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修改)(1 / 2)

驚雀 荔枝很甜 7634 字 8個月前

《驚雀》03

小室裡,鬆香嫋嫋,寂然無聲。

元鈺清坐在杌子上,眉心擰成了個“川”字,不可置信地打量著虞錦。

虞錦斂容屏氣,搭在被褥上的手不動聲色地捏了一下。

元鈺清正色道:“虞姑娘可還記得自己家在何方?”

虞錦小心翼翼地朝他搖了搖頭。

元鈺清又問:“那可還記得昏迷之前的事?”

虞錦沉思片刻,隻小小聲說:“我隻記得……我好似是來尋我阿兄的。”

元鈺清聞言眼神一亮,那也不算是全然記不得,他趕忙問:“令兄姓甚名誰?”

四目相接,虞錦認真想了一會兒,便抬手撫上額頭,泫淚欲泣,道:“我想不起來,頭,頭好疼……”

元鈺清心一沉,望向她纏著細布的腦袋,問出最後一個問題:“那……虞姑娘可還記得自己的名字?”

對麵的人哽咽搖頭。

元鈺清無言,心事重重地站起身,這下麻煩大了,自古以來失憶之症最是難治,饒是他再博學,眼下也沒有法子可解這症狀。

他重重一歎,隻吩咐兩個丫鬟道:“照顧好虞姑娘。”

說罷,他推門出去。

朝侍衛道:“王爺去哪了?”

“回元先生,王爺一早便去了軍營。”

軍營。

算算路程,今夜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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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霧彌漫,熱氣騰騰。

連日的驚心動魄令人疲倦不安,虞錦閉眼坐在浴桶裡,隻覺得骨頭和血都活過來了,腦子也清醒了不少。

南祁王。

沈卻。

傳聞中此人並非是個熱心腸的,不像是能隨手救一個弱女子的大善人。

他為何出手相救……

虞錦從前從不過問父親和阿兄政務上的事,思忖片刻,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但無論是什麼緣由,這棵救命稻草她勢必要緊緊抓住不放。

思及此,虞錦睜開眼。

恰撞上兩雙同情悲憫的眸子。

她稍稍一怔,心虛道:“我頭已經不疼了,你們……不必太過擔憂。”

沉溪與落雁連忙斂神,生怕雪上加霜,也不敢再在虞錦麵前歎氣。

虞錦鞠了一捧熱水淋在肩頸,打探道:“那元先生,並非隻是郎中?”

沉溪道:“元先生是府裡的幕僚,擅謀擅醫,且與王爺相識多年,情誼非淺,並非隻是尋常郎中,說起來,半個主子也算得。”

這樣……

怪不得虞錦看那人氣度不凡。

她輕輕“哦”了聲,順著沉溪的話問道:“那王爺平日也住於此?”

沉溪應了是。

虞錦摸著下頷若有所思,她抬頭望了眼緊閉的楹窗,從縫隙中窺得天色,這是要酉時了。

是用晚膳的時辰。

想到後頭的大戲,虞錦頓時沒了沐浴的雅致。

平素裡沐浴要耗時一個時辰的人,潦草起了身。

畫舫上並沒有她合身的衣裳,沉溪暫且遞上了一套紅邊白裙的侍女衣裙。

待簡單梳妝後,虞錦便候著晚膳。

然,等了又等,直至自己的桌案上布好了膳食,也沒見窗外的甲板上有什麼人出現。

虞錦蹙眉,心上橫生一股焦慮。

但麵上卻不能顯,她垂目夾了個蝦丸。

半響,虞錦仰頭道:“你們不必在此候著,眼下是用膳的時候,莫要因我耽誤了侍候王爺。”

落雁笑說:“姑娘寬心,王爺還沒回呢。”

果然。

虞錦略感失落。

黃昏的餘暉散落,又消失,天邊的朝霞被沉雲所替,清澈的湖泊倒映出斑斕,直到天一寸一寸黑下來。

盼星星盼月亮,虞錦總算把南祁王盼回來。

透過楹窗看,來人著暗色,隱於夜色中看不清其模樣。

但生於長於高門顯貴,虞錦一眼便能分辨出人和人的不同,真正位高權重之人,舉手投足間都是矜傲。

比如她父親,也比如她阿兄。

虞錦深吸一口氣,提裙推門而出。

腳還沒邁上甲板,便被侍衛一手攔住。

虞錦溫聲道:“怎麼了?”

對著這樣一張豔若桃李的臉,這樣細細弱弱的嗓音,饒是麵如冷鐵的侍衛也不禁柔了聲,道:“虞姑娘,此處不可隨意亂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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