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光線照在幾人身上,周真真走到窗前,把窗簾給拉上,這個時候沫寶已經和徐嘉木來回交換了很多信息。
看到她不在的這一天裡,大廈居然又抓到了幾個間諜,甚至還有幾個被當眾處死。要不是周真真極力阻攔,華春早就暴露了。
想到剛才見到華春姐姐,那疲憊又隱隱絕望的神情,沫寶恍然大悟。
周真真坐了過來,說道:“這樣下去不行,我們必須早點行動才行。你那裡情況怎麼樣?倉庫的位置找到了。”
“找到了。”
周真真驚喜:“那太好了,具體位置在哪裡?”
沫寶說完地址之後,周真真皺起眉頭。
因為那個位置很偏僻,被說靠近電梯了,恐怕還沒靠近就被察覺到了。看來還是得硬闖?
周真真皺起眉頭,本來以為偷偷把物資拿了就可以走了,現在看來並沒有那麼簡單。
“對了。”沫寶忽然說道。
“怎麼了?”周真真好奇地看向她。
沫寶說道:“他們帶回了一樣東西。”
周真真疑惑:“什麼東西?”
沫寶搖頭:“沒有生命力,但是會動。”
沒有生命力,但是會動?周真真皺起眉頭,始終沒有想明白,沫寶看向了徐嘉木。
隻見徐嘉木在紙上寫著:“變異獸?”
沫寶點頭:“我不知道,他們要拿來做什麼。”
周真真大怒:“他們瘋了不成!居然還把變異獸帶了回來!難道就不怕被感染嗎!”
沫寶眨了眨眼睛說道:“被變異獸,抓到。不會感染。”
周真真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睜大眼睛:“你說什麼?怎麼可能?”
沫寶說道:“我親眼看見。”
周真真喉嚨微微滾動:“我想,我大概知道他們抓變異獸做什麼了。”
沫寶偏了偏頭,很好奇。
“他們想研究出,不被感染的原因,也就是病毒疫苗。”
沫寶恍然大悟。
倒是一旁的徐嘉木沒有動作。他回想著前世關於變異獸的事件,忽然拿起筆“唰唰唰”寫道: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得儘快離開這裡!
周真真看那個感歎號格外刺眼,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徐嘉木用感歎號,看來真的很著急。
不過他並沒有猜出徐嘉木這麼緊張,是因為變異獸。
在前世,有一個非常轟動的事件,剛好這個事件和變異獸有關。那就是曾經有一個異能者殺死了一個變異獸幼崽之後,沒過三天,忽然有一大群變異獸出現,將那個異能者以及異能者所在的基地全部踐踏。
如果光聽如此,可能會覺得是巧合。
但這麼多屍體,變異獸卻隻來來回回踐踏殺死變異獸幼崽的異能者的屍體,甚至將那屍體撕成碎片,一點一點叼到糞便中踩踏,那就不是巧合了。
從那之後,異能者們便知道,變異獸不可輕易得罪。
好在,並不是所有的變異獸都是食肉的,大多數的變異獸隻要不招惹它們,它們就不會主動攻擊。
一開始還有人想研究出,為什麼動物變異後還能保持習性,而人卻不能。可每次招惹變異獸的結果都很慘烈,便沒有人敢再招惹變異獸了。
沫寶留在這裡吃過了晚飯才離開。
回到住宿之後,她並沒有回到空間,而是打算好好休息,畢竟明天要行動,她必須養精蓄銳。不過才躺在床上,她忽然想起了大黃,便把大黃從空間裡放了出來。
此刻大黃身上全是草,沫寶先是一愣,立馬抱著貓從床上下來問道:“你乾了什麼?”
大黃抖了抖身上的草,又鑽上了床,還躲進了被子裡,鑽出一個貓腦袋,說道:“我去圍觀了一下我們的城堡。”
它把空間裡的那些變化,叫做城堡。因為黑色盔甲士兵們建立的房子,實在太過於像它記憶中的城堡了。
“圍觀?”沫寶有些不信,隻是圍觀的話,怎麼會這麼臟。
她從空間裡拿出新被子,打算在地上打個鋪。
誰知道大黃見了又要跳下來,還好沫寶手疾眼快抱住了它,臉色嚴肅奶凶說道:“大黃要乾淨,洗完澡才能上床。”
大黃被她抓住了胳膊,整個貓從圓形變成了條形,它剛剛在城堡裡逛了一圈好累,現在隻想好好睡覺,根本不想去洗澡,便撒嬌道:“喵~”
誰知道沫寶鐵麵無情:“不行。”
“喵喵喵~~”
“也不行。”
最終大黃隻好放棄掙紮,開始洗白白。
誰知道它剛從浴室跑出來,吹也沒吹乾淨就冷得跳進了被窩。一瞬間,乾燥溫暖的被窩,逐漸濕潤了起來。
大黃在裡麵打了一個滾,忽然一個激靈,抬起貓腦袋看著沫寶。
“……”
……
空間裡,沃爾一世好奇地看向沫寶:“我看見你把大黃弄出去,還以為今晚你不會過來了,怎麼?出了什麼事?”
