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夫人沒注意到她臉色,一句沈頌似乎讓她打開了話匣子,“他就是仗著自己長了張人畜無害的臉,四處坑蒙拐騙,伸手不打笑臉人,他天生一張笑臉,誰能想得到他是個土匪頭上,皇上派人查了這麼些年,也從未懷疑到他身上”
韓夫人說完看了一眼乖乖走在她身旁的薑姝,提醒地道,“夫人以後還是離他遠點,莫要受了他影響,彆看他在世人麵前裝成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轉個頭就能擰人腦袋”
要說起沈頌這個孽徒,韓夫人能吐槽三日,都不帶重複的。
薑姝喉嚨緊張地一咽。
徹底地斷了認師的念頭。
要是被她知道,自己可能和表哥也是差不多一樣的路子,且一身功夫還是來自於她,不知道她會不會背叛範伸,當場擰了自己的脖子。
韓夫人一路將其帶至了門前,之後便指著隔壁的一間屋子,道,“我就住這,有什麼事喚一聲便是。”
薑姝忙地點頭,“好。”
房門一關,薑姝便尋著屋裡的軟榻,一屁股坐下去,久久都沒回過神。
春杏將那嫁妝盒子和幾樣貼身用的東西拿進了她床頭放好,回頭見薑姝坐在那目光呆滯,半晌都沒出聲,緊張地問道,“夫人怎麼了?”
薑姝沒應春杏。
慢慢地將那腦子裡那已經亂成了一團的關係,捋了捋。
表哥沈頌,是韓夫人的弟子。
常青法師是韓夫人的夫君。
而韓夫人卻是江南水巷清靈班的班主,如今效忠於範伸手底下。
如此一來,那常青法師,恐怕多半也是範伸的人
薑姝心頭一跳,倒吸了一口涼氣。
連當今聖上宣召法師,都要先看其行程提前知會,範伸卻能將其招於麾下。
薑姝突然生了疑。
皇上和範伸,到底誰才是那把刀
也終於意識到了什麼,背心漸漸地生了涼,回過頭看著春杏,癡癡地道,“我到底嫁了個多了不起的人物”
薑姝的這股子預感,等到了晚上,還沒見到範伸後,便越來越濃。
突然將她送來了惠安寺。
還讓她走的如此之急,這大半夜還未歸
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天色黑了一陣,薑姝實在是熬不過,便起身去敲了韓夫人的門,“韓夫人實話相告,大人今兒可是有何行動。”
她也沒那麼多彎彎繞繞了。
嫁給了這樣一個人,若是哪一天自己被株連,她總得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韓夫人也沒瞞著她,“你家大人今兒同朱侯爺掐上了,如今被困在了知州府,府外全是死士,怕是出不來了,朱侯爺鐵了心地要他命,隻等那火|藥一到,知州府便會被夷為平地。”
薑姝神色僵住。
周身的血液,忽然倒流了一般。
一陣發熱後,四肢便涼了個透,好半晌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他是朝廷命官”
“朝廷命官怎麼了?朱侯爺回到長安,同樣能找出一個正當的罪狀安在你家大人身上,到時你家大人,張不了嘴,還不是由著他說,這種事他朱侯爺又不是沒乾過”
“那你們還能睡得著?”
韓夫人話還沒說完,突地被這麼一聲打斷,語氣還帶著一股子的惱怒,不由一愣,抬起來頭。
薑姝自個兒也愣住了。
也不知道適才為何突然就冒出了這麼一句,如今被韓夫人一瞧,便也不吭聲了。
韓夫人雖效忠範伸,到底不是她的人。
正欲轉身離去。
韓夫人卻是突地一笑,“我怎麼睡不著了,去了也是送死。”說完便從枕頭底下掏出了一個藥包,遞給了薑姝,“你要是睡不著,就服上半包,切記不可過量,否則今兒你家大人,怕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薑姝本也沒想去接,突見那藥包極為熟悉,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直到韓夫人道,“半包是無憂散,服下後能讓人乏困無力,有安眠的作用,過量了便相反,猛於合歡散”
薑姝的眸子才猛地一跳,腦子裡“嗡”地一聲炸開,終於想起來了。
這藥包,表哥曾經給她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