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臉,羞愧,心虛,緊張,不安......男人愈發地坐立難安,臉上是被戳中的難看表情。
他呼哧呼哧地喘著氣,想要辯解,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硯大師,這是我的家事,請你不要多問。我隻想請你把我爸好好地送走。”
硯靈兮簡直要被氣笑了,拿這個高高在上的態度對誰呢?
“你搞清楚,是你死皮賴臉地撲過來,求我幫你的。彆搞得好像我差你這一門生意似的。”硯靈兮眼神發冷,語氣鄙夷,“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態度,彆太把自己當回事。”
男人被說的臉色發白,他確實是走岔路了,覺得自己是拿錢的,就處於有力的地位。
但他忘了,自己才是求人的一方。
硯靈兮罵完也不理他了,就把人晾著,任他內心波濤洶湧,自己和莫玄淮小聲說著話,完全拿他當空氣。
男人用力攥著自己的手,指尖發白。
硯靈兮和莫玄淮態度越無所謂,他就越覺得不得勁,而且隻要一想起家裡......他就渾身冒冷氣。
“硯大師,對不起,是我錯了,我隻是太擔心了......我也是想讓家裡安安穩穩的,想讓父親一路好走,他這樣對他也不好啊......”
硯靈兮撩起眼皮,不陰不陽地瞥了他一眼。
男人心虛地噤了聲。
“你要真想讓你爸一路走好,就把他的東西還給他,彆死不要臉地占為己有。”硯靈兮罵人從來不看對方臉色。
就算對方是業界大佬,惹著她了她也照罵不誤。
“你年紀也不小了吧,怎麼連點禮義廉恥都不懂呢?也是,有沒有羞恥心和年紀也沒啥太大的關係,但你著實有點太不要臉了。”硯靈兮諷刺地說。
雖然沒有指著他的鼻子罵,但也差不多了,男人臉色跟打翻了調色盤似的,特彆精彩。
“你父親沒什麼對不起你的,你長大後也沒給你要錢,家裡有點好東西也想著給你們一家送過去。老人家辛辛苦苦給自己攢的棺材本,你們夫妻倆也好意思貪?”
這話猶如一聲驚雷,男人猛地顫了一下,他沒想到硯靈兮連這個也知道!
老人很看重自己的身後事,知道兒子靠不住,累死累活地給自己攢了點棺材本,可沒想到,就這一點棺材本他們也得貪了去。
老人就這一個心願都沒辦法滿足,能願意走嗎?
所以這場粗糙的喪事連辦都辦不下去。
棺材蓋不住,燭火總是熄,一陣又一陣的陰風飄過來,盆裡的紙錢灰吹得到處都是......
村子裡都說這是他爸心有不滿,不願意走,肯定是他這個做兒子的做了對不起老父親的事,不然一個簡簡單單的喪事能出這麼多岔子?
大家又都不是傻子。
“你雖然人品有問題,但罪不至死,我就提醒你一句,把你爸的東西都還回去,老老實實地跪地磕頭求他原諒,那就什麼事都沒了。”硯靈兮指著男人說道。
男人緊緊抿著唇,也看不出是願意還是不願意。
硯靈兮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當然,隻是提醒,你愛聽不聽,不聽家宅不寧,或者直接死了,都彆來找我,礙眼。”
男人:“......”
硯靈兮沒再看他,拉了拉莫玄淮的手,莫玄淮順著她的力道起身,兩人並肩離開,完全把他拋在腦後。
“他會還嗎?”莫玄淮捏了捏她的手指,隨口問道。
硯靈兮點點頭:“當然會了,他怕死嘛。”
雖然他的老父親大概率是不會動手讓他死的,但人心虛的時候,就愛以己度人,隻要他覺得自己不還會死,那老父親會怎麼做就不重要了。
這類人硯靈兮也不願意多管,反正因果循環,總有一天,他會嘗到自己種下的惡果的。
晚上,硯靈兮他們去林家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