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命運同範伸綁在了一起的,噩夢。
馬車離開惠安寺後的頭一日,住進了一家商戶的宅子。
馬車停穩,薑姝跟在了範伸身後,迎麵一人笑著相迎,見了麵卻是喚了範伸一聲,“沈公子。”
薑姝愣了愣,沒明白過來。
夜裡商人辦了招待,幾人坐在堂內,範伸和那商人開始討論起了販鹽的生意,問起了長安的鹽鋪子,薑姝才終於明白了。
這一趟宣城,範伸用的是表哥的身份。
沈頌。
薑姝意外地看向了範伸,卻突地聽那鹽商老板道,“原來沈公子已成了親,公子來之前,我家那口子還念叨說,雖未碰過麵,沈公子卻屢次關照我張家,這回要是來了,定要安排幾個富商家的姑娘同公子認識,如今看來,倒是沒那個必要”
薑姝看向範伸。
有些護短了。
表哥今年二十,至今還未成親,他這番頂著表哥的名頭,再牽著自己走上一圈,豈不是徹底斷了人姻緣嗎
飯局結束,兩人回了屋。
薑姝欲要討個說法,剛開口喚了一聲,“世子爺。”便被範伸的手指頭彈了一下腦門心,“長點心。”
薑姝不出聲了。
這回倒是範伸問她了,“如今知道我是誰了?”
薑姝抬起頭,看著跟前這張與表哥的溫潤,完全相反的一張臉,猶豫了好半晌,才艱難地吐出了一聲,“表哥”
範伸眉目一擰,偏下頭那雙黑眸沉甸甸地落在她臉上,“再說一次,沒聽清。”
薑姝眸子幾顫,終究還是認了慫,“相公”
範伸這才緩緩地起身。
夜裡洗漱完了,兩人躺在了床上,薑姝才鼓起勇氣道,“我覺得這樣不妥”
姻緣便也罷了。
以他範伸的本事,指不定還會用這個名字,乾出什麼樣的勾當
表哥豈不是冤枉了。
範伸翻了個身,將她摟到了懷裡,壓根兒就沒給她繼續說下去的機會,“彆動,你腳傷沒好,先忍忍”
薑姝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不經意間碰到了不該碰的位置。
臉色“騰”的一下紅了個透,有口難辨,徹底不出聲了。
但她的直覺是對的。
第二日,兩人離開了商戶家,繼續趕路,到了宣城時,正是晚上。
薑姝坐了一日的馬車,腳踝倒是不痛了,勉強能下地,腦子卻被搖的昏沉沉,本以為能有個落腳地兒歇息一夜,誰知還未下馬車,便見範伸扔過來了一套男裝,“換上。”
薑姝起初還以為,他善心大發,終於想明白了,不打算再去破壞表哥的姻緣,誰知他竟是帶著她到了宣城的花樓。
薑姝看了一眼花樓門前那一群搖著團扇,同路過的幾位公子東拉西扯的輕衣姑娘,嘴角幾抽,“相公”
“叫表哥。”
範伸這時候倒又讓她改了口。
薑姝立在那不動。
範伸扶著她的胳膊,攙著她進去,在其耳邊輕聲道,“此地我沒眼線,沒有人手去護你安危,這幾日你得一直跟在我身邊。”
宣城是江南的臨界。
也是朱侯爺的管轄範圍。
為了不打草驚蛇,範伸並未聯係任何線人,此次不會再有清靈班,也不會再有第二個惠安寺。
薑姝被他肅然的語氣,震的渾身一僵。
範伸又拍了拍她的肩,“彆怕,有我在,放鬆些”
薑姝隻知道自己嫁了一個愛逛花樓的夫君,卻從未進過花樓,也未曾見過裡頭是何模樣,今兒托了他夫君的“福”也算是親眼見識了一回。
霓虹燈火下,姑娘撩人眼。
斷斷續續的琵琶聲,待那小曲兒一起,蓋住了樓道上的聲聲風月嬌笑,曲兒一落,一道嬌軟的歡愉聲,清晰入耳,“爺,輕些”
薑姝打了個顫。
身旁已有姑娘上前相纏。
在那雙手快要伸過來,扒拉她時,身旁的範伸及時地遞過去了一錠銀子。
不遠處的媽媽眼睛一亮趕緊迎了上來,接了那銀子,便笑著問兩人,“兩位爺,今兒是想拉鋪,還是住局”
拉鋪雖為女票,但有時辰限製。
住局,可到天明。
薑姝一臉懵,完全答不出來。
身旁的範伸,極為熟悉地丟了一句,“擺飯局。”
薑姝依舊聽不懂。
媽媽卻明白,趕緊差了幾個姑娘陪著二人上去,到了廂房內,兩人剛坐下不久,便見幾個姑娘提著酒壺,抱著琵琶走了進來。
樂聲一響,身旁的一位輕衣姑娘便偎到了範伸跟前,為其剝了一顆葡萄,送到了範伸嘴邊,“爺,嘗嘗”
薑姝剛捧了幾上的茶盞,就那麼不錯眼地看著他。,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