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學海注意到沫寶的視線,順著她的視線剛好看見了自己斷掉的食指,他麵色扭曲,在明亮的光線下看著極其地危險。
“媽的,兔崽子,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沫寶偏了偏頭,回想著她把權學海的手指扔在了哪裡,很快,她想到了。
“抱歉,我不小心把你的手指扔了。”
這下,徹底地惹怒了權學海。
從來沒有人能夠這樣挑釁他,這是第一個,甚至還是一個隻有十三四歲的小女孩。這太丟臉了。
他居然被一個小女孩弄斷了一根手指,這說出去,誰不笑話他?
權學海的麵色越發扭曲,看著越發瘋狂。
“殺了她!”
話音一落,殺戮徹底開啟。綠藤穿梭在這些異能者士兵中間,剛開始隻是絆倒,後來直接絞殺,絲毫不留情。很快,鮮血遍地,一具接著一具屍體倒下,唯獨沫寶還站在正中央一動不動。
權學海見識過沫寶那綠藤的厲害,自然不敢掉以輕心,他觀察其他士兵被綠藤纏上,根本毫無破綻。
那綠藤太強悍了,砍斷了還能重新快速生長,同等植物和它比起來就好像老鼠見了貓一樣,即便被冰凍住了下一刻它也能瞬間突破冰塊,火燒不了它,土更是拿它沒辦法。
總結,這是一個無法被戰勝的怪物。
眼看著士兵越來越少,權學海心裡也越來越急。
忽然,他腦光一亮,察覺到了一個破綻。
和普通的木係異能者不一樣,大多數木係異能者都是催發種子,而種子的根源在異能者的腳下或者是身邊,以防自己被偷襲。而麵前這個小女孩操控的那綠藤是完完全全的獨立體,並沒有任何根部。
也就是說,這就是她的破綻!
他隻要趁著那些士兵纏住綠藤的時候殺死操控者,那他就贏了!
似乎察覺到危機,沫寶向權學海看去,但是已經遲了。
迎麵而來的是如同金屬一樣的拳頭。
這一拳下去,彆說人了,就連山都要打出一個洞來。
看著輕而易舉被他擊中的沫寶,權學海終於感到了暢意。擁有再強的助力又怎麼樣?在真正的實力下,這些都是不堪一擊的!
“砰”地一聲,沫寶的身子像是紙片一樣被砸進了牆角,她艱難地把腿□□,又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因為灰塵太多還不忍不住嗆出了聲。
正得意的權學海睜大眼睛,不可置信道:“怎麼可能?”
他急迫想走過來看看到底什麼情況,忽然察覺到背脊一涼,沫寶的聲音傳了過來:
“綠藤,不要過來,繼續殺掉他們,直到殺光為止。”
稚嫩的聲音,對於其他士兵來說,像是死神一樣讓他們感到恐懼。
沫寶的身影從灰塵中走了出來,她皺起眉頭,卻是說道:“你弄臟了我的衣服。”
然後抬頭看向睜大眼睛,滿眼不可置信的權學海。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沒有事。”
如果沒有龍鱗甲的話,她肯定會受傷的,但是有了龍鱗甲,所有的外力對她來說,都是不痛不癢。
當然,這一點她是不會告訴權學海的。
權學海抽了抽眼角,看著自己的手喘著氣,忽然,他回過身抓住一個不明所以的士兵,照著他的臉錘了一下,周圍傳來驚恐的尖叫聲。
看著那士兵被砸碎的腦袋,他確定自己的異能並沒有出現問題,既然如此,為什麼剛才被他全力一擊的沫寶沒有受到一絲傷害?
沫寶看著他堅硬的拳頭,好奇問道:“五級變異金係異能之後,可以硬化自己的身體嗎?”
權學海紅著眼眶看著她:“你如何知道我是五級?”
沫寶說道:“因為我看到了。”
權學海卻誤會了沫寶看見了自己的實力,猜測自己是五級異能者。
“一次打不死你!那麼第二次、第三次總能打死你吧!”權學海瘋狂的開始攻擊,但每一拳下去不等他感到興趣,卻看見了沫寶那張冷漠的眼睛。
那雙眼睛讓他瘋狂又恐懼。
為什麼他引以為豪的能力在她的身上絲毫沒有任何用處?難道他的能力有什麼致命缺點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要殺了她!
隻有殺了他,那麼他的能力就不可否認!
