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兄弟看著可愛乖巧的雲卷雲舒,忍不住問出了廣大群眾的心聲。
周矣認真地問道：“姐姐，請問如何才能擁有像小卷小舒這麼可愛的小孩子呢？”
周洱拿起桌子上的瓜子，補充道：“我想要像小卷小舒一樣,會給我瓜子仁的暖心小孩子。”
雲卷雲舒對視一眼，胖嘟嘟的臉頰紅了起來。
他倆捂著嘴偷笑，兩個哥哥是在誇他們嗎？他們都不好意思啦。
雲楚蔓一左一右將兩個小孩抱在懷裡，驕傲道：“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小卷小舒當然也是,所以你們永遠都無法擁有和小卷小舒一模一樣的小孩子了！”
她說完就很囂張地笑了起來。
獨一無二？
雲卷雲舒雖然不太懂這個詞的意思,但聽著就很酷。
他們本來就很開心，聽到雲楚蔓對他們的誇獎就更開心了。
兩個小孩踮著腳，一左一右地親了親自家媽媽的臉頰,笑眯眯地齊聲道：“媽媽說得對！”
周家兄弟著實受到了刺激,他們是真的喜歡雲卷雲舒,所以對被兩個小孩放在心尖尖上的雲楚蔓，就生出了一點點醋意。
他倆撇撇嘴哼了一聲，沒關係！雲楚蔓是兩個小孩的媽媽，他們還是兩個小孩的哥哥呢！
周矣無視炫耀的雲楚蔓,對兩個小孩輕聲道：“小卷小舒，謝謝你們今天陪我們兄弟倆聊天。”
周洱拍了拍胸膛,保證道：“小卷小舒你們放心吧，我以後絕對不會再和我大哥吵架了,我想過了，我是個成熟的大人，得讓著還很幼稚的大哥。”
周矣瞪向他，快速地朝他屁股踢了一腳：“誰幼稚？你一天就知道哭，我都沒說什麼！”
“就你！就你！就你最幼稚！”周洱側著身子,笑著瘋狂挑釁。
雲楚蔓搖搖頭，對兩個小孩笑道：“小卷小舒，彆管他們了，咱們回去睡覺吧。”
雲卷雲舒學著她的模樣對周家兄弟搖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然後他們轉頭看向雲楚蔓，用臉頰蹭了蹭她的臉頰，乖巧道：“好~我們和媽媽回去。”
一大兩小手拉著手回臥室了，隻留下周家兄弟在庭院裡玩回合製“互毆”。
因為剛剛吃了瓜子，雲楚蔓隻能帶著兩個小孩重新漱口刷牙。
等他們都收拾好準備睡覺的時候，都已經十一點半了。
然而兩個小孩毫無睡意，他們把自己蜷縮成一團，圓滾滾的小身體在床上滾來滾去，偶爾兩個人碰在一起，還會發出清脆的笑聲。
雲楚蔓寵溺地看著他們，雖然不知道這個遊戲有什麼意思，兩個小孩玩得起勁，額頭上都出汗了，胖嘟嘟的臉頰也白裡透粉，但看著還是挺可愛、挺有童趣的。
她拿起手機想給他們拍個照片，突然發現有條未讀短信。
她愣了愣，點開就看到顧霽景借用手電筒的短信，她哭笑不得地瞄了一眼攝像頭，這人真的是……
雲楚蔓看了眼短信發來的時間，已經快一個小時了，也不知道顧霽景睡了沒有。
她試著回複道：【顧先生，謝謝你幫我取畫，手電筒而已，你可以隨便使用，不用打招呼。】
她記得顧霽景是個怕黑的人，和雲卷一樣，手電筒應該會給他很大的安全感，還好之前她說了留宿的事情，要不然這麼晚顧霽景應該很難回家吧。
顧霽景沒想到雲楚蔓的想法和他不謀而合，隻不過想到的原因少了一個。
他還沒有睡，他現在的心情很微妙。
聽到雲楚蔓說沒必要找男朋友，他有些開心，但隱隱又有些失落。
他不敢去深究自己心情如此複雜的原因。
顧霽景歎了口氣，捏捏自己脹痛的眉心，呆呆地看著直播間裡麵滾來滾去的兩個小孩，思緒卻不知道飄到了哪裡去。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第一時間拿了起來，看到雲楚蔓的回複後，他的嘴角竟然不由自主地向上翹了翹。
