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不知道,在他坐上了出租車後,前往青森市精神療養院的時候,之前聲稱要分道揚鑣的夏油傑三人等了三分鐘後,揮手叫了一輛出租車。
工藤新一的衣服兜裡,某個擅長鑽縫縫的二級咒靈熟門熟路地扒開一點縫隙,大眼珠滴溜溜直轉。
【……又……呆毛人類……】
二級咒靈隙間女,工藤新一不為人知的好朋友!
“我有一個直覺。”夏油傑雙臂環胸,一臉深沉,“跟著工藤,或許能夠找到重要的線索。”
雖說對方的朋友極有可能就是一個因為過度思念而被噩夢與刺青詛咒鎖定的倒黴蛋,羂索一個千年詛咒師,段位擺在那裡,說不定早已弄明白刺青詛咒的原理,準備深入久世邸來一場生死對決。
可,萬一呢。
夏油傑比較
相信工藤新一總是能夠遇到大案子的詭異光環。
渾然不知自己被盯梢了的工藤新一坐著出租車,趕到了青森市精神療養院。有柏原父母的電話,工藤新一順利地來到了404病房中,見到了柏原清野。
電話裡說得再多也不及真正見到時帶來的視覺衝擊大。
工藤新一看著手臂、脖子,幾乎裸--露出來的皮膚上都刻滿了蛇形與柊木圖案刺青的柏原清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即使沒有密集恐懼症,看著這樣密密麻麻的刺青,也會覺得頭皮發麻啊。
“柏原!”
“……工藤。”柏原清野的眼睛陡然亮了起來,他猛地伸出手,死死抓住工藤新一的袖子,一迭聲地喊道,“救救我,工藤,救救我啊!”
“我不想睡覺了,我不想再見到她了!!!”
工藤新一忍著手腕的疼痛,連忙安撫道:“我知道的,柏原,我來了,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可能是因為工藤新一的語氣過於堅定,柏原清野這段日子裡恍惚不定的精神總算是找到了錨點。在走廊裡被驚動的醫護人員衝進來想要阻止柏原清野傷人的時候,他已經慢慢鬆開了手指。他垮下肩膀,眼神呆滯地看向床腳。
工藤新一將那些醫護人員搪塞走後,他開始觀察柏原清野的病房。
院方認為柏原清野自己往身上刻刺青,柏原清野認為有未知力量(醫院某人)往他身上刻刺青,不管哪一種,總該有刺青用的工具和墨水在才是。
隻要做過就會留下痕跡!
就在工藤新一試圖找出疑點的時候,一個聲音在病房門口響起。
“啊啦,你就是柏原君口中的‘工藤君’吧。”
工藤新一轉過頭,他看向站在門口的金發醫生,眸中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沉思。
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到過。
“您是……?”
