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年聖上賜下兩套琉璃花盞,一套送去了槐苑,結果沒兩日,表姑娘在屋裡舞鞭,那套花盞無一幸免,碎成了渣,白管家心疼地說什麼也不再將第二套送過去。
再說首飾,從前白管家也熱衷於給表姑娘置辦首飾物件,可表姑娘舞刀弄劍,今日丟一隻耳璫,明日碎一隻玉鐲,久而久之,白管家心就寒了……
今日,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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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錦的月事過去,但臉色卻不見好轉。
她心事重重地透過窗子眺望琅苑的簷角。
兩日前,楚瀾告訴她“舅舅答應她留下”後,虞錦雖是鬆了一口氣,但卻時時提心吊膽,生怕再出變故,南祁王心下一個不順,又動了將她送到梵山靜養的心思。
可惜,近日沈卻事忙,並未歸府,虞錦壓根尋不到機會同他說話。
琅苑又有丫鬟侍衛走動,她也沒法獨自進出書房。
條條路都被堵死,虞錦心下鬱鬱,連對著消暑的冰鎮杏仁酪,都沒了胃口。
驀地,外頭傳來一陣嘈雜聲。
落雁指揮著小廝道:“動作都輕些,小心磕壞了。”
須臾,一尊竹林盆景搬到了裡屋。
虞錦扶著碗沿的手頓了頓,道:“又是白叔送來的?”
落雁頷首,“白叔說這綠植修剪得漂亮,姑娘多瞧瞧,眼睛好。”
虞錦有些啞然,目光從那彩釉花瓶、夜明珠、簪花妝台、手邊的琉璃花盞掠過,費解地蹙了蹙眉。
直到沉溪提醒她道:“姑娘,馬車候在門外了。”
虞錦才收回目光,戴好荷包起身走出門。
今日,楚瀾說要帶她去瞧矮種馬。
這種馬矮小敦實,模樣憨態可掬,比之高大的馬匹更易近人。
虞錦不是第一次見,矮種馬便是厥北所產,靈州軍營裡四處可見,虞家後院還養著一匹,是十四歲生辰時,虞時也送她的生辰禮。
很快,馬車便停在營地外。
王府表姑娘自幼便在垚南軍營摸爬滾打長大,就算不看牌子,也沒有人會攔她。
隻是……
守衛眼前一亮,紅著臉公事公辦地詢問道:“楚姑娘,這位是?”
楚瀾挺著胸脯,煞有其事道:“上京沈家三姑娘,我小姨。”
守衛二人你望我我望你,王爺竟然還有個如此貌美的幼妹?
瞧這模樣,確實很像親兄妹,都俊到一塊去了。
守衛不疑有他,很快便放了行,隨後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沒多久,沈三姑娘此人便傳遍了軍營。
各處的軍營許是都長得一個樣,虞錦四處一掃,倒覺得與靈州的軍營無甚差異,莊嚴、肅穆,整整齊齊。
到了馬圈,楚瀾牽出一匹胸脯一簇銀毛的白馬,說:“我平時便在此處習武,騎馬,練鞭。”
這是了解楚瀾最好的時機。
虞錦點點頭,問:“你的武藝是阿兄所授?”
楚瀾“唔”了聲,並不想回憶這段過程,隻說:“舅舅說女兒家旁的可以不會,自保能力得有,但我身板太小,刀槍扛不住,劍也使不穩,他便替我擇了軟鞭。你彆瞧他平日那樣凶冷,但在練兵磨將上可半點不含糊,他——”
虞錦狐疑地看了楚瀾一眼,順著她的視線,瞧見一個身著鐵甲的男人。
楚瀾道:“秦都尉!秦都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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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帳裡。
幾人圍在一張輿圖前。
“喀什部屢屢進犯,走的都是這條山間小道,偏此處是山穀,叢林茂密,每每都被突襲了個徹底!”
“且他們的戰馬強悍,垚南所產的馬匹,實在是差一截啊!”
“倉州簡直是坐地起價,吃準了垚南要購糧,最近便隻能求助倉州,那勞什子刺史竟將糧價抬到了三倍不止!”
沈卻一身冰冷的盔甲,聞言隻是靜靜看一眼輿圖,隨後指著一角的陡峭地勢道:“多設一個哨點在這,地勢高,且東南方向恰無叢林阻擋。”
他神色專注,點了點某一處,繼續說:“從今夜起,狼倉關的布防換新的布防圖,每三夜一換。其餘糧馬之事,我會解決。”
聞言,幾個將士便都點點頭,鬆懈下來。
其中,一身著銅色鐵甲的少將道:“王爺,聽聞此次回府,您還將上京的幼妹一並帶回了?”
有不知情的人驚疑道:“王爺竟還有幼妹?我跟隨王爺這麼些年,我怎的不知?”
“兩耳不聞窗外事,你能知道什麼?那三姑娘不是正在營地裡麼,方才一路走來,你就沒聽那些個守衛在說甚?”
沈卻一頓,抬眸看向說話的人,不及開口,就聽營帳外傳來一陣慌亂的驚呼:“王爺!王爺!”
簾幔猛地被撩開,士兵喘著氣道:“王、王爺,您快去馬圈那瞧一眼吧!”
男人臉色微變,抬腳離開,帶起一陣凜冽的風。
作者有話要說:家暴預備。
白管家是cp粉頭,人間清醒白管家。感謝在2021-06-28 04:36:24~2021-06-28 23:24:0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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