色紅潤的灰衣老先生站在那邊,正帶著笑容看著他們,或者說看著席子上的乾菜。
這老人一看就不太普通,院中老婦人和年輕人麵麵相覷,後者開口道。
“老先生要多少?”
“不多不多,隻一盤菜的量即可。”
才這麼點啊?年輕人頓時就笑了,從席子上堆起來的乾菜處捧了一手捧,站起來走到院門處。
“老先生可有東西裝?”
“就裝我袖中吧,我抓著袖口,不會撒了的。”
練百平將右手袖口拉開,年輕人便也不多說什麼,直接將手中一捧乾菜送到了他袖子裡。
“多謝多謝,這乾菜的價值嘛……”
“老先生就不用談什麼錢了,一捧乾菜而已,就是去集市買也值不了幾個錢,就當送與先生了。”
寧安縣人向來敬重有學識的人,眼前的老者,怎麼看都不是個普通老漢,像是個老學究。
“哦,這怎使得啊……”
練百平嘴上這麼說,麵色帶笑卻並沒有拿錢的動作,反倒是湊近了一些,對著年輕人低聲道。
“老夫知曉你兄長正在大貞軍中,如今已經隨軍攻入祖越,接下來老夫說的話,你定要記住,萬不能忘!”
年輕人微微一愣,這老人怎麼知道自己兄長在軍中?而攻入祖越?軍情怎樣了現在這裡還沒傳到呢。
“兩日後,你兄長必有書信傳來,屆時你們務必立刻找一個識字的先生代寫一封家書,上頭告誡你兄長,一年半之內,祖越東海邊,有戶張姓人家出了個敗家兒,將會把家中一件寶貝賣掉,你兄長隨軍攻伐,有可能會正好攻到東海邊……”
“若是遇上那張家敗家兒,當三勸其人,勿要賣掉寶貝,若此人再三不聽勸,當讓你兄長想儘一切辦法,借錢也好,典當物品也罷,定要拿下那寶貝,帶回家來!”
年輕人被眼前的這老頭說得一愣一愣,難道這是個算命的?於是下意識問了一句。
“是什麼寶貝啊?”
練百平撫須不語,兩息後才開口道。
“那是一個高人所寫的‘福’字,能得則得,若沒能遇上或者失之交臂,也不可強求,切記切記!”
“好了,老夫的話說完了,多謝這一捧乾菜,告辭了!”
說完,練百平朝著年輕人行了一禮,直接順著來路大步離開。
那邊院子裡,老婦人見兒子和那老頭在院門口嘀嘀咕咕說半天,也覺得奇怪。
“兒啊,你們說什麼呢?”
“哦……剛是個算命的,瞎說了一堆……”
“那還愣著乾嘛,快來收菜,看這天得下雨了。”
“哎!”
年輕人撓了撓頭,就回去和母親一起收乾菜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