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樓明擺著就是坑人。
姑娘暫且不說,一口酒湯子一晚上十兩,喝的怕是神仙滴露。
那花樓媽媽為了賺錢,哪裡會管他能不能承受得起,恨不得將姑娘都塞到他懷,一夜之後,他怎會知道哪些碰過,哪些沒碰過。
還不得照樣給錢。
她並非全是為了自個兒的私心,才沒拿出荷包裡的銀票來,最為主意的是怕世子爺被人蒙騙。
錢是小事,但堂堂大理寺卿不能被人當成傻子糊弄.......
是以,與其世子爺被人坑騙,錢砸進去,連個水花都冒不出來,還不如給她拿去學點翻跟頭的功夫。
如此一想。
似乎她將自個兒的嫁妝錢借出去一事,也並非全是因為她小心眼,算起來,似乎也是為了他好。
這不,錢要了回來,還能激發他的潛力,出去賺錢了。
想了一個早上,似乎終於尋出了一個能說得過去,不再讓自己愧疚的理由,卻不僅沒有半點輕鬆,還愈發不安。
心口的那股衝勁兒突地消散了之後,腦子也漸漸地開始明朗了。
一千兩......
她是不是太衝動了。
一個晚上五百兩,曲兒是好聽,那小姑娘的跟頭也翻的好......
可五百兩,貴了。
且昨兒她隻看到了一半,是不是應該退回一半的錢給她......
不想還好,一想之後,那後悔和心痛,便密密麻麻地鑽進了薑姝的五臟六腑。
這才驚覺那跟頭不隻是貴,還是天價......
不行,她今兒夜裡得去問問那賣票的。
怎麼著也得拿回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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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伸早上去了一趟茶樓。
坐在靠窗邊的廂房內,沒候多時,便上來了一位小二,為他添滿了茶水後,悄悄地從袖筒裡抽出了兩張五百兩的票子,遞了過去,“大人來的正好,這兩日清靈班剛接了兩個大單。”說完又輕聲道,“今日亥時水巷,大小姐有事要稟,說大人要尋的人,已經有了眉目。”
範伸點頭,收了票子。
半盞茶後,從樓裡走了出來,徑直回了客棧。
到了門口,知州府的馬車已經候在了那。
有了昨夜那尷尬事,知州大人悔的腸子都青了,原本不敢擅自露了財,見範大人似乎也沒在乎,便沒將那賬目放在心上。
直到昨兒範伸抽出十兩銀子往跟前的桌上一擱,對著大夥兒說了一句,“自個兒的賬都結了。”
彆說知州大人和另外幾個官員,就連吃了好幾年範伸白食的文王,也頓覺臊得慌,哪裡還能心思再尋樂子,趕緊湊了自己的份子錢,將那賬目填上。
文王當場就踢了一下自己的下屬,“沒用的東西,你怎麼做的事,本王辦招待,你竟讓範大人自己掏錢.......”
那下屬一聲不吭,可心裡卻跟個明鏡似的。
以往哪回,不是範大人掏的錢。
不過是養久了養成了習慣,覺得理所當然,這突然一下不買賬了,才醒悟過來,灑完了氣後,總得想著要為自己的過失彌補一回,文王便又讓派知州親自去客棧請人。
知州一見到範伸,神色也極為尷尬,滿懷誠意地道,“大人,今兒元夕,下官已在知州府備好了宴席,大人還是頭一回趕上了江南的元夕......”
知州大人態度熱情,然話還沒說完,便被範伸給拒了,“賬目明日再審,今兒我已與夫人有約。”
知州大人立在那愣了好一陣,才回過神,狐疑地道,“世子夫人也來了?”那話也不知道是在問自己,還是在問他身後的侍衛。
說完趕緊讓人去打聽。
客棧裡的人嘴緊,打聽了幾回後,聽說是世子爺自個兒先暴露了出來,這才鬆口。
世子夫人與範大人是一同到的江南,已在客棧住了兩日。
想起自個兒這幾日的疏忽,知州大人猛地敲了一下頭,馬不停蹄地趕回了知州府,打算讓人備些禮,送到客棧。
文王就住在知州府上,見知州大人回來並沒有請到範伸,本想走上去罵他兩句辦事不力,及時被知州大人堵住了嘴,“大人說今日沒空,要陪夫人,下官這就讓人送些東西過去......”
文王也愣了半晌,“夫人?世子夫人也來了?”
文王一臉的不可置信。
心比石頭還硬的範大人來江南,帶了自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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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杏進來稟報,“世子爺回來了。”之後,薑姝便從屋裡出來,立在了閣樓上,看著範伸從對麵的月洞門下走了過來。
身板子挺直,腳步如風。
再加上那一身大理寺卿的冷冽氣勢。
無不威風。
薑姝心頭幾跳,喉嚨口又開始發緊了,她到底是招還是不招呢......
說她被騙了?
以他範伸的手斷,她和那戲班子的人,恐怕都活不成......
範伸餘光早就瞥見了閣樓上的那道人影,見其立在那半天沒動,腳步一頓,索性也不走了,抬頭一揚道,“收拾好了,就下來。”
薑姝這才回過神,腳步款款地從那閣樓上繞了下來,走到了範伸跟前甜甜一笑,“夫君,元夕安康......”
範伸瞧了她一眼,也不想忍心讓她繼續煎熬下去,便將那兩張五百兩的銀票遞給了她,“拿好。”
作者有話要說:改了一點,加上了女主為何要衝動消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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