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她在浴室裡割腕自殺了。
塵歸塵,土歸土。
任琴慘然一笑,她說:“我是個膽小鬼,我無法再承受下去,隻能拋下我的一雙兒女。”
但那個時候,她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眼睛裡隻有那把能劃破手腕的水果刀,腦袋裡隻有想死的念頭。
意識模糊之際,任琴落了淚下來,嘴角卻是笑著的。
矛盾,卻又確確實實地出現在同一個人的臉上。
任琴低低地說:“我對不起他們。”
所以在死後,她不肯離去,近乎貪婪地看著她的孩子們。
任琴原以為,自己死後,盧開城要麼幡然醒悟,不,他不會,但她以為至少盧開城會多花點時間來照顧孩子,或者乾脆很快就找二婚,沒想到,他直接把小女兒送到了鄉下去。
如果不是因為睿睿還要上學,並且他還指望著睿睿長大後給他養老送終,盧開城能把睿睿也送到鄉下去。
他不是個壞爸爸,但他也不是個好爸爸。
他不是什麼罪大惡極的人,他隻是單純的懶,單純的不負責任。
任琴說:“嫁給他的這幾年,我感覺自己都快不是人了,總覺得自己是個任勞任怨的老黃牛。”
她的棱角都被盧開城給磨平了。
“我一開始還能忍著,可是生了小女兒後,我越來越忍不了,和他兩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天天看他不順眼,吵完之後我會悶在房間裡哭,早先他還會耐著性子哄哄我,後來就不了,我一哭,他就走,出去吃喝玩樂都可以,隻要不在家看我這張‘晚娘臉’。”
任琴現在想起來還是心有怨恨,不再泛著活氣的眼睛瞪著盧開城,盧開城狠狠地打了個抖。
“我......”盧開城咽了口唾沫,不知想到了什麼,一下子又理直氣壯起來,“你彆想把錯安到我身上,明明就是你自己矯情,天底下又不是你一個女人生孩子,怎麼就你事多啊?天底下也不是就我一個男人不乾家務,怎麼人家都能過的好好的呢?還扯什麼產後抑鬱,我看你還是太閒了!”
任琴就猜到她會這麼說。
盧開城就是這麼一個自私自利的人,隻恨她沒有早就看出來。
但她沒有猜到的是,和硯大師坐在一起的,一直很沉默的莫玄淮忽然站了起來,一拳頭打在盧開城的臉頰,盧開城猝不及防,吐出一口血來,裡麵還有被打掉的一顆牙。
任琴:“???!!!”
她都顧不得生盧開城的氣了,滿心都是疑惑,因為莫玄淮一看就是那種感情淡漠的人,難道她的故事已經慘到了這種地步嗎?
彆說她了,硯靈兮都吃了一驚,反應過來,連忙抱住莫玄淮,哄道:“冷靜冷靜,寶貝,看我。”
莫玄淮低頭看她,說道:“他該打。”
硯靈兮說:“他是挺該打的,但你下手重,會把他打死的。”
盧開城還沒有到該死的時候呢。
硯靈兮指了指任琴,說:“讓她打吧,給她出出氣。”
任琴:“......”
他們真的是盧開城請來對付自己的嗎?
盧開城也想問這個:“你們不能這樣!是我找你們來的,你們要保護我的安全才對!”
硯靈兮對任琴說:“去吧,彆打死了就行。”
任琴過去了,提著盧開城的領子,把他拖到了臥室,很快,裡麵傳來殺豬般的嚎叫。
幸好,任琴在睿睿的房間外麵施了法,他聽不到外界的聲音。
硯靈兮拉著莫玄淮的手,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
氣死她了,之前還沒哄好呢,盧開城這個蠢蛋!
硯靈兮湊上去,親了一下他的嘴唇,親完了就笑著看他。
莫玄淮沉默片刻,問道:“能不要嗎?”
硯靈兮知道他問的什麼,於是回答道:“不能。”
“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