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皇上的馬車出了大理寺的巷子口了,範伸才回過頭提步邁進了一片濃煙的大理寺。
大火已經被天上的雨水澆滅,寺內一片狼藉。
範伸剛往裡走了沒幾步,阮大人便從對麵著急地跑了過來,一身衣裳被淋透,臉上也是也糊了黑灰,狼狽至極。
人還未到跟前,便是一臉驚慌,顫抖地道,“大人,朱侯爺跑了......”
他一月前才到的長安,雖然知道大理寺不是個太平的地兒,但如此大的陣勢,他生平還是頭一回見。
適才他守在那門外,看著漫天大雨,並未察覺到半點動靜。
可平地突地一聲驚雷,火光照亮了半邊天,整個大理寺腳下都為之一震,還未等他從驚愕中醒過神,一批的死士,便又從雨霧中密密麻麻地爬了進來。
幸得他照範大人的吩咐,提前有所防備,否則,今兒後果不堪設想。
這好不容易,將死士散退,讓皇上平安地出了寺,回頭卻又聽說,朱侯爺跑了。
朱侯爺今夜公然劫獄,若是朕讓他成功了,明兒傳出去,大理寺不就成了眾人的笑柄。
阮大人急得焦頭爛額。
說完便見範伸抬頭望了一眼身後滿目狼藉的大理寺,撂下了一句,“儘快清理出來。”後便轉過了腳尖,提步走了出去。
雨水淋在他身上,那黑袍不知道浸透了幾層,白皙的臉上也沾滿了水珠,卻瞧不出半點狼狽,反而多了幾分堅毅。
阮大人愣愣地看著他跨上了馬匹,直到馬蹄聲響了起來,阮大人才回過神,往前追了兩步,趕緊問道,“大人要不要帶上侍衛......”
馬蹄濺起了水花。
阮大人那句話,最終隻含在了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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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內,朱侯爺正躲在了一堆炸毀的磚石旁,從那牆內的縫隙中,看著範伸的馬匹離開了大理寺後,才轉身摸去了大理寺的後院。
曾經他也是這裡的大理寺卿,任職了五六年,每一處他都很熟悉。
範伸一走,朱侯爺便輕而易舉地避開了寺內的人,從大理寺的後牆上跳了下來。
夜色漆黑,又落著雨。
朱侯爺那一跳,壓根兒就沒注意到牆根處正立著一人。
等他走出去好幾步了,才聽到身後傳出了一道平靜的聲音,“侯爺,要上哪?”
那聲音無比的沉穩。
似是早已在此等候了他多時。
朱侯爺周身一瞬涼了個透,臉色霎時蒼白。
腳步頓在那,好半晌才回頭。
範伸也不急,等著他回頭看了過來,才從那牆根處直起了身,一麵看著他一麵緩緩地朝著他走了過去,“從這出去,大理寺一裡以外,所有的路口,均有人把守,侯爺若是運氣好,避開了追兵到了侯府,守在侯府的人倒是巴不得領了這份功勞,若是侯府不想回侯府,又僥幸逃到了城門口,城門口巡防營的人,也挺樂意見到侯爺,如此一算,侯爺今兒似乎走哪裡,都不妥。”
範伸說完,腳步剛好停在了朱侯爺跟前。
朱侯爺看著他唇角輕鬆抿起的笑容,眼角一抽,此時的自己,就如同被關在籠子裡的鳥獸,供人逗玩。
朱侯爺的目光中不由透出了憤怒,然下一瞬,突然又意識到了什麼,緊緊地盯著範伸,“大人今夜如此費儘心思攔了老夫的路,當也不是有那閒心專程前來相告。”
範伸一笑,反問他,“那侯爺覺得我今兒攔你,是為何?”
朱侯爺盯著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饒是比他多活了幾十年,此時心頭也生了亂。
自打皇上開始重用起了範伸,朱侯爺便從未對他掉以輕心過,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儘量繞著他走,如今幾回正麵碰上,才真正領會到了他的手段和本事。
範伸身上有一股旁人無法做到的鎮定。
能讓人安心,也能讓人後背生寒。
隻有掌控了全局的人,才能如此從內而外散發出這等震懾人的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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