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朱貴妃,很早我便知道她是朱侯爺養出來的一匹瘦馬,倒也不至於人儘可欺,不過是心思肮臟了些,早年想抓住朱侯爺的把柄,不讓其輕易出賣了自己,才玩了一出戲碼,將朱侯爺算計了進去,其餘的,還真沒有發生什麼。”
皇上那雙原本已經如死灰的眼睛,突地又動了動。
範伸一笑,又告訴他了一些事,“朱夫人身邊的那丫鬟,實則沒有聽到什麼秘密,隻不過你們個個作則心虛,非要致人於死地,秘密是我告訴她的,文王也是我故意安排的,雲湘閣的那位畫師,也是我提前安排好的。”
皇上儘管已經知道這些年,他一定做了很多陰謀。
但如今一件件地說出來,便猶如一個巴掌火辣辣地扇在了他的臉上。
又痛又侮辱。
襯得他就似是個傻子,愚蠢至極。
範伸說完了後,便也沒再呆了,看了一眼那被褥地下不斷抽搐的身子,起身腳步一轉,正要往外走去,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對了,文王認親的那碗血,你沒看吧?”
皇上已經不想再聽他說出任何的言辭。
生怕從他的嘴裡,又
吐出了什麼讓他難以承受的陰謀,一雙手緊緊地攥住了身上的被褥,耳目齊齊閉塞。
然範伸那道平靜地幾乎慵懶的聲音,還是入了他的耳朵,“碗裡的血融了,他是你的兒子,應該沒錯,當初但凡你看一眼,我的計謀也不會如此順遂。”
皇上的眼珠子,就差跳出了眼眶,猛地一番掙紮,嘴裡嘶啞地發出了幾聲,“來人”
範伸拿手輕輕地碰了一下鼻尖,往身後外屋的燈火之處望去,無比遺憾地切斷了皇上剛燃起來的希望,“很可惜,你適才同我說的那些話,恐怕他已經聽到了。”
範伸沒再停留,也沒再去看床上皇上那急促喘息的模樣。
步子跨過裡屋的門檻,抬頭看了一眼守在外屋神色有些恍惚的太子,一句話也沒說,隻將手裡的那張罪己詔叫到了他的手上,打了一聲招呼,“我走了。”
走了兩步,身後的太子突然喚了他一聲,“裴椋。”
範伸的腳步一頓。
沒應也沒去糾正,身影從那門檻上一轉,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太子便也明白了,回頭收好了那份罪己詔後,便同身旁的人交代,“明日知會禮部,改名冊。”
侯府。
晚翠打著一把傘,提著一盞燈,陪著薑姝癡癡地坐在了院牆前的長廊靠椅上,已守到了大半夜。
隻因夫人非說,世子爺今兒晚上,一定會從這裡下來。
晚翠勸也沒用。
天色剛黑的那陣,雷鳴聲就差將地兒給掀起來了,宮裡忽然上門了一撥人,敲了侯府的門,開口便傳召了世子夫人。
等到薑姝撐著傘緊張地到了門口,那宮裡的太監,卻隻問了她一句,“範大人可回來了?”
雲裡霧裡的一句話,讓薑姝心頭陡然生了寒。
自從見了那隻四爪龍的荷包之後,薑姝便明白了,範伸到底是誰的人。
隨即搖了頭,反問了一句,“大人沒在宮裡?”
那人是範伸還未回到乾武殿之前,王公公奉了皇上的口諭,去侯府問話的太監
。
問完了,記住了薑姝的反應,那太監便也沒有多留,轉身就走了。
薑姝回來後就睡不著了,讓晚翠去尋管家,送一簸箕核桃過來,她打發一下時辰。
管家見到薑姝後,嘴巴一個沒關住,便說起了昨夜,自己見到的那驚人一幕,“奴才也是被嚇到了,怎麼也沒料到,那從牆上翻下來的人,會是世子爺。”
薑姝聽完後,也不知道從哪裡得出來的理論,硬說今兒世子爺一定會出現在這兒。
等久了,晚翠就差壯著膽子,給她講講那守株待兔的典故了。
剛要開口,就見那被雨水滴得“啪嗒”隻響的院牆上,一道黑影攀著那牆頭,縱身一躍,跳了下來。
黑色的筒靴穩穩地落地,砸起了一片水花。
晚翠還未反應過來,跟前的薑姝便猛地一下站了起來,興奮地道,“我說什麼來著,這不就回來了嗎。”
晚翠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真要說,那就是世子爺恐怕尤其喜歡翻牆。
然兩人此時都還不知道,範伸已經回了一趟東院。
從宮裡出來,範伸什麼事都沒再想,馬不停蹄地趕到了東院,進屋後卻沒見到人。
屋裡的丫鬟急急忙地忙稟報,“夫人說,今兒世子爺會,會翻,翻牆,人已經去了院牆邊上候著了。”
範伸神色一頓。
屋裡的丫鬟還未來得及出去尋人,就見其腳步一轉出了屋子,也沒走裡院,又出了一次府門,到了昨夜翻牆的地方,一身濕透,愣是讓她合了意。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趕上了!(劇情結束了,後麵都是兩個人談戀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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