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伸沒接。
侯夫人瞥了他一眼,知心地道,“知道你樂意跑這一趟,這差事我特意留著給你的。”
範伸:“......”
“還有這個,聽說今兒薑家公子回來,頭一回見小舅子,總不能空著手去。”侯夫人說完又遞過去了一個木匣子,裡頭是一隻狼毫。
薑家公子如今正在考取功名,用得上。
侯夫人將狼毫交給了嚴二,嫁衣則讓範伸親自捧著,一路跟著他出去,看著他上了馬車才放心。
**
薑家。
今日天色剛亮,薑家大公子,沈家表公子,沈家老夫人便到了長安薑家。
沈家原本也是揚州有名的世家。
後來戶門凋零,漸漸敗落,薑姝的母親沈氏過世的那陣,沈家屋裡連丫鬟婆子都養不起,直到前幾年表公子在長安城開始經商,沈家又才慢慢有了起色。
這回大公子薑寒經私塾先生引薦,去揚州拜訪有名的大家辛老前輩,表公子沈頌便隨行相送,呆了大半年,如今才回來。
表公子沈頌將兩人送到薑家,又急著送貨到長安鋪子。
沈老夫人進了薑老夫人的院子。
薑寒則是跑去了梨院,立在東廂房的閣樓下,扯著嗓子喚了一聲,“姐姐。”
半晌,薑姝出來,立在那廊上往下望去。
便見雪地裡立著一位青衫公子,五官雋秀,一身的少年之氣如灼灼驕陽,讓人瞧了,心頭也跟著敞亮不少。
薑姝衝其一笑。
又長高了。
薑姝下了樓,姐弟倆立在一塊,薑寒已經高出她半個頭,兩人一麵說著話一麵往薑老夫人的院子裡走。
到了門前,薑寒嘴上還沒停,“我要早知道他是姐夫,往日我就該多看兩眼,如今倒是忘了他什麼樣兒了,記得好像長得挺好看......”
沈家老夫人也有好些年沒見著薑姝。
如今見到人,免不得一陣寒暄感歎,“那眼睛,多像她娘......”
敘完舊事,沈老夫人又才道,“侯府是門好親好,姑爺還是朝中三品大官,彆說咱揚州那小地方,就算擱在長安,也難找出像姑爺這樣的青年才俊,老姐姐這眼光還是不減當年。”
薑老夫人眼尾不覺笑出了褶子,“是姝丫頭自己的福氣,這門親說起來,當初還是她先點的頭......”
薑姝如坐針氈。
陪著兩位祖母坐了一陣,實在是悶得緊,喘了幾聲後,尋了個借口上了閣樓。
剛上樓不久,範伸便到了。
薑老夫人聽門口的小廝來報,說是侯府世子爺過來送嫁衣,立馬起身往前院走去,“趕緊請進來,好生招待著。”
今日薑文召外出辦事不在,薑夫人一早稱頭疼。
而侯府來的人自來也都是薑老夫人接待。
沈老夫人今日剛到長安,還未見過姑爺,此時聽說人上門來了,趕緊起身跟上,“老姐姐,等一道,我也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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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伸從昨兒下午開始便遭受了一群三姑六婆的審問。
萬沒想到,睡了一夜,今兒一早還會再經曆一回。
兩位老夫人圍著範伸‘噓寒問暖’的那陣,嚴二立在外麵,繃直了身子,大氣都不敢出。
往日隻有大人審問旁人的份。
就連當朝皇上,也沒如此逼問過主子,可這兩日,卻折在了幾位老夫人手上。
所有的來龍去脈,嚴二都一清二楚。
不免生出了同情之心。
正打算過去解圍,便見薑家的大公子風風火火地從對麵的廊下走來,人沒到,聲音先到,“姐夫來了?”
嚴二眼皮子一跳。
薑寒腳步如風,踏進屋內,又是一聲,“姐夫。”
範伸心頭的煩躁早就已經竄到了喉嚨眼上,這一嗓子喚下來,直接讓他起了身,從袖筒裡拿出侯夫人準備的狼毫遞了過去,“拿好。”
薑寒受寵若驚,“給我的?”
範伸沒搭理他。
薑寒一點也不介意,笑出了一排白牙,“多謝姐夫。”
東西都送到了,範伸沒必要再留。
正欲辭彆,薑老夫人這才想起自己耽擱了正事,忙地同薑寒道,“去叫你姐姐下來,就說世子爺送來了嫁衣。”
既然世子爺親自跑一趟,過來送嫁衣,她薑家也不能失禮。
聞言,範伸這回倒是極有耐心地坐了回去。
等了一陣,薑寒便匆匆忙忙地返了回來,神色著急地道,“祖母,姐姐發熱了。”
兩位老夫人同時愣住。
範伸眸色微微一頓,臉上並無半點意外。
待薑老夫人回過神,趕緊道,“快備馬車找陳大夫,這節骨眼上,怎的又犯了病......”
薑寒正要出去。
範伸便出聲道,“外麵天寒,不宜走動,今日我隨行剛好跟了位大夫,上去瞧瞧便是。”
一屋人瞬間鬆了一口氣。
薑家所有人都感激範伸來的太是時候,唯獨隻有嚴二知道,他家主子是什麼心思。
說白了,就這是報複。
範伸依舊坐在那,麵色如常,靜靜地等著那結果。
這兩日所受......
總得有個地兒泄出去才行。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挺肥的,終於提前一晚存了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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