“我是柏原君的主治醫師,瀧川香織。”羂索走過來,神態自若地報了假名。他知道工藤新一是誰,最近媒體很推崇的高中生偵探罷了,一個普通人,他沒有放在心上,也不覺得對方會妨礙到他的行動。
電光火石之間,工藤新一想起來了。
不過,看著眼前染了一頭金發,還戴上了眼鏡的年輕女人,工藤新一的神情沒有露出絲毫異樣,很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你好,瀧川醫生,我是工藤新一,柏原的朋友,是來幫助柏原走出陰影的。”
“啊啦,你們的感情真好呢。”羂索不覺得工藤新一一個普通人能做什麼,他隨口道,“那麼,加油吧。”
說完,他就很貼心地將病房讓給了工藤新一和柏原清野,轉身離開了。
工藤新一皺了皺眉,他有心想要向柏原新野問點東西,但看著人的眼睛已經呆滯了,似乎已經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裡,他歇了詢問當事人的念頭。他繼續在病房各處查看,嘴裡小聲地嘀咕了一句:“瀧川香織?我看是虎杖香織吧。”
名偵探認人,看的不僅是臉,更看對方說話的習慣和動作。在他的觀察裡,剛才金發眼鏡的瀧川香織跟一年前曾擔任帝丹高中校醫的虎杖香織,分明是一個人。
金發眼鏡會混淆普通人的判斷,可瞞不住名偵探的眼睛。隻是染個頭發戴個眼鏡而已,又不是換臉級彆的整容。
羂索在扮演虎杖香織的時候,從來不怎麼走心。
生孩子那會兒是心情不免受到了影響,虎杖父子又是不值得他在意的普通人,演戲的心思自然不多。
去拜訪佐伯家的時候,因為兩家親戚並不親密,虎杖香織是一個什麼性格習慣,自然是他怎麼舒服怎麼來。也因此,在虎杖香織的扮演上,有很多行為習慣都與羂索本身相同。
等現在來到青森精神療養院,羂索依舊沒有多少演戲的心思,瀧川香織是一個怎樣的人,還不是他說了算。
恐怕羂索怎麼也沒有想到,他這假身份還沒有焐熱太久,就被名偵探一眼看出。
隻不過,工藤新一隻是隨口嘀咕一句,並沒有放在心上,染頭發戴眼鏡又換了個姓氏,說不定是改嫁了,沒必要刨根問底。瀧川香織雖然是柏原新野的主治醫師,但她也是從今天早上開始剛接手柏原,無論怎麼看,都是之前那位主治醫師更值得調查。
工藤新一是沒有放在心上,但通過隱匿技能max的咒靈隙間女,親耳聽到這句話的夏油傑呆了三秒,笑了。
——不愧是名偵探工藤新一,跟著他,還真找到了羂索!
夏油傑捏了捏手指,這個詛咒師,硬抗悟的虛式「茈」都能逃脫,如今目標還不是徹底殺掉對方,而是將其活捉,這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不過,再難也要將羂索徹底逮住!
夏油傑目光沉沉,數了一圈手底下的特級咒靈,他拿出手機,聯係了諾亞,先將青森精神療養院內的監控攝像頭給接管到手。
通過人臉識彆係統外加咒力判斷係統,確定療養院中那位瀧川香織確確實實就是【虎杖香織】無誤後,夏油傑跟佐伯太太和俊雄圍坐在一起,開始商量計劃。
***
全然不知暴雨將至的工藤新一圍繞著柏原新野的病症,一點點開始調查。
他很快就查出這間療養院多年前曾接收過一位跟柏原新野相同病症的病患,還未治愈就辦理了出院手續,不知道之後情況如何。
沒過多久,工藤新一又查出那位病患並沒有辦理出院手續,對方疑似神隱,在病床上留下焦黑痕跡後就不見其蹤影。不想讓療養院牽扯到凶案懸案的麻煩裡,院方跟病患家屬達成一致,將病患的消失變成出院後不知所蹤。
難道是複仇?
工藤新一開動腦筋,認真思考。
心事重重地回到病房裡,工藤新一看到柏原新野的主治醫師瀧川香織正坐在病床邊。
“瀧川醫生。”工藤新一主動打招呼,他看向柏原新野,剛想說什麼的時候,卻見柏原新野的表情變得驚恐起來。他瞪大了眼睛,急促地喘息著,他猛地抓起床上的枕頭,徒勞地擋住自己的臉,尖叫著喊道:“有怪物啊!怪物來抓我了!!”
工藤新一一臉懵地看著柏原新野,他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一眼,什麼都沒有啊。
說好隻是睡眠恐懼症呢?
連幻覺都出來了??
工藤新一不理解,但他的表情越發嚴肅起來,所以,到底隻是生病還是有心人在利用藥物來折磨柏原新野?
