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王身上被他轟出了很多傷口,滲入了雨水變得愈發發狂,白殊言左翼被它狠狠撞擊了一下,頓時失衡,接連翻飛才再次穩住身體。
“左翼戰損程度50%。”駕駛艙中機械提示音響起,白殊言皺起眉,繼續繞著它不斷射擊與躲閃。
一擊重炮突然從側麵擊中蟲王的軀體,蟲王立刻轉過身,一台眼熟的機甲便出現在白殊言的視線中。
“封易怎麼來了?”白殊言一驚,跟他接上了通訊,急促道:“你怎麼出戰了?不是讓學生撤進基地嗎!”
對麵封易不以為然地道:“現在不是追究我不服從命令的時候吧。”
“回去再和你算賬!”白殊言沒再說話,和他開始聯手攻擊。
他的左翼受損,嚴重影響了飛行平衡和速度,封易的到來的確及時地緩解了他的壓力。二人聯手頗有默契,一方吸引它的注意力,一方背後攻擊,時機把握準確無誤,甚至不需要語言溝通,便能在一瞬間做好配合。
凶猛的火力輪流轟炸,蟲王狂怒地鑽進地底又分沙而起,終於掙紮著軟軟地倒在了地上,它的身上滿是千瘡百孔,黑紅色的血夜浸透了一大片沙土。
雨已經停了,沙地的翻湧也平息了下來,白殊言的機甲有些晃悠地落在地上。
他跳出駕駛艙,繞著岩蟲找了幾圈。
封易也跳下機甲,找了幾眼招呼他道:“白白,在這邊。”
白殊言走過去,岩蟲躺倒的側下方,黑色環帶上嵌著一塊暗紅色晶石,那是岩蟲吞噬礦石而生成的結晶,磨碎了可以用於製作驅趕岩蟲的藥。蟲王的結晶足有半個足球大小,白殊言爬了上去,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將結晶撬了下來。
封易在下麵接住了結晶,有點嫌棄地把它放在地上,用腳踩住在沙子上蹭了蹭。
白殊言從蟲屍上跳下來,他的腳剛剛落地,腳下土地突然又動了起來,這次不像是岩蟲帶來的震動,而是流沙湧動的感覺。岩蟲的屍體一瞬間竟然已經小半陷進了流沙裡,兩人臉色一變,話都沒來得及說,便在流沙激烈而迅速的吞噬中沉了下去。
湧動的沙塵時而擠壓時而裹挾著他的身體,白殊言天旋地轉中感覺到封易緊緊抓住了他的手,下一秒便在翻滾的沙浪裡昏了過去。
·
白殊言咳嗽著醒了過來。眼前一片漆黑,周圍沒有絲毫聲音。
他身下半壓著一個溫熱的身體,剛剛下落的一瞬間,封易翻身護住了他,現在還沒清醒。
白殊言試著打開了腕上的終端,幸好沒摔壞。他打開手電筒功能,想站起來到周圍看看情況,封易卻緊緊抓著他的手,根本分不開。
白殊言就把終端靠近了封易周身,想先看看他有沒有受傷,跟突然睜開眼睛的封易四目相對。
封易被光晃到,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他道:“你該不會是想趁我昏迷對我做點什麼吧。”
白殊言沒理他的不正經,問他道:“你摔到哪兒了嗎,沒受傷吧?”
“沒事。”封易拄著身側的地麵坐了起來。
白殊言聽到他輕輕“嘶”了一聲,立刻道:“你是不是哪受傷了?給我看看。”
封易毫不在乎地道:“小傷,就是被地上的石頭劃了道口子。”
白殊言嚴肅道:“讓你給我看就給我看!”