幾次打擊之後,權學海都能感覺到手在隱隱發疼,可是沫寶還是能一次接著一次毫發無損的爬了起來。除了衣服臟了點,臉上沾了不少灰塵,她連一丁點皮外傷都沒有受到。
權學海累得直喘氣。
他太依賴自己的異能了,平常隻需要稍微動手就能製服彆人,現在第一次嘗試這種突破他極限的打擊。不僅是身體上的疲憊,還有心理上的疲憊。
雙層打擊下,讓他極其崩潰。
耳邊傳來如同魔鬼一樣稚嫩的聲音:“好了,該結束了。”
權學海忽然意識到身後已經很久沒有慘叫聲了,他回頭一看,隻看見了密密麻麻的屍體,沒有一個活人。
唯一活著的,隻有那個如同是怪物一樣的綠藤。
權學海連一點反抗都來不及做,就被綠藤絞住了脖子,下一瞬間,他隻覺得呼吸困難,喉嚨難受,頭部發漲。
他瘋狂地擺動四肢想要把纏住他的綠藤撕開,可無論他用多大的力氣,把脖子抓得鮮血淋漓,那綠藤都還在緊緊纏繞著他,沒有給他一口氣。
漸漸地,眼前發黑,腦子嗡嗡作響,意識也逐漸削弱。
隨著“砰”地一聲,血花四濺。
綠藤殺死了他,滿足地躺在血泊裡開始吸食著血液。
沫寶看它吃得開心,便不管它,左右看著四周的路線,想著白哲聖在哪個方向。
很快,她察覺到了。
正準備往那邊的時候,發現綠藤還在吸食血液。原本想叫回綠藤,但想了想,還是讓它繼續待著。
因為剛才它消費了很多力量,如果不吸食外來的血液,就隻能靠著她的血液修複。
而她的血液一旦流失,很難恢複。如果出了什麼事情,她就無法召喚沃爾一世他們了。
想到如此,沫寶打算先留著綠藤在這裡吸食足夠的血液,自己找一下路。
一路過去,非常的靜寂。
好像隻有電梯口那裡有人把守,其他地方沒有一個人。
而生命氣息告訴沫寶,前麵隻有一個生命。
也就是說。
前麵隻有白哲聖一個人。
隻要推開這扇門,她應該就能看見白哲聖了,沫寶伸出手,剛推開門,便聽到了白哲聖的聲音。
“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你,沫寶。你果然是間諜。”
沫寶看向屋子儘頭的白哲聖。
房間裡的擺設和她想象中不一樣,就好像之前在蘭城基地看見的研究室一樣,這裡麵有很多儀器,最為矚目的是在透明罐子裡麵的變異獸幼崽。
那幼崽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浸泡在不知名藥水中,看起來非常的詭異。
而白哲聖明明察覺到闖進來的人,也依舊不急。此刻他穿著白大褂,手上還帶著白色的手套。如果不是他的所作所為,還以為他會是什麼白衣天使呢。
沫寶說道:“把幼崽交給我。”
白哲聖卻是笑了笑,明明是溫和的笑,卻令沫寶有些反感。
他說道:“你自己來拿。”
沫寶問:“拿到了就給我嗎?”
“當然,我從不食言。之前我讓你加入大廈,不也是如此嗎?我一直沒有食言。”
沫寶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她急迫地想要拿回變異獸幼崽,這樣她就可以讓外麵的變異獸退散了。
到時候,她也可以回家了。
想到如此,她向裝著變異獸幼崽的透明罐子走去,剛走了幾步就聽到了白哲聖的聲音。
“你怎麼沒把那個綠藤帶過來?難道你很有自信憑著你一個人就能對付我嗎?”
沫寶停住腳步,回頭看向他:“你怎麼知道?”
白哲聖笑了笑,拿起遙控器一按,隻見眼前出現了監控器,清晰地把電梯口的各個位置照得一清二楚。沫寶還看見綠藤歡快地在血泊裡打滾,看起來好不享受。
“我非常的好奇,你怎麼做到的,能夠抵抗我的精神控製。”
“我不會告訴你的。”
白哲聖忽然大笑了起來:“我自然知道你不會告訴我的,畢竟,每一個人都有秘密,不是嗎?”
沫寶好奇地看向他,問道:“你也有秘密嗎?”
“當然。”
“你的秘密是什麼?”
“你都不告訴我你的秘密,我自然不會告訴你。畢竟這種事情,需要互相的,不是嗎?”
沫寶真誠問道:“如果我告訴你,你就告訴我嗎?”
白哲聖笑了笑,說道:“當然。”
沫寶眨了眨眼睛:“我不信你。”
白哲聖無奈搖了搖頭:“你知道的,我從不食言。我有對你食言過嗎?”
