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還在上學呢。”夏油傑強調,“以後的事情,還是以後再說吧,要尊重菜菜子和美美子的意見。”
菜菜子和美美子立刻仰頭看向夏油傑,嗚嗚,果然還是夏油先生懂她們。
不過,夏油先生……這個稱呼有些生疏。
“夏油大人。”美美子小聲地說道,她們昨天晚上看的大河劇裡,那些身份尊貴又值得尊敬的人,都加上了“様”這個稱呼。
菜菜子的眼睛立刻一亮,脫口道:“沒錯,就是‘夏油大人’,美美子,你真聰明。”
“……菜菜子也聰明。”美美子細聲細氣地說道。
【枷場菜菜子當前好感度:65】
【好感度描述:夏油大人一定是正義使者!】
【枷場美美子當前好感度:63】
【好感度描述:好看、溫柔又很強,夏油大人一定是大城市來的大人物吧。】
夏油傑:早晚有一天,他會因為某些原因而無法直視好感度描述這一功能。
***
枷場宅。
撒著海苔碎的米飯、色澤誘人的玉子燒、清淡的拌野菜還有熱氣騰騰的味增湯,等菜菜子和美美子洗了澡、換了衣服又在臥室裡磨磨蹭蹭梳頭發紮頭發好一陣子才慢騰騰下樓後,她們看到的就是擺了滿桌子的豐盛早餐。
“哇!”雙胞胎忍不住發出一聲驚歎,眼睛瞪得溜圓,“好豐盛啊。”
她們不禁看向廚房。
主廚的是……夏油大人?!
“這次真的麻煩你了,夏油君。”大倉夫人的聲音裡帶著感激,雖然她的身體還沒有糟糕到連早飯都不能做,但這無疑極大地減輕了她的負擔。即使她心裡仍有不安與羞窘,覺得讓客人動手實在失禮,還是在夏油傑輕描淡寫的安撫下接受了這份好意。
“隻是小事而已,應該是我們叨擾才是。”夏油傑熟練地給鍋裡的魚肉翻麵加調料,他臉上帶笑,語氣輕快地道,“我和悟能在這裡蹭一頓早飯,是我們的榮幸。”
說著,他抬起手,毫不留情地拍在一隻冷白色還抓著一隻糖罐的手上。
黑發少年的笑容裡冒出絲絲縷縷的殺氣,說話的聲音帶著一點咬牙切齒的意味:“悟,放下糖罐,削你的蘿卜去。”
愛吃甜的也不是這種吃法,哪裡有往烤魚裡倒砂糖的,也不怕大家被糖齁死。
“傑,加糖能提鮮。”五條悟不死心,他揮舞著手中的糖罐,“老子試過很多回,味道超棒的。”
他五條悟可不是什麼不會下廚的小白,他一個人住教師公寓的時候可是會自己下廚的,謙虛一點,不說是大廚,那也是天才廚師。每次吃到自己辛勤勞動後的成果時,他都超滿意的。
“已經夠鮮了,不需要白糖來提鮮。”夏油傑一臉冷酷無情地回答,還不忘催促道,“快點削,然後將蘿卜磨成泥。”
鮮香烤魚配蘿卜泥才是絕配。
五條悟委委屈屈地抓著蘿卜,在夏油傑冷酷的視線中,不得不繼續削蘿卜的事業。
“切。”
***
用過早飯後,菜菜子和美美子兩姐妹被大人們打發出去玩,早上暫停的談話繼續。
“原來是這樣啊。”五條悟拖著椅子緊挨在夏油傑身邊,他的身體半壓在桌麵上,後背則緊貼著夏油傑的胳膊。他一手杵著下頜,一手則將墨鏡摘下,在手指間唰唰轉個不停,他完全沒有一點身為客人的自覺,要不是枷場家沒有沙發,客廳的桌椅不合適,他能分分鐘躺下來說話。
夏油傑忍住拖著椅子遠離五條悟的衝動——不能再拖了,他已經將椅子從會客桌的一邊拖到了另一邊,再繼續下去,會讓人覺得他不穩重的吧?