“你凶我。”封易語氣委屈,卻含著深深的笑意。
他把胳膊伸到白殊言麵前,白殊言這才微微放心,傷口雖然有點長,卻並不算深。
“還是得處理一下,免得感染。”他用匕首將裡麵的白衣服切下一塊,想要給封易包紮,卻看到傷口處夾雜了一些細小的砂礫。
封易見他皺起眉,便道:“這個好辦,舔舔就行了,還能消毒。”
他豎起胳膊把傷口舔了兩下,然後又把胳膊伸了過來,道:“後麵夠不著了,你幫我唄。”
那傷口從手腕一直延伸到後肘,他的確夠不著。白殊言接過他的胳膊,遲疑了一下,還是低頭幫他清理起來。
封易單手撐地微微後仰,看著他低頭認真動作,殷紅的舌尖閃過,傷口處傳來一陣細微的痛癢。
白殊言把傷口包紮好,抬起頭就看到封易勾著一邊嘴角壞笑。
他心說要不是看在你剛剛保護我,還受了傷的份上,準揍你一頓。
兩人繞著洞窟走了一圈,沒找到出口。這是一個狹長的底下洞窟,四周的土質十分堅硬,也不知道距離地麵有多深,終端上完全沒有信號。終端的光有限,照不到頭頂有多高,隻能照到頭頂深沉的黑暗。
他們又回到那片平地坐了下來。這時漸漸入夜,氣溫開始驟降,白殊言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所幸軍事學院本準備夜間做任務,所以封易身上帶了壓縮式保溫設備。他打開設備調了一下模式,一個寬大的人性睡袋便彈了出來。
“好了,進來吧。”封易把睡袋打開,率先鑽了進去。
白殊言也跟著鑽進去,睡袋裡麵暖洋洋的,兩個人靠在一起格外舒服。封易伸手抱住了他,玩笑道:“能這麼抱你睡一覺,也算不虛此行了。”
白殊言哭笑不得地踢了他一腳,“能回去再說這話吧。”
他們相擁著睡著了。
巨岩星的夜晚是白天的兩倍長,再次醒來的時候還是深夜。周圍依舊一片靜謐,若是一個人處於這種環境下,長久的寂靜甚至能讓人發瘋。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我們的位置。”白殊言在心裡歎了口氣。
係統安慰他道:“有主角在,你們不會有事的。”
白殊言對它道:“我不怕死,可我怕受罪啊,我現在都要餓死了。”
他的肚子咕嘟叫了出聲。
封易大掌揉上他的肚子,“餓了?”
白殊言撥開他的手,道:“彆亂摸。”
封易突然想到什麼,他在懷裡摸了一會兒,竟然窸窸窣窣地摸出一個袋子。
“幸好我把餅乾揣出來了,哎呀,可惜壓成渣了。”
餅乾還剩半袋,他們穿著睡袋坐了起來,你一口我一口吃了三分之一,剩下的封易疊好又揣了起來。
這幾口雖不解餓,卻也聊勝於無。白殊言咽下餅乾,珍惜地把手上的渣渣都舔乾淨了。
這洞裡雖然空氣一片濕潤,卻連一滴水也沒有。過了兩天之後,兩人都渴得嗓子直冒煙。白殊言勉強吞下最後一粒餅乾渣,噎得特彆難受。
封易嗓子沙啞道:“請你喝酒啊。”
白殊言:“什……”
他還未反應過來,便覺唇上一熱,封易的唇猝不及防地貼了上來。白殊言的唇瓣上有些起皮,封易安撫地舔了舔,然後深入地與他交換了氣息。
一陣酒香在睡袋狹小的空間裡彌漫開來,這氣息似乎無孔不入,就連口中都醞釀出一股甘甜的酒味兒。
這個吻持續了很長時間。結束時,白殊言全身包括大腦都軟乎下來,幾乎真的覺得自己有點醉了。
保溫設施要提供兩個人的電量,到了現在已經有點能量不足了。他們調低了溫度,現在隻能維持最低需求。
封易把軟綿綿的白殊言慢慢放倒在地,動作輕柔地像是怕驚醒他。他低聲在白殊言耳邊道:“我們動起來取暖好不好?”
白殊言跟他靠在一起,吸取著對方身上的溫暖。醉人的酒氣再次鑽進口中,他思維迷離地跟封易交纏在了一起。
甘甜的酒氣混合著清雅的木香,截然不同的兩種味道卻出人意料得和諧,仿佛是頂級大師精心調配出的香水,被飄灑在了狹小的睡袋裡。
·
白殊言睡著的時候,封易已經幫他清理乾淨了,所以他醒來的時候沒有感受到任何不適。
……靠了,這次真的把學生睡了。
他覺得自己節操已經碎了一地。
封易躺在他旁邊,老是忍不住去碰碰他,捏捏他,心裡還在回味這美好的記憶。
白殊言無奈道:“彆捏了行不,咱兩都兩天沒吃飯了,你還有勁兒啊。”
封易:“取暖的力氣還是有的。”
他們又在這兒窩了兩天,封易就真的把力氣都用在了取暖上。
於是剛剛被放出小黑屋的係統每次剛要抱怨,就又被關了進去。
白殊言:“……”果然這種事開了葷就沒頭兒了。
當上方傳來機器鑽地的聲音,一束光終於從頭頂透射而下,白殊言膩歪地推開封易從睡袋鑽了出來。
係統喜極而泣:“我終於從小黑屋出來了……”
“我都有點不想走了。”封易意猶未儘地歎氣。
·
回到首都星,白殊言和封易因擊殺蟲王被軍部授予了獎章。鑒於封易是違反命令私自出行,所以還被責令寫了幾千字的檢討書。
學期結束,白殊言的教官職責也正式卸任了。
封易被封上將關在家裡檢討,而他去了孤兒院看望院長和孩子。
“白哥哥,我以後也要像你一樣做個軍人,就能穿帥氣的軍裝了!”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兒眼睛亮晶晶地道。
“好啊。”
“我還要拿那麼大一把槍,”男孩兒比劃了大大一個圈,“上戰場把敵人全部殺死!”
