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想找謝道友啊……”赫連榮慢吞吞地笑了笑。
白殊言心底有些緊張,心說該不會被他給暗算了吧。追問道:“怎麼隻有你在這裡?”
“我沒太注意……”赫連榮露出思索的表情,語氣慢得讓人想揍他。
白殊言耐著性子等他半晌,才聽到這人緩緩道:“方才後殿有人發現了什麼東西,眾人都去看了,想必謝道友也去了吧。”
係統感應了一下謝於飛的方位,道:“他沒撒謊。”
白殊言:“……”差點被這人帶溝裡了。他著急什麼啊,明明有係統在。
“那你怎麼不去?”他略顯沒好氣兒地問他。
赫連榮看向高台,淡淡道:“想看看裡麵是什麼東西。”
找到了白殊言,當然沒必要再跟著謝於飛了。謝於飛要是再在他眼前晃悠一會兒,他可不能保證……還能留著他安全地跟白殊言撒嬌。
“師兄不會遇到危險了吧?”白殊言也有些擔心地抬頭看著那裡。
“不會。”容和很高興他能向自己詢問,這次回答地很積極:“暗盒上應該是篆刻著一種問心陣法,清秀道君隻要明心問道,便能掙脫其中束縛。”
“那就好。”白殊言放下心來。
他沒發現的是,即使容和連身份都是假的,他也在下意識地相信對方的話。
片刻後,蕭景晨清醒過來,取出一隻巴掌大的石質令牌。他走下高台,對白殊言道:“這是一塊試劍石,可用於磨礪劍氣。”
白殊言笑道:“那就恭喜師兄了。”
“多謝。”蕭景晨點點頭,他是劍癡,此時有白殊言相幫得了試劍石,神態前所未有地柔和。
白殊言竟然看到他輕輕笑了一下,然後又迅速恢複了唇角的平直狀態。夭壽了,這是石頭開花啊。
然而還沒等他驚奇完,就見他似乎打量了一下赫連榮,頓時心中一緊。
容和用混元石完全消除了魔氣,按理說不會被人勘破偽裝。可他一直認為劍修雖然沒心眼兒,卻是直覺係生物,他這一心虛,就感覺蕭景晨眸中似乎湧出了狐疑之色。
蕭景晨這人最恨魔修,不知道他是怎麼看待容和的,但看他提到容和時那繃得跟冰塊一樣的臉,估計恨不得立刻清理門戶。
要是真被他發現了,該怎麼從蕭景晨手裡保下他的小命啊?
於是白殊言立刻道:“師兄,我徒弟在後殿,我先去後殿看看。”
蕭景晨“嗯”了一聲,同時也向通往後殿的走廊走去,道:“同去。”
通往後殿有兩條路,白殊言立刻不動聲色地拉著赫連榮的衣袖,轉向與蕭景晨相反的方向,道:“不知道他從哪邊兒走廊走的,咱們兵分兩路,師兄記得幫我看看他在不在那一邊的走廊上。”
結果他剛走了沒幾步,就聽身後蕭景晨忽然道:“師弟。”
白殊言緊張地回頭,“怎麼了?”
蕭景晨看著他道:“你是不是……”
白殊言心臟開始急跳。
“……把徒弟看得太緊張了?”
白殊言:“……啊?”
蕭景晨不讚同地道:“修行之路本就是獨行,隻有讓他獨自經曆危險,才能磨礪心性。我覺得你不該過於保護他。”
身邊赫連榮突然低聲笑了,道:“道君說得極是。”
白殊言心說你可閉嘴吧,我還不是為了你,結果被蕭景晨看成隻知道護崽子的老母雞了。
他乾巴巴地笑道:“師兄說得……的確有道理。”
蕭景晨忽然又道:“算了,我也不是好師父。你還是按自己的方式來吧。”說完帶著兩位長老轉身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白殊言真有幾分哭笑不得。他瞥了容和一眼,心想瞧把你師父自信心打擊的,估計再也不想收徒了。
赫連榮一邊跟著他走向另一邊走廊,一邊道:“您似乎很怕清秀道君。”
白殊言怎麼可能承認呢,堅定地道:“你的錯覺。”
“是嗎。”赫連榮道:“可是我覺得您好像很不希望與清秀道君同路。”
“怎麼可能。”白殊言被他準確的猜想驚到了,狀似疑惑地反問道:“你怎麼會這麼想?”
赫連榮的視線下落,笑道:“因為道君還拉著我的袖子,就像生怕我不肯跟您走這一邊。”
白殊言剛剛有些緊張,下意識攥緊了手裡的衣袖,一直忘了放手。他立刻鬆開手,微瞪他道:“你想走哪邊與我何乾。你又不是我的弟子。”
赫連榮微微垂眸,恭順道:“道君說得是,是我多慮了。”
白殊言“嗯”了一聲,故作不耐地一甩袖子當先走了。他總覺得對方的目光仿佛十分有穿透性,每次對視都心裡發虛。
早知道不提醒白殊言了。某個心懷不軌的人盯著白殊言的背影悠悠地想,什麼時候讓他牽個夠才好。離開了袖子上那輕微的墜力,剛剛升起的滿足感便頃刻消失,空蕩的心底再次被雜亂的躁動感占踞了。
剛剛踏入走廊,身邊人的氣息突然消失了。白殊言驚然轉身,發現身後的入口變成了一堵牆。這條通道變成了一條單行路,意外地逼仄狹長。
他並沒有觸動什麼機關,這應該是某種空間法陣開辟出的獨立空間,每個踏入的人都會被分離開,進入不同的通道。
白殊言有些興奮起來,這很有可能是祝源仙尊設下的考驗,或許前方便是他留下的最好的丹室或是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