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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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夜晚,對於很多人而言,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此時此刻,東京都境內筵山山麓,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科學校的男生宿舍中,有人睜開了眼睛。
年輕的身軀之中湧動著可怖的咒力,宛如天空概念無限延伸的蒼藍眼眸在黑夜中亦能夠如貓科動物那樣泛著瑩瑩的光亮,汗濕的白色頭發濕漉漉地貼在臉頰邊。
他慢慢坐起身,隨手掀開被子,赤著腳直接踩在了房間的地板上。
他的腳底始終跟地板存在著微乎其微的空間距離,與其說是他踩在地板上,不如說他踩在「無下限」上。
術式「無下限」的停止之力讓他可以在身上製造出一層無限接近又無法真正靠近的咒力屏障來,憑此隔絕掉的不僅有來自外界的攻擊傷害,還有他人的碰觸。懶得穿鞋子的時候,這個咒力屏障還能免於他直接踩在地上。
無數個年頭裡,他早已習慣在身上維持著「無下限」的屏障。
“呀,瞧瞧我看到了什麼?”白發藍眸的少年走到宿舍裡落地窗前,他看著窗戶玻璃反光中那張尤帶些稚氣的完美麵容,淡色的嘴唇慢慢地翹了起來,自語道:“這不是十五歲的我嗎。”
“不愧是我,真帥氣啊。”
白發少年嘻嘻地笑著,笑聲在黑暗冷寂的單人宿舍中回蕩,詭異極了。
可惜,當事人五條悟並不這樣認為。
五條悟,咒術界禦三家之一五條家的少主,擁有數百年才出現一例的六眼和祖傳術式「無下限」,從誕生起就打破了咒術界的平衡,是咒術界的神子,詛咒師的心腹大患,咒靈們的頭號大敵。
現在,他十五歲。
十五歲的五條悟厭倦了家族長老們搞的老一套,力排眾議,要來成立了百年出頭的咒術高專學習,還不是禦三家所圈養的京都咒術高專,而是遠離京都本家所在的東京咒術高專。
姑且可被稱作上一世的未來,他會在明天開學的時候遇到他一生唯一的摯友夏油傑。他們會在東京咒術高專渡過三年青春,一起逃課玩鬨,一起惡作劇,一起打遊戲到深夜,一起做任務,累到極致後依偎著入睡。
夏油傑是五條悟混沌世界中指引善與惡的指針,五條悟會在嘴上反駁夏油傑的正論,挑剔他的理念,惹得夏油傑跟他大打出手,但在行動上老實地遵從著夏油傑的意誌,勉為其難地照顧弱小。
十七歲的時候,在一次單人任務中,特級咒術師夏油傑屠殺112名非術師,叛逃。
沒有人知道夏油傑為什麼這麼做,五條悟想不明白一直秉承正論,認為咒術師應該保護普通人的夏油傑為什麼會殺掉那麼多普通人。
他們在新宿訣彆。
“隻要是悟就一定能夠做到。”
“想殺就殺,你的選擇都有意義。”
夏油傑想要創造一個隻有咒術師的世界,為此,他將五條悟拋下,因為他的大義中沒有五條悟的位置。
五條悟走上了另一條路,他留在東京高專,成為了一名教師。
他的選擇都有意義嗎?
照顧弱小很麻煩,但他會做下去。
再見之時,已經是十年後。
盤星教教主夏油傑帶著他的家人們闖到東京咒術高專中,向咒術界宣戰。他在東京和京都掀起百鬼夜行,說什麼要清洗世界,實際上是想要搶奪他學生乙骨憂太的特級過咒怨靈祈本裡香。
夏油傑失敗了。
他小看了乙骨憂太,分散了咒靈儲備,兼顧三邊戰場,最終輸在了乙骨憂太的手上。
五條悟親手殺了他。
既然這個世界已經讓傑無法真心地笑出來,那麼,就讓他送傑一程吧。
安心地睡吧,他不認同那個隻有咒術師的世界,但他可以找回那個最初讓傑真心笑出來的世界。
他,再加上他教出來的學生們,一定可以做到。
按照咒術界的規定,咒術師的屍體應該經過特殊處理以避免被有心人利用,但五條悟並不想將夏油傑的屍體交給家入硝子處理。十年後唯一的一次私心,他用在了夏油傑的身上,將他當做普通人埋葬,入土為安。
五條悟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在這個爛橘子當政的垃圾咒術界,竟然潛藏著一隻活了上千年的惡心腦花,羂索。他盜取了傑的屍體,並利用惡心的術式,占有了那具身體。
澀穀地鐵站中,見到【夏油傑】的那一刻,五條悟失神了。
而那短短的一瞬,留有夏油傑印記的記憶翻湧而出,一眼三年,他被特級咒物獄門疆鎖定,最終封印起來。
被困在獄門疆中,五條悟嘴上說著他相信他的學生們能夠阻止羂索的陰謀,但內心的憤怒與懊悔幾乎將他淹沒。
是他不夠謹慎,沒有將傑的屍體妥善處理好,反倒給了對方褻瀆傑屍體的機會,這不是他想要給傑的安眠。
他被封印所帶來的後果糟糕透了。他的學生們值得信任,但咒術總監部那群爛橘子可沒一個好東西,他們一定會趁機對他的朋友和學生下手。哪怕是五條家的勢力,他們也不見得會站在他這邊。
事實正如五條悟預料,而且情況還要更糟糕。
咒術總監部的高層真的爛透了,哪怕五條悟早有預料,還是被對方的垃圾操作侮辱到了三觀。
哪怕已經暴露了咒術界的存在,哪怕以澀穀區為中心的淪陷區正在擴大,咒術總監部第一時間想到的也不會是集合力量打敗千年詛咒師和咒靈的聯合勢力,而是想著如何在這與詛咒師一方對峙中排除異己並攫取到更大的利益。
五條悟終於脫困。
然而,更糟糕的事情發生了,可他卻無能為力。
即使他是最強的,他也無法得到他想要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