剛剛低落沉悶的心情，也被愉悅替代。
但顧霽景此時並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變化，他的注意力都在短信上。
他將剛剛對著畫拍下來的照片發給了雲楚蔓，並附上文字道：【雲女士，畫完好無損，請問我應該把它放在哪裡比較好？對了，我明天休假。】
雲楚蔓看到他的短信時還有些疑惑，不懂他為什麼要在短信最後特意注明天休假。
她思考了一會兒，試著翻譯顧霽景這條短信，最後得到的結論是，他應該是在問這畫應該掛在哪裡？他可以負責敲釘子。
雲楚蔓越想越有這種可能，她有些想笑，回複道：【小卷小舒的臥室吧，他倆很喜歡那幅畫，要是看到它被掛在臥室裡麵應該會很開心，就是又要麻煩顧先生了。】
她瞄到手機上方的時間，趕忙又發了條消息過去：【顧先生今晚就隨意選擇一個臥室休息吧，櫃子裡麵有新的床單被單，可以拿出來使用哦。】
兩個小孩滾累了，氣喘籲籲地並排躺著，圓鼓鼓的小肚子很明顯地起起伏伏。
他們見雲楚蔓對著手機笑，便好奇地湊了過去，一看到滿屏的文字，就皺起了小眉頭，裝作難受的模樣，齊齊“哎呀”一聲，準確地倒在了軟乎乎的枕頭上。
雲楚蔓覺得兩個小孩有意思，笑著捏捏他們的小鼻子，順手幫他們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又給他們蓋好被子，囑咐道：“兩個調皮鬼小心感冒，快點躺好，一會兒該睡覺了。”
雲卷雲舒嘿嘿笑了一聲，往被子裡麵又鑽了鑽，隻露出胖嘟嘟的小臉。
他倆躺在雲楚蔓兩側，睜著亮晶晶地狗狗眼，乖巧地拉著長音道：“好~”
雲楚蔓摸了摸他們的小腦袋，聽到手機的響聲，再次拿起來看了一眼。
隻見顧霽景道；【不麻煩，謝謝雲女士讓我留宿，明天你和小卷小舒就回來了嗎？】
雲楚蔓算了下時間，回道：【大概晚上六七點就能到家了吧。】
很快她就收到了顧霽景的回複：【如果雲女士不介意，我會做好晚餐等你們回來，就當是留宿的回禮。】
雲楚蔓有些驚訝，忍不住在心裡感歎，顧霽景真的很像“田螺姑娘”。
兩個小孩這時候終於有些困了。
雲卷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問道：“媽媽不睡覺嗎？”
雲舒打了個哈欠，朝雲楚蔓身邊靠了靠，軟乎乎道：“媽媽，小舒想聽睡前故事。”
雲楚蔓抬起頭看向角落的攝像頭，露出一個輕淺的笑容：“好，那我今天就把《醜小鴨》的最後一段講完吧。”
兩個小孩聞言笑了起來，半閉著眼睛乖乖地嗯了一聲，然後又異口同聲道：“媽媽晚安~”
雲楚蔓親了親他們胖嘟嘟的臉頰，柔聲道：“小卷小舒晚安。”
她說完把房間裡麵的燈全都關閉，隻留下淡淡的床頭燈，然後打開《醜小鴨》的故事書，慢慢讀了起來。
直播間的觀眾直接對上她的笑容都是一愣，彈幕都出現了瞬間的空白。
——啊啊啊漂亮姐姐對我笑了！
——目光都在兩個崽崽身上，差點兒忘了雲楚蔓是個美女了
——漂亮姐姐開始給我講睡前故事了，各位晚安
——樓上但凡有兩個菜也不會醉成這樣……姐姐是在給我講故事，各位晚安
顧霽景在發完要給雲楚蔓和雲卷雲舒做晚飯的短信後，一直很緊張，他怕被拒絕。
但當雲楚蔓對著鏡頭露出一個笑容，並且說把故事講完後，他就放鬆了下來。
因為他知道，雲楚蔓同意了，而且這句話不僅是對兩個小孩說的，也是對他說的。
這是屬於他們之間的秘密。
顧霽景忍不住又看了一遍自己和雲楚蔓之間的短信記錄，這才戀戀不舍地放下手機，將電腦的聲音調大，確保他洗漱的時候也能聽到雲楚蔓講故事的聲音。
他拿出洗漱用品走進洗手間，心情不錯地開始洗臉，清涼的水將泡沫衝洗乾淨。