沫寶把大黃扔給了它,說道:“把它吹乾,不許它進我房間。”
然後氣呼呼地關上了臥室的門,把自己埋進被窩裡麵。真是的,大黃怎麼才離開這麼短的時間,就變得這個樣子了。
沫寶從被窩裡鑽出半個小腦袋,看著臥室裡精致的裝扮,以及非常之大的軟乎乎床。
上次她在這裡睡的時候,被子還是粉色的,今天就變成了淡黃色的。明明她隻睡了一天,難道每天都在換的嗎?
還有那個說是衣帽間的隔間,她衣服並不多,也不知道要這麼大的衣帽間做什麼。問了沃爾一世,沃爾一世也隻是笑笑,說是以後總會用上的。
就連梳妝櫃,立即地下軟乎乎的地毯,沫寶都很好奇。難道這些東西也是每天更換嗎?
那不會很麻煩嗎?
結果沃爾一世卻說:這沒有什麼,你要習慣。
算了,反正不是她做。想著,沫寶打了個哈欠,躺在軟乎乎的床上沒過一會兒就睡著了。
反而外麵的沃爾一世低頭問委屈巴巴的望門貓:“怎麼回事?你做了什麼讓沫寶生氣的事情。”
大黃也很迷惑:“我也不知道,怎麼才一個月的時間沒見,怎麼沫寶變成這樣了……”以前她總是很包容它的。
“哦?”沃爾一世問道:“沫寶怎麼了?”
大黃把自己的所做所行說了一遍,好像並不覺得自己有錯,甚至還震驚沫寶為什麼會這麼生氣。
沃爾一世沉默了一會兒。
大黃有些心虛:“難道我真的做錯了?可是……沫寶這麼生氣,就好像我做了什麼罪不可恕的事情來,真的有這麼嚴重?”
沃爾一世好笑地搖了搖頭,說道:“也許,她生氣的並不是你認為的那樣。”
大黃好奇問道:“那是哪樣?”
沃爾一世看向臥室門口,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可以親自去問沫寶。”
但顯然,大黃根本沒有時間去問沫寶。
到了第二天,它醒來的時候沫寶已經出空間了。聽沃爾一世說,好像是有事情她要去做。
大黃試著從腦海中聯係沫寶,畢竟它和沫寶之間的聯係還沒斷。
可得到的回應都是沫寶有事情,暫時無法和它聊天。無奈,大黃隻好等沫寶把事情解決完了再說。
此刻,沫寶已經被權學海帶到了一個地方。一開始她還不明白,直到看見熟悉的通道,忽然有些明白了過來。
這個位置,好像是通往‘肉羊’關押室的地方。
她和大黃說自己有事無法分析並沒有說謊,而是因為現在由不得她分心。
權學海卻以為她有些嚇到了,神秘地笑了笑:“現在就嚇到了的話,之後你肯定會更害怕的。”
其實一開始他也不明白,白大人為什麼要他帶著這個小女孩來這裡。現在忽然有些明白了。
如何鑒定一個人是否忠心?
那就從她的表現來看。
一旦有可疑之處,那就可以直接當成肉羊殺掉。反正他們又不是沒有殺過異能者,更何況異能者腦子裡還有晶核,簡直是兩全其美。
遠遠的,便聽到聲音,很快腳步聲傳來,數個異能者看見權學海,立即行李:“權大人好!”
權學海抬手:“你們去忙你們的吧,我帶著她到處逛逛。”
“是!”那些士兵好奇地打量了一眼沫寶,似乎很疑惑權學海為什麼會帶這麼一個小孩進來‘逛逛’,也不怕把對方逛出點心理陰影?
權學海忽然停住了腳步,停在了一個鐵門前麵,他問道:“你知道裡麵是什麼?”
