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錦也不強求,慢悠悠地抿了口茶潤潤嗓子,嗓音仍舊有些沙啞,她問:“阿兄今日回麼?”
聞言,沉溪默了默,這已然是虞錦第六日問這個問題了。
她搖頭道:“王爺沒派人來傳過話,許是近來軍務忙,實在無暇顧及其他,姑娘若是掛念王爺,奴婢讓人去傳個話?”
虞錦輕輕垂下眼,似水的眉間一閃而過地擰了下。自打她病後,好似便沒怎麼見過沈卻,他忙得早出晚歸,後來甚至住進了軍營,連個影子都碰不著。
不知是不是她多想,總覺得沈卻是有意避開她。
念及此,虞錦眉梢又壓了一下。
可這幾日他二人關係顯然有所親善,在虞錦眼裡,那日城外跳馬也算得上生死之交了,正是情誼大增的時候,他為何要避開她?
思來想去,便隻有一個解釋,沈卻一定是怕她將病氣過給他。
虞錦深以為然,不由拽著耳側的一根小辮子輕哼了聲,悶悶道:“不必了,你吩咐落雁每日送些參湯過去,軍營食糙,怕顧不上吃食。”
說罷,她強調道:“要每日都送。”
她人見不著他,也得在他跟前現現存在感,以免幾日過去,這點薄弱的情誼消失殆儘。
沉溪見狀不由失笑,道:“是,奴婢定讓人日日送。”
忽然,屋外傳來一陣動靜。
虞錦將窗子推開一條縫隙,就見落雁正指揮著侍衛將幾個大小匣子搬進船艙內。
虞錦眉梢輕挑,好奇道:“那是什麼?”
沉溪輕聲回話:“是唐家送來的。姑娘可還記得前些日子街巷那輛失控的馬車?那車上坐的便是原州長史的獨女,幸得王爺與姑娘相救,聽聞姑娘病了,唐夫人為表謝意,送了好些滋補的藥物。”
哦。
聽這話應是送了好幾日了。
虞錦並不在意,但她目光收回之際,驟然注意到她話裡的“唐家”二字。
她遲疑一下,問:“長史獨女?是唐嘉苑?”
沉溪略微驚訝:“姑娘如何知曉?”
虞錦心上一跳,還真是唐嘉苑!
也就是說,那日在街巷她險些就要撞上唐嘉苑了?
虞錦不動聲色地撫了撫胸口,輕咳一聲道:“唔,上回在刺史府,聽魏夫人說的。”
沉溪不疑有他,點了點頭說:“前些日子姑娘病著,奴婢便沒拿這些瑣事煩您,是以就按往日王爺的規矩的辦,將唐家送來的禮品儘數歸還了回去,隻是這唐夫人……實在過於熱絡,每日都遣人來送。”
話落,落雁推門而進,緊接著沉溪的話說:“何止熱絡,眼下外頭都傳王爺當街救下唐姑娘,英雄救美的話本子都寫了十幾版了!”
落雁握拳,語氣便不如沉溪那樣和善,幽怨道:“還有這禮,咱們分明也沒收下,可外頭都傳唐姑娘與咱們姑娘私交甚好,可是給唐家鍍金了。”
落雁說話並不客氣,但理卻是那個理。
現下整個原州最大的貴人,無非就是視察軍務的南祁王,一旦傳出此等不切實際的流言,不說唐嘉苑長了臉,便說是唐家,恐怕都少不得當官的巴結。
這手段似曾相識。
想當初唐嘉苑為接近虞時也,亦是這般在她身上下足功夫。
虞錦扯了下嘴角無聲譏諷,倒是十分像唐家母女的作風。
若是從前,虞錦定是十分不能接受被人當成墊腳石,說不準能做出八抬大轎將這些禮品抬回唐家,以此撇清關係的事來,但如今曆經幾多磨難,加之她十分有自知之明,自己的身份是假的,是以也懶得在這些小事上多做計較。
何況,南祁王府的光,也不是誰都沾得起的。
虞錦淡淡道:“送回去吧,下回再來,當場拒之便是。”
落雁鄭重其事地點下頭。
虞錦悶悶不樂一會兒,便將唐嘉苑拋之腦後,心思又飛去了沈卻那頭。她揉揉額角,也不知這剛剛建立起的兄妹情能經受幾日的分離,日日送參湯也不是個事,須得要他時時記住他還有個乖妹妹才是。
如此,虞錦捏著消瘦的下巴,一副認真沉思的模樣。
她垂目眨了眨眼,目光落在腰間精致的荷包上。仔細想來,她好似從未在沈卻身上見過任何配飾,除卻他拇指上那枚拉弓用的陳舊扳指。
他與她見過的一般王公貴族都不同,渾身乾乾淨淨的,那些用來彰顯氣質的玩物,是一件都沒有。
虞錦靈光一現,麵露喜色。
她啞著嗓子道:“沉溪,給我綰發,我要出去一趟。”
說罷,她喉間發癢,又掩唇咳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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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dbq,寫了大半不小心睡著了,來晚了。
今天不更新了,我去存半章稿子,從明天開始我儘量準點,晚上九點到十點更新,不準你們打我(乖巧抱頭 還有一個劇情就要換地圖了,我努力搞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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