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五條悟為新興的日上教背書,這個宗教不僅在普通人中間傳播迅速,就連咒術師都開始信仰禍津陽。短短幾十年的時間,日上教就成為日本信徒最多的宗教,而信眾的範圍還在向全世界輻射。
除了傳播信仰以外,五條悟還到處搜集能夠實現願望的咒物或是有著因果律能力的咒靈。
時如流水。
十年過去了。
一百年過去了。
夏油傑始終沒有複蘇。
終於有一天,五條悟在一個廢棄的遠古遺跡中找到了一顆石頭心臟,據說,那是世界的心臟,由世界基石打造而成。
“世界之心?”五條悟用那雙冰冷剔透的六眼審視著這顆石頭,他忽地一笑,將那顆心臟舉到眼前,又一次許下了那個願望。
那顆石頭心臟在五條悟的手心中,忽地一跳。
怦,怦,怦。
一下又一下,宛如活物一般。
曆史仿佛重演。
五條悟的生命與咒力,一並被這顆石頭心臟吸收。
五條悟越是虛弱,這顆石頭心臟便越是鮮活。
他沒有反抗,而是更加用力地抓住那顆心臟,重複道:“讓傑回來,完好無缺地回到我的身邊。”
刺眼的光芒自石頭心臟中迸射而出。
世界在那一刻仿佛靜止下來。
短暫的死寂之後,“滴答”。
滴落的水滴倏然倒流回雲層之上。
鐘表的指針開始逆時針轉動著。
被撕掉的日曆一頁頁複原。
整個世界扭曲起來。
“啪嗒。”
一聲輕響。
日曆上顯示出1990年。
2月3日,東京練馬區綜合病院中,名為夏油傑的孩子呱呱墜地。
一切重新開始。】
放映廳內,眾人:“!!!”
“時間倒流了……”虎杖悠仁恍恍惚惚地說道,“這就是那顆石頭心臟實現願望的方法嗎?”
是不是哪裡不對?
“應該是在那個時間,讓已經綁定了禍津陽身份的夏油傑完好無缺地出現太過困難,所以才會出現時間逆流的情況。”九十九由基摸了摸下巴,認真地分析道,“可能在它看來,逆轉時間都比直接複活夏油傑要容易吧。”
這是吃掉了五條悟全部力量與生機而實現的願望啊。
放映廳內不少人都一副恍恍惚惚的模樣,這不咒術/科學啊。不過,這間放映廳的存在,就很不咒術/科學吧。
【夏油傑降生,最先感知到的,不是舍棄了一切許下願望的五條悟——他就比夏油傑早出生兩個月,如今隻是一個正受到五條家嚴密保護的小嬰兒——而是五十年前因為夜泉滿溢,大禍之時而整座山都籠罩在死亡與晦暗中的日上山。
逆流的時間無法剝離已經融入夏油傑靈魂中的半顆神格和無數信仰。
於是,生前鎮壓夜泉,死後獻祭神格,以著形神俱滅的代價拉著夜泉墜入黃泉之海,又因造神信仰傳播而被視作禍津陽的夏油傑生即與日上山的夜泉有著難以比擬的聯係,幾乎是降生的那一刻,正在山巒流淌著的漆黑夜泉就沸騰起來,催促著遊蕩在山間的巫女幽魂,去將祂最完美的祭品帶回。
巫女幽魂渾渾噩噩地離開日上山,前往東京練馬區綜合病院。
巫女幽魂的存在方式類似於咒靈,普通人根本無法看到她們。
就在放映廳眾人以為這些匡女她們會遵循本能,將剛出生的夏油傑帶回日上山,當做祭品獻祭夜泉的時候,新生兒室外,匡女渾濁的雙眼忽然變得清明起來。隔著玻璃,她呆呆地看向躺在保溫箱裡的,臉蛋還紅彤
彤的小夏油傑,喃喃道:“夏油……大人?”
陌生又熟悉的記憶碎片在她們腦海中泛起,即使仍有些渾噩的大腦無法在短時間裡徹底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她們並沒有對夏油傑做出什麼事情,而是退到了角落裡,遠遠地觀望著那個特殊的新生兒。
她們觀察小夏油傑的時間越長,腦中刷新出來的記憶碎片就越多。她們慢慢整理那些記憶,終於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們自然不願傷害她們的神明,匡女將兩個巫女幽魂留下當護衛後,她帶著剩下的幽魂返回日上山。
返回日上山後,匡女驚喜地發現,五十年前大禍之時給日上山帶來的死亡與無序竟然在收縮,逢魔之時照耀在日上山上的禍津陽竟開始逼退沉澱在夜泉中的暗色。因為儀式失敗而導致夜泉滿溢的本代大柱黑澤逢世的狀態則開始好轉,原本時刻響起的山鳴與水鳴漸漸變低。
——即使沒有回到日上山,曾經徹底鎮壓了夜泉並被她們奉上神壇的夏油傑對日上山依舊有著難以比擬的意義,隨著他的出生與逐漸長大,日上山崩潰的秩序也跟著重塑起來。
恢複了大半記憶的巫女幽魂們改造了幽之宮,將禍津陽的信仰融入水的信仰中。雖然她們很想重塑未來禍津陽信仰的盛世之景,但現在的她們並沒有足夠的實力。
領頭的五條悟不在,那位隻比夏油大人大兩個月,即使他會成為最強咒術師,現在也隻是一個柔弱的小嬰兒。
在咒術界裡攪風攪雨的幕後黑手,破壞了日上山封印和結界的千年詛咒師正潛伏在角落裡搞事,她們對上羂索並無勝算。
她們需要等待夏油大人和五條大人長大。
巫女們隻得按捺下成立日上教的想法,她們利用自身“看取”的力量,避開咒術界的耳目,小心翼翼地在普通人中間發展勢力。
能夠看取目標記憶和痛苦的巫女們對那些位高權重的普通人而言簡直是特攻,她們還能夠祓除咒靈,這樣的濡鴉巫女們輕而易舉地成為了不少大人物的座上賓。
她們始終遠遠地注視著夏油傑,小心翼翼地維持著距離,生怕自己的靠近會給現在的夏油傑造成什麼影響。
夏油傑就在這種明裡暗裡的注視下,慢慢長大。
四歲,是他人生的第一個節點。】
“哇哦。”釘崎野薔薇忍不住感歎,她小聲地說道,“說話好聽,總是能說到你的心坎上,‘看取’的時候還會拿走自己的一部分痛苦……隻要不知道她們其實有讀心術,簡直就是最完美的知心大姐姐。”
不過,貼心與讀心是兩碼事,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對某人能夠看穿內心所想泰然接受的。
實話啊,終究有些不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