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求子(1 / 2)

驚雀 荔枝很甜 7934 字 8個月前

《驚雀》83

七月天, 秋意初至。

蟬鳴不歇,林木鬆脆,風一吹過便嘩嘩落葉,院裡院外都是丫鬟小廝抱掃帚掃地的嘈雜聲。

西北角的溫泉池子已初具模型, 池子大致修了個形, 原本的“冷宮”也改成了氣派的樓閣, 牌匾上甚至題了字, 虞錦給起的名兒——“避寒居”, 不過字是她央著沈卻題的。

沈卻寫的一手好字, 很有他馳騁疆場的凜然闊氣,但為了這三個字,虞錦又是付出一番慘重的代價。

且她發覺, 自打成婚後, 沈卻愈發難說話了, 每回都要給點甜頭才肯應她,他身子強健, 虞錦倒不是怕沈卻氣虛傷身,她比較擔心她自己。

畢竟三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尋常人的肚子也該有了動靜, 何況她和沈卻幾乎是三兩日便折騰一次,還常常記得墊個枕頭在腰下方便受孕。

那隔著兩條街的輜重重將小徐將軍六個月前成婚,眼下夫人的身子都已四個月大了, 且她前些日子去赴那些個軍眷婦人們的茶會,也遇著兩個身懷六甲的夫人。

雖無人多嘴過問虞錦這靜悄悄的肚皮,但她自個兒卻陷入了深深的疑惑, 這……莫不是她身子骨不好?

思及此,虞錦有些憂心地請來府醫。

“齊郎中,你瞧瞧我這身子,可還安好?”

齊郎中把過脈後收了診帕,其實他每半月都案例來給王妃診一次平安脈,並未發覺異常,今日還不到要診脈的日子,他遲疑道:“許是近來動得多,王妃的身子骨看著比上回還要好些,很是安好,不知王妃可是覺得何處不適?”

虞錦沉默一下,仰頭道:“很是安好?”

齊郎中點了點腦袋。

“那……既是我身子無礙,為何還未有孕?”

原來是這事,齊郎中恍然大悟地說:“這子嗣的事可難說,王妃的身子近來養得很好,並非不易受孕的體質,興許過陣子便有動靜了也說不準。”

虞錦稍稍有些寬慰,道:“那可有助於受孕的方子?”

“倒是有,鄙人一會兒便為王妃開上些調養身子的藥。”

虞錦應下後,當天夜裡便開始搗鼓那些湯湯水水,平素裡最怕苦的人,愣是連喝了一個月的湯藥,卻未見半分成效。

成效是沒有,但生蓮覺得她家姑娘臉都喝綠了。

丫鬟端來藥碗,虞錦便一臉躊躇,單是看著那漆黑的藥汁,喉嚨裡便開始泛苦。

生蓮對著滾燙的湯藥搖扇,隨口道:“姑娘,要不彆喝了吧,這齊郎中許是太年輕了些,醫術不精也說不準,況且這種事……奴婢聽說民間倒是有些靠譜的方子,不若去問問那些生育過的婦人來得好。”

聞言,虞錦輕頓,這話倒是有些道理。

沒幾日,生蓮便從徐夫人那兒得了張方子,那方子是以藥浴與口服相結合,且行此法期間要儘量降低房事頻率,畢竟那事多了也傷身子,大抵過三個月,便能見其成效。

生蓮道:“徐夫人說這方子是她家鄉的土方子,甚是靈驗,她自成婚後便照著方子做,兩三個月便有了身孕,且胎兒長得極好。”

虞錦馬不蹄停讓人去備了這上頭羅列的藥材。

於是,這些日子來沈卻發覺身側之人身上的花果香沒了,藥味倒是異常濃重。

知曉此事後,他流露出的情緒是有些不悅的,說實在話,他並不想虞錦為這些事困擾,順其自然便好。

但虞錦卻是很固執,她耷拉著眉頭道:“每回去赴小宴,那些夫人不是身後跟著小孩兒,便是手裡抱著娃娃,就我沒有。”

不得不說,姑娘家從少女到出閣,處處都有可比較的事,虞錦又是個不甘落於下乘的人。

她這麼個跳脫性子,為了得旁人一句“靈州小淑女”、“靈州貴女之首”的好話,愣是能將琴棋書畫那些磨人性子的技藝學好,便知她有多執著。

沈卻無言以對,揉了揉眉心,隻好命人將那方子給元鈺清過目一遍。

得了元鈺清一句“無礙”,才放心讓虞錦折騰。

隻是,這又引出了另一個問題。

夜裡,虞錦很賢惠地替沈卻寬了衣。

她已然浸過藥浴,身上一股子藥香味,好在也不難聞。

沈卻近來宿在軍營,很少有機會能回府,虞錦一邊脫著他的衣裳,一邊喋喋不休說著府裡的瑣事,還順道提了提楚瀾的婚事。

她解開男人的鞶帶,道:“楚瀾已過十六,到了適婚的年紀,便得上心相看人家了,祖母在上京相看的男兒,王爺可有中意的?”

沈卻配合地伸臂,讓她順利脫去衣裳,道:“那些人家不是高門顯貴便是書香門第,上京規矩嚴,楚瀾適應不了。”

說得也是,虞錦點點頭。

她忽地想起什麼,猶豫著說:“其實秦都尉的年紀倒是剛好,我看楚瀾與他甚是相熟,且他又是王爺的部下,有沒有可能……唉呀,也不知秦都尉家裡可給說親了,我去給打聽打聽可好?”

沈卻心思不在這裡,很隨意地應了聲“嗯”。

兩個人換上寢衣後上榻,床頭留了支微弱的燭火。

虞錦還兀自沉浸在長嫂如母的操心中,道:“王爺不是與秦都尉相識多年,平日在軍中交道甚多麼?王爺可了解他家中境況,可有婚約、妾室、通房?脾氣秉性如何,是不是個好相處之人?不過最重要的是,秦夫人為人如何,這女子嫁人門道眾多,尤其是與婆母同住,萬一秦夫人不喜楚瀾,就算有王爺在,那也——”

沈卻用拇指指腹摁住她的嘴,虞錦疑惑地朝他眨眨眼。

“說夠了,咱們操心操心自己的事。”他鬆開手。

就在虞錦要問自己有何事時,前襟一涼,她頓時捂住胸口,係好衣帶,往旁邊挪了挪,聲音驟輕:“不行,我還在調養期間,徐夫人說了,調養期間要減少那事……傷身子的。”

“我小半個月沒著家,還不夠少?”

虞錦嘟嘟囔囔道:“以防萬一嘛,壞了規矩,我那些藥豈非白喝了,王爺心疼心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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