柏原新野顧不上工藤新一的想法,他瑟瑟發抖地抱緊抱枕,都快嚇死了。
瀧川香織,也就是羂索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他微微偏過頭,冷靜地看向工藤新一的身後,隱藏在平麵鏡後的眼瞳微微收縮。
那是身為普通人的工藤新一所無法看見的畫麵。
一個衣衫半褪,裸--露出來的皮膚上,包括整張臉都刻滿了蛇形與柊木圖案刺青的長發女人正肢體扭曲地向著羂索的方向走來,在無數個惱人噩夢中才會浮現出來的,那充滿惡意的黑色眼睛直勾勾地看過去。
柏原新野瑟瑟發抖,因為他覺得那個可怕的女人在看他。
羂索神情緊繃,因為他能夠感覺到對方落在他身上那充滿惡意的視線。
隻是,怎麼會呢?
他見過這個女人,雖然夢中折磨他的主力是那些曾經死在他手上之人所化怨靈惡鬼,還有一些從潛意識情緒裡幻化出來的影子,但他在躲避那些惡靈的追殺時,他總能夠看到那個渾身都遍布刺青的女怨靈。
一來二去,羂索隱隱猜到,對方可能就是噩夢的主導者。雖然她從未出手,但羂索最忌憚的就是她。
一個隻能在噩夢中顯露身形的怨靈,怎麼會出現在現實的世界裡?
難道,隻是夢?
他不小心睡著了?!
正驚疑不定間,天黑了。
……不,不是天黑了,而是有「帳」落下了。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汙濁殘穢,儘數祓除。”青森精神療養院外,佐伯俊雄放下了能夠遮掩普通人視線的「帳」,而他的身後,上百醫護人員和病人整齊地躺在了一起,一個個昏迷不醒。舒展著觸手的深藍章魚懶洋洋地在他們身上爬來爬去,時不時就在某個人的臉上來一下,保證他們睡得死死的。
而意識到有「帳」落下的那一刻,之前還慢吞吞走著的刺青巫女忽然一個箭步衝向羂索,敏捷度拉滿,她的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長棍,對著羂索的腦袋霍然劈下。
羂索下意識想要就近抓取一個倒黴蛋當擋箭牌,可伸出手後才發現,工藤新一和柏原新野被青女房抓在手上。緊接著,他腳下的地板上,熾熱的岩漿噴湧而出。
“砰!”
既要躲岩漿又要躲咒具,因為刺青詛咒而體質脆弱的羂索躲閃不及,被一棍抽進了牆壁上。
羂索的身體撞碎了牆壁,骨碌碌地滾進了隔壁病房中。而在這時,手持長棍的夏油傑褪去術式反轉帶來的偽裝,剛剛借出能力的化身玉藻前出現在夏油傑的身後,跟著一同殺進了隔壁的病房中。
工藤新一:“!!!”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工藤新一竭力扭頭,再三確定他和柏原新野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懸停在半空中,勒緊的領子昭示著似乎有一個看不到的人在後麵提起了他們的衣領子,工藤新一的世界觀都要碎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剛才病房中的瞬間交鋒,在看不到咒靈的工藤新一眼裡,就是他們自己突然飄起來,然後坐在椅子上的瀧川香織忽然臉色大變,想要跳起來打什麼東西,但她自己的身體卻向一旁飛了出去,一邊吐血,一邊將病房的牆壁給撞碎了。
……撞碎了牆壁?認真的?瀧川醫生那小身板哪裡是能夠撞碎牆壁的料啊!
緊接著,夏油傑忽然出現了!
是的,一個大活人,還是他認識的大活人,突然出現在病房中!這位前劍道部主將、現弓道部主將拎著一根長棍,從牆壁上的大洞跳到了隔壁病房中,對著滾到了那邊的瀧川香織就是一頓暴打。
工藤新一傻眼了。
高中生在療養院內暴打女醫生,這是人性的喪失,還是道德的淪喪?!
……不是,夏油傑到底是怎麼冒出來的!大變活人也得有一個隱蔽物吧!!