她知道。
不僅僅是因為她能感受得到生命氣息,更是因為她曾經來過這裡。
權學海拿出鑰匙,在士兵驚異的表情中打開了鐵門,瞬間,裡麵的情況一覽而儘。
沫寶看著那些全身捆綁,嘴裡塞滿了麻布的人。那些人動彈不得,隻能睜大眼睛看著她,不,應該是看著他們。
眼神中充滿了恐懼、仇恨、還有絕望。
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這樣的眼神直麵衝擊自己。
就好像,她對他們做了什麼罪不可恕的事情一樣。
權學海說道:“這些人都犯了事情,所以都被關押在這裡。”
沫寶似是好奇,問道:“犯了什麼事情?”
權學海說道:“違抗白大人的命令,不聽從大廈的安排,私自行動,該不該懲罰?”
他一邊說著,一邊看向沫寶,似乎想從沫寶的表情上看出點什麼。
誰知道沫寶麵色根本沒有什麼表情,反而點了點頭:“應該的。”
權學海頓時心情愉悅,有些明白了為什麼白大人高看她了。原來是如此,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覺悟。雖然隻是空間異能,但以後培養起來也不錯,還能成為一個讓他們感到安心的人形倉庫。
而那些人似乎因為沫寶的話有些躁動,他們瘋狂地扭動身子,“嗚嗚”大叫著,似乎想說什麼,又想解釋什麼。
而回應他們的是權學海帶著沫寶無情離開,讓士兵留下鎖好門。
整個過程,沫寶也沒有回頭。
來到了一個鐵門監獄,裡麵躺著一排又一排的人,和之前所看見的不同,這些人躺著一動不動,好像死了一樣,最重要的是他們全身是血,臉上麵無是非,看著好像是被燙出來傷痕。
權學海一一介紹著他們的‘罪行’,沫寶也‘認真’聽著。
這些人裡的生命氣息越來越弱,好像堅持不了多久便會死亡一樣。不僅僅是因為等待死亡的恐懼,還有身體和心靈上受到的創傷讓他們覺得,即便出去了也沒有任何活路的絕望。
所以,他們的生命氣息才會這麼沒有活力。
權學海見沫寶不僅沒害怕,還沒生氣,更覺得白大人的眼光不錯了。
“接下來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這個地方,你肯定會大吃一驚。”
沫寶好奇問道:“什麼地方?”
權學海森森笑道:“你見了就知道了。”
“哦。”沫寶也假裝非常的好奇。
就這樣,她被權學海帶到了屠宰現場,不巧了,剛好碰見了一個屠宰過程,沫寶明明看見那個人還在動,下一刻,一刀下去,鮮血遍地,她的臉上似乎有些熱,很快會變得很涼。
沫寶伸出手,摸了摸臉,看了看手指。
是血。
權學海卻非常的興奮:“一過來就送來這麼大的禮?”
正在屠宰的異能者過來,殷勤彎腰說道:“權大人,你來了,你看,這不來了生意,就先把這個肉羊給解決了。”
權學海笑了笑,圍觀了一下:“不錯,看起來肉質不錯。”
屠宰的異能者極其自豪:“那當然,這都是精心挑選的。”
沫寶眨了眨眼睛,權學海忽然想起什麼,回頭看向她,似笑非笑說道:“嚇到了吧?”
沫寶抬頭看向他:“什麼?”
權學海有些驚訝。
如果之前沫寶那麼鎮定,那麼還能解釋得通,現在這麼震驚,就有些奇怪了。
不過想到,現在都末世了。
彆說十三歲女孩了。
就算是三歲小兒都看過喪屍吃人的場景,這樣的場麵,好像也不算什麼。
想著,權學海笑了笑:“你不想知道,這裡是乾什麼的嗎?”
沫寶反問道:“不是關押犯人的嗎?”
權學海先是一愣,又笑道“是啊,關押犯人的。但是……”
他忽然壓低聲音:“現在呢?”
他讓開身子,讓沫寶更清楚地看見那個異能者是怎麼將肉羊宰殺的。
這樣的場麵,極其的詭異。
但是沫寶依舊麵不改色,問道:“你們留著這些東西乾什麼?”
她把人說成了肉。
這樣的話讓權學海有些感到不可思議,又覺得很奇特:“當然是食物。”
“食物?”沫寶終於有點反應了:“難道你們要吃這些東西?”
權學海搖了搖頭:“我們正式成員,有彆的通道吃食,而這些東西,是給那些外來的幸存者吃的。”
原來如此。
沫寶恍然大悟。
權學海繼續說著這樣大降成本又能賺取晶核,甚至能讓那些外來的幸存者對大廈忠誠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