他抬起頭恰好看到鏡子裡麵的自己，微濕的短發，還沒來得及擦的水滑過鼻梁上的痣，掉在他上翹的嘴角附近。
顧霽景瞳孔微動，他一直在笑！
他為什麼會笑？
顧霽景表情逐漸僵硬，眉頭緊鎖，突然意識到一件很嚴重的事情，他……居然會因為雲楚蔓和他互發短信而感到高興和喜悅。
他愣愣地看著鏡子裡麵的自己，快速跳動的心跳聲仿佛要穿透耳膜，把雲楚蔓講故事的聲音隔絕在很遠很遠的地方。
他想起自己在和雲楚蔓互發短信前微妙的情緒，也是因為雲楚蔓一句話而產生的。
顧霽景不得不承認，他現在的情緒都和雲楚蔓有關。
一直以來不敢去探究、甚至被他潛意識強行隱藏的感情，在這一瞬間終於如小草一般破土而出。
衝破束縛的小草將會享受廢墟中唯一的陽光，此後便是無法控製地瘋狂生長。
顧霽景有些慌張，腦子也開始混亂。
他不知道這樣的感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也不知道如果被雲楚蔓發現了他懷有這樣的感情，她是什麼樣子的反應。
他怕得不到回應，怕看到雲楚蔓厭惡和警惕的眼神。
他用力深呼吸，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
鏡子布滿了霧氣，看不清男人的麵容，隻能看到他充滿紅血絲的雙眼。
顧霽景閉上眼睛，最起碼……不能讓雲楚蔓察覺到，這樣他才能一直守護在她和兩個小孩身邊。
他快速洗漱一番，想睡一覺將所有的事情忘掉，但他失敗了。
自從他每天聽雲楚蔓講睡前故事後，他的睡眠一直都很好。
但今晚他罕見地失眠了，即便聽著雲楚蔓的聲音也沒法入睡，好不容易昏昏沉沉睡過去，又是接連不斷的夢。
天還沒亮，顧霽景就醒了過來，眼下帶著濃重的青黑。
他坐起身用力搓了搓臉，拿起放在床邊桌子上的手機，直播間一片昏暗，隻能隱約看到一大兩小抱在一起的模糊影子，還能聽到淺淺的呼吸聲。
顧霽景輕輕笑了一下，將手機放回去。
他呆呆地看向窗外，彎月高掛在漆黑的夜空中，不知道過了多久，黑色褪去，天邊隱隱透出一絲淡粉色的日光。
顧霽景歎了口氣，知道自己再也睡不著了，乾脆起身開始整理家務。
他把所有的床單被罩都換了下來放到洗衣機裡麵，定好時間上午十點再開始進行清洗。
他把畫拿到臥室，看了一圈覺得掛在兩個小孩床中間的牆壁上最合適。
他走過去，隔著桌子將畫高高舉起，他欣賞了一會兒，越看越滿意，便打算等晚一點，居民都差不多起床了，就開始敲釘子。
顧霽景小心地把畫放在桌子上，目光舍不得從畫上離開，他往後退了兩步，不知道是不是休息不好，有些恍惚，身體歪了一下，右腳的大拇指恰好踢在了桌子的邊沿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
他下意識伸出手臂扶住畫，緊接著就感覺到細細的痛感出現在大拇腳指上，隨後陡然被無限放大，蔓延到整隻腳，甚至有種傳到頭皮的錯覺，腦袋都清醒了。
顧霽景發出一聲悶哼，因為周圍沒人在，他也不用顧忌形象，乾脆地坐到了地上。
他倒吸一口涼氣，又酸又疼的感覺讓他有點想哭，他低著頭，眼淚巴巴地盯著自己受傷的腳。
不知道過了多久，疼痛才消失。
他動了動腳趾，確認不疼且沒有其他問題後，才重重鬆了口氣。
他有些虛脫地抬起頭，剛想起身，就發現桌子下方，有個精致的小木箱，歪歪斜斜地躺在地麵上。
顧霽景皺眉，低聲道：“這……之前有嗎？”
他仔細回想了下，很確定之前沒見過這個小木箱。
“難道是剛剛撞到桌子，從哪裡掉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