全息投影?還是他腦子出問題了?!
工藤新一的喉嚨動了一下,排除掉其他的選項,即使最後剩下來的那一個再不可思議,恐怕也是……
工藤新一看著病房的窗戶大開,他和柏原新野不由自主地飛出窗戶,然後平穩落地,他看了一眼瑟瑟發抖都要嚇暈過去的柏原新野,慢慢扭過頭,努力瞪大眼睛。
依舊空無一物。
但從他領子的褶皺與施力點可以判斷出,確實有人……或者什麼東西存在。
即使光學隱身的手段也不能徹底隱形,所以……
是什麼?!
工藤新一直覺,這個世界最大的秘密正在向他敞開大門。
即使世界觀因此破碎,他也不想繼續無知下去!
他的心臟怦怦直跳,莫名的恐懼感刺激著他腎上腺素飆升。
冷汗順著額頭淌下,流入眼睛中,刺激著他眼睫亂顫。
忽然,工藤新一瞪大了眼睛。
他、他看到了!
***
405號病房裡,夏油傑對著羂索展開了壓倒性的體術暴擊。
偽裝成刺青巫女進到病房中嚇唬羂索,將對方的注意力鎖定在自己身上,是夏油傑的主意。
他其實一直有一個錯誤認知,他時常會因為五條悟的六眼能夠輕易看出虛妄而下意識低估了他手上的特級咒靈,可事實上,有著SS級彆幻術能力的化身玉藻前沒有那麼弱,她製造的幻術宛如實體,不僅能夠欺騙視覺,嗅覺、觸感甚至直覺,都會受到影響。
六眼,本就是舉世罕見的天賦,這世上,也不過隻有那一雙六眼而已。
有著久世零華的記憶,夏油傑知道那位刺青巫女在之前的一年裡是如何用噩夢折磨那個詛咒師的,他索性反轉「咒靈操術」,將自己變成化身玉藻前。
在夏油傑完全變成化身玉藻前的時候,除了六眼,恐怕任哪個咒術師見了都會以為他就是特級假想咒靈化身玉藻前,再用化身玉藻前的術式幻化出刺青巫女的模樣,直接吸引了羂索的全部注意力。
趁著這個時間,二級咒靈深藍章魚挨個放倒全療養院的人,再有化身無數的伽椰子將他們扔出醫院,再用「帳」罩住醫院。
不是不能等羂索離開療養院的時候再動手,隻是羂索在夏油傑眼中已然成了一代苟王,即使已經找到了對方所在,監控攝像頭的另一邊還有諾亞盯著,夏油傑仍是擔心他會找機會溜掉。
現在麻煩點,總比大海撈針強。
此時此刻,夏油傑暴打羂索,手底下的特級咒靈在一旁掠陣,化身玉藻前乾脆展開了領域,就為了鎖死「帳」內的空間,不讓羂索利用什麼瞬移的手段逃走。
羂索還真想要逃。
一方麵是因為忌憚五條悟,他最近忙著解決身上的刺青詛咒,連獄門疆碎片收集的進度都扔下了,夏油傑跟五條悟一向形影不離,他在這裡,五條悟指不定就在附近。
另一方麵實在是刺青詛咒太拖累人了,雖然他被夏油傑一招偷襲得手,挨了不少下,但他並非毫無還手之力。虎杖香織的身體改造得並不滿意,但勉強能用。
羂索隻是在短暫的交手中,驚愕地發現,夏油傑的咒力竟然能夠活化他身上的刺青詛咒!
已經爬滿他大半身體的刺青之上,那一條條紫青蛇的蟒蛇肆意在他的皮肉靈魂中鑽行,柊木鋒利的葉片深深地紮進他的身體中,鮮血淅淅瀝瀝地從傷口中淌下,轉眼就將他染成了一個血人。
夏油傑明顯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乾脆舍了趁手的咒具,跟羂索拚起了拳腳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