沫寶說道:“我相信我,你在撒謊。”
白哲聖臉上的笑意逐漸淡了下來,這個時候沫寶才知道到底哪裡覺得反感了。原來是這樣。
這個人明明眼裡沒有一絲笑意,卻總是笑得那麼開心,所以,才讓她感受到非常的反感。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去吧,去拿那隻變異獸幼崽吧。”
沫寶看了一眼他,還是轉過身,向變異獸幼崽走過去。
躺在不知名水中的變異獸幼崽一動不動,仿佛死了一樣,沫寶一步步靠近,就在這個時候,耳邊先聽到了聲響。
沫寶停下了腳步。
但顯然,那聲音更快。隻見罐子裡的水開始沸騰,原本像是死了的變異獸幼崽忽然睜開了如同血一樣的眼睛,下一刻,透明罐子炸開。
沫寶才知道,原來這是玻璃。
如果沒有穿龍鱗甲,恐怕這些玻璃得把她紮得滿身都是血。
而做出這種事的,正是她身後的白哲聖。
想著,沫寶回頭看向白哲聖。
隻見白哲聖冷笑一聲,下一刻沫寶隻覺得腳下一涼,發現那隻變異獸幼崽已經來到了自己的身邊。
她想離開,已經來不及了,地麵已經開始結冰,以她為中心點,凍住了她的腳,無論她如何動彈都掙脫不了。
沫寶抬頭看向白哲聖。
知道這是白哲聖搞的鬼。
隻見白哲聖笑道:“既然你刀槍不入的話,那麼冰凍住你的身體,應該就讓你動彈不得了吧。你放心吧,等我的寶貝冰凍住你的身體之後,我會好好保管你的屍體。畢竟,我也很想知道,你到底怎麼做到的刀槍不入。”
很快,沫寶的身體包括脖子,以及眼睛全被都冰封住。
在監控器中的綠藤似乎發覺了什麼,它從血泊中‘站’了起來,左看右看,然後迅速地向沫寶的方向飛梭而去。
一直注意著監控器的白哲聖神色一沉,他嘴中念念叨叨一會兒,很快,那變異獸幼崽飛速地向外麵飛去。
原本去找沫寶的綠藤忽然被一個長著黑色翅膀,全身黑色的變異獸幼崽攔住。
它警惕地看著麵前的變異獸幼崽,但又不想和它交集,畢竟比起這個,它更想找到沫寶。
在剛才,它忽然和沫寶失聯,這是從未有過的體驗,這讓它很慌亂。
它本想威脅這個變異獸幼崽讓它彆攔路,誰知道這變異獸猛地飛撲過來,似乎準備攻擊它。
見此,綠藤也不留情了,開始與它交集起來。眼看著變異獸幼崽被打得節節後退,冰凍對於沫寶還能施行,但是對於綠藤卻是半點行不通。
白哲聖皺起眉頭。
隻見他閉上眼睛,口中再次念念叨叨,變異獸幼崽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忽然發出尖銳的叫聲。
那叫聲極其詭異,聽得人頭皮發麻,傳播得非常的廣,就連樓下的眾人都聽到了。
樓下的人麵麵相器,臉色極其難看:“那是什麼聲音?”
“難道又有變異獸過來了?”
“這麼多變異獸就這麼難對付了,再來變異獸我們一定會完的!”
“我不想死啊!誰來救救我啊!”
“啊——!變異獸開始暴/動了,快逃啊!”
無數人被忽然暴/亂的的變異獸踩在腳下,周真真和徐嘉木見狀,連忙把春族那一批人護在角落,才躲過一劫。
他有些不明白地望著不知道怎麼開始暴/亂的變異獸,既而看向徐嘉木,低聲問道:“怎麼回事?這些變異獸為什麼開始暴/亂了起來?”
徐嘉木即便麵色沒有任何變化,也能感覺到他的心情很不好。
隻見他打了一個手勢。
周真真很快明白了,睜大眼睛:“你什麼意思?這些變異獸被被人控製了?難道還有人能夠控製變異獸?”
他的聲音引起了華春的注意力,華春安撫好其他受傷的人,急忙過來問道:“到底什麼情況?為什麼這些變異獸忽然向樓上跑去?不好,沫寶在上麵!她是不是遇到了危險!”
周真真聽完,臉色更難看了。
徐嘉木的動作更快,絲毫不見猶豫直接混入變異獸群中,快速地向上麵躍去。因為情況緊急,再加上這次變異獸似乎並沒有攻擊人的打算,隻想上去,雖然這途中踩死了不知道多少人,但是依舊沒人察覺到徐嘉木的異常。
周真真咒罵了一聲,似乎也想上去,卻奈何有一大堆累贅。
華春見此,立即說道:“周真真先生,你去幫沫寶他們吧,我們留下來照顧他們就可以了。”
周真真就等她這句話了。
隻要她說了,即便他們出事了,到時候沫寶問起的時候他就可以直言說自己也想留下來,隻是他們非要讓他離開。
想到如此,周真真勾起唇角。
很快他麵色恢複正常,對華春嚴肅說道:“這些人交給你了。”
“好!”
周真真露出小虎牙,直接用空間刃開路,一路飛速向上麵跑去,似乎想追上徐嘉木的身影。但是要和徐嘉木比速度,他是萬萬比不上的。
此刻綠藤終於察覺到了異常,身後傳來轟隆聲,這麼大的聲響,再發覺不正常那才是不正常。
白哲聖看著監控其中的畫麵,笑了笑,然後來到了沫寶的被冰凍的身體旁邊。
因為被冰凍的關係,所以沫寶沒有任何變化。
白哲聖說道:“你應該能看見吧?看看你的夥伴,是如何死的。”
沫寶似乎真的在看。
白哲聖繼續說道:“其實,如果你不背叛我的話,我不想這麼做的。畢竟一個空間異能者、能夠操控詭異的綠藤,還刀槍不入,比起殺死你,我更想你做我的夥伴。可惜,我不會信任,背叛過我一次的人。即便隻有一次,我也容不下。”
沫寶並沒有白哲聖想象中的那樣在看監控器,實則她的意識早已經脫離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