夏油傑努力擺出一張穩重的表情,正事要緊,五條悟的六眼在情報收集上很有用,不能因為一時意氣而走彎路。
所以,他忍。
吃飽喝足就差在照進客廳的陽光裡呼嚕呼嚕的五條悟用手指轉著墨鏡,懶洋洋地用墨鏡腿指了指對麵的大倉夫人,道:“詛咒印記上的咒力是一樣的,傑之前遭到的詛咒確實跟你身上的那個詛咒印記有關。”
大倉夫人的身體下意識抖了抖,她之前聽夏油傑說自己被大倉裕介的鬼魂騷擾時,心中本來已經又是恐懼又是愧疚,這才將心底最深的齷齪和秘密袒露。現在,又聽說自己身上還有著詛咒印記,即使她覺得自己的生命持續不了多久,心中止不住又湧起了一層絕望。
果然,她還沒有真正地看淡生死,她仍然恐懼著死亡。
除了恐懼以外,還有無法平息的憂愁。
哥哥嫂子已經死去,留下來的菜菜子和美美子又太小,她不放心。
她從來是知道菜菜子和美美子跟村裡的其他人有多合不來,比當初隻是被孤立排斥的哥哥還要糟糕,但她一直鼓不起勇氣帶她們離開村子。
夏油傑認真地看了看大倉夫人,發現自己怎麼看也看不出大倉夫人身上的異常後,他在心中感慨著“六眼真神奇”,低語道:“果然。”
雖然他看不出大倉夫人身上的端倪,但他之前便覺得,那個詛咒遊戲不會那麼輕易地放過大倉夫人。根據大倉夫人的描述,對方發來的短信內容上並沒有保證她在複製遊戲並分發出去後能夠徹底遠離遊戲。
對方隻是給她【不繼續遊戲】的選擇,持續時間和方式,都沒有提。隻是當時的大倉夫人太過恐懼和絕望,這才無暇分辨這其中的語言陷阱。或者說,即使她發現了不對勁,過於絕望與恐懼的她也會選擇抓住那一根救命稻草。
人性如此。
“所以,傑還沒有將藏在學校裡的那個家夥揪出來嗎?”五條悟轉而看向夏油傑,抓緊時機先來一波嘲笑:“好遜啊,傑。”
雖然從一開始就知道夏油傑遭到了詛咒,但五條悟對夏油傑有信心,不覺得摯友會被這樣簡單地算計到。隻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夏油傑追查詛咒印記竟一路追查到了舊陽炎村,還跟枷場家有關。
從美國傳入日本的詛咒嗎?以遊戲來作為傳播媒介,確實很隱蔽,即使有人死亡,也會被當做是普通的自殺或是意外。
夏油傑涼涼地瞟了五條悟一眼,慢條斯理地說道:“是的呢,五條大偵探,在下遠遠不及呢。”
五條悟敏銳地抖了抖並不存在的貓耳朵,立刻端正了坐姿,他瞪大流光溢彩的蒼藍眼眸,做義憤填膺狀,大聲道:“幕後黑手真是太狡猾太可惡了,一定要將對方揪出來乾掉,就讓、o來幫助你吧!”
夏油傑斜睨五條悟,是什麼鬼。
五條悟將胸膛拍得啪啪響:“無論是去那七個地點回收遊戲卡帶,還是去美國乾掉那個因格蘭,老子都沒有問題!”
“是英格蘭德……算了。”夏油傑單手托腮,他眼睫微垂,想了想,然後問道:“悟,你認識美國的咒術師嗎?最好是住在洛杉磯的?”
“不認識啊,誰要認識外國的爛橘子……”五條悟撇嘴,抱怨道:“說好要一起去美國乾掉黑手呢,傑。”
夏油傑很想回一句“誰跟你約好了”,但這麼幼稚的話,也就五條悟能說說了,成熟如他,才不要這麼說話。
但想著工藤新一這倒黴孩子,夏油傑心中歎了口氣,然後道:“隔壁班認識的同學,他叫工藤新一,他因為南條道三的死……”
夏油傑稍微解釋了一下這位高中生偵探對真相的執著與目前的困境,他不能放著工藤新一不管,任由他在這個本來跟他無關的詛咒遊戲中失去血脈親人。
“這樣啊。”五條悟在心中狠狠地記住“工藤新一”這個名字和那個暗地裡利用詛咒遊戲連坑傑三回的無名氏,然後道:“這個簡單。”
他拿出手機,按下了一連串號碼。
夏油傑探頭:“這是……?”
說好不認識美國咒術師呢?
“美國咒術師協會的電話。”五條悟聳了聳肩,“那裡的組織,大名好像叫做‘巫師議會’什麼的。”
他是不認識個彆咒術師,但他能打上級電話。說起來,這個電話號碼還是他上輩子去美國出差的時候,被那個會長死皮賴臉塞過來的。
電話接通。
五條悟張口就是流暢的美式英語,語速飛快,先撂下五條悟大名,然後就是下單子。
美國咒術師協會不是官方組織,他們跟政府一點聯係都沒有,倒是協會各成員跟不同的家族財團關係密切,暗暗掌握了那個國家的超凡勢力。
日本明麵上的國力並不強,但這個自殺率世界前幾、咒靈誕生速度世界第一的大環境所造就出來的咒術師很有水平,國外咒術師遇到棘手的特級咒靈時,不吝向日本咒術總監部求助。
國外的咒靈不如日本泛濫,但也還是會因為某些大火的都市傳說、恐怖電影而出現特級咒靈。
在美國咒術師協會那裡,五條悟這個名字還是有些份量的。在五條悟搞了整個咒術界後,五條悟這個名字更有份量了。
五條悟很快跟對麵的咒術師協會達成初步交易,讓對方協會派出一級咒術師來執行保護任務,交易金額高達30萬美金。
聽到這個數字的時候,夏油傑的手指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