“我也要!”
“我也想穿軍裝!”
白殊言身旁一圈圍滿了孩子,一個個坐著小板凳,正崇拜地看著白殊言。
“你們如果真的想的話,長大以後可以考軍校。”白殊言笑了笑,道:“不過你們要記住,軍人上戰場打仗,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守護而戰鬥。懂了嗎?”
一群孩子點點頭,眼神懵懂,動作倒是齊刷刷的十分可愛。
這句話便恰好落在走進來的封易耳朵裡。他站在不遠處看著白殊言和幾個孩子的互動,隻覺心上柔軟得不可思議。
“好了,”院長走過來道:“大家先去那邊玩吧,白哥哥還有事,我們下次再找他一起玩好不好?”
待孩子們散去,白殊言這才看到封易。他詫異道:“你怎麼來這兒了?”
封易笑道:“一放假你就沒影兒了,學校找不到你,我過來一問,果然在這兒。”
“我還以為你要被關個十天禁閉才能出來呢。”白殊言跟他一起走出去,“找我乾什麼?”
“不是吧,今天是情人節啊,你都不想和我一起過的嗎?”
……怎麼都星際時代了還有情人節啊。看來不管什麼時候,情侶過節的願望永遠這麼強烈。
“看來除了我,你根本就沒有彆的過節對象了。”封易看出他根本沒意識到今天是什麼日子,不由輕笑道。
白殊言:“當然有啊。”
封易立刻警惕地道:“誰啊。”
“剛剛陪著玩的一群咯。”白殊言忍著笑道:“走吧。跟你過節去。”
街上到處是過節的情侶,手拉著手,膩膩歪歪的,空氣裡充滿了戀愛的酸臭氣。
他們走過一家飾品店,白殊言突然道:“封易,你要不要打個耳洞?”
封易投來疑惑的目光,白殊言直接推著他走進了飾品店,對店員道:“麻煩幫他打個耳洞,一隻就行。”
封易雖然不明白他的意圖,卻也順著他坐在了椅子上。片刻後,他的左耳上便多了個耳洞。
店員熱情地推銷道:“您看要不要順便在這邊挑選一款合適的耳飾?”
他觀察了兩人很久,雖然眼前的是兩個Alpha,但以他精準的眼光,可以斷定這兩人是情侶。店員笑著開口道:“今天是情人節,我們店推出了一款情侶耳釘,象征著天長地久,不知道您是否感興趣呢?”
封易心中一動,他看向白殊言,白殊言搖搖頭,道:“我不打了。”
兩人最後什麼飾品都沒買地出了店門,封易問他:“你這是?”
白殊言笑了笑,他從身上取出一個小巧的盒子,扔給了封易。
封易打開盒子,裡麵竟然是一枚耳釘,形狀是很簡單的菱形,顏色卻是純粹的晶藍色,就像當初那塊超晶體,明澈而剔透。
封易眼睛亮了亮,他驚喜地道:“你給我準備了禮物?”
白殊言抬抬下巴,“戴上試試。”
封易取出耳釘翻來覆去地看,“情人節送的禮物,就是我們的定情信物吧。”
白殊言:“……就是普通的禮物。”
封易比劃了一下,湊到白殊言麵前,道:“你幫我戴唄。我找不到耳洞的位置。”
“行吧。”白殊言接過耳釘,開始往他耳朵上戴,他也是第一次,戳了幾次也沒戳進去,皺著眉小心翼翼地搗鼓著。
剛剛打出的傷口被他弄得生疼,封易卻一聲不吭地低著頭,任他戴了半天才戴進去。
封易伸手摸了摸耳垂,感覺耳朵上涼涼的,讓他有種被蓋了個戳的感覺。
“也給你蓋個戳。”封易上前一步,迅速貼近白殊言,他細碎的黑發落在白殊言的睫毛上,帶來一陣輕輕的癢。白殊言眨了眨眼,望進了他深邃而充滿笑意的眼底。
作者有話要說: ABO沒有肉就是耍流氓鴨!
請大家多多留評( 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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