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殊言汗毛都立起來了。
他驟然發力想推開容和,卻力氣一鬆,竟絲毫未撼動對方。
“你給我吃了什麼?”他這才感覺到嘴裡有股殘留的藥味兒,頓時驚怒地瞪大眼睛。
“這就是做魔修的好處了。”容和撐在他上方,眼底的愉悅溢於言表,悠悠道:“不需要糾結是否光明正大,有時候隻要使那麼一點兒不入流的手段,就可以輕而易舉地達到目的。”
“比如……”他的手指鑽進領口,挑出一隻紅線吊著的戒指,笑吟吟地解釋道:“先用幻心石乾擾你的心智,再趁機悄悄喂一顆抑製靈力的丹藥。”
那戒指上嵌著一塊古樸瑩潤的綠色寶石,熟悉的樣式差點閃瞎白殊言的眼睛。
這他媽不是他送給容和的結丹禮嗎?!
“我也不想在這裡打架,畢竟這裡的東西都是仙尊留給你的傳承,若是弄壞了什麼,我也會心疼的。”容和道:“但要想把你留下來的話……總要使出點兒手段才行。”
“……”白殊言的臉黑透了。坑爹啊!所以他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開啟了這扇丹室的門,就為了一頭撞進容和給他設的陷阱裡?而且輔助的還是他自己送出去的東西?!
再想到容和的心魔,他突然發現,這事情的發展簡直像脫韁的野馬,正在朝最不想看到的那一種情況前進著。於是毫不客氣地給了容和一拳,沉聲道:“不管你想怎麼報複我,現在,給我起開!”
他用不了靈力,這一拳也不輕,容和卻躲都不躲,結結實實挨了這麼一下,被他打得側過臉,額上一縷碎發飄落下來,遮住的眼底神色不明。
片刻後,他突然溢出一聲輕笑,竟然真的起身了,半跪在白殊言身前,伸出手要拉他起來。
白殊言冷冷哼了一聲,不想搭理他,徑自往旁邊滾了半圈兒,離開了容和陰影的籠罩範圍。
看著他的背影,容和微不可聞地歎息了一聲。
反應總是這麼可愛的話……打一下都像是撒嬌啊。他怎麼可能,怎麼忍心報複呢。
白殊言站了起來,在屋內環視一圈兒,這裡很明顯是間休息的臥室,隻有一張床,書架側麵有張矮榻。他自然要離那張床遠遠的,走到榻上端正地坐下,擺出一副長談的架勢,嚴肅地道:“我們有話好好說,你冷靜點兒,彆被……”他有些難以啟齒地停頓了一下,才艱難地接著道:“心魔控製住。”
“如果心魔能控製住,怎麼能叫魔修呢。”容和看著白殊言恨不得離他千萬裡的樣子,意味深長地道:“說不定下一秒,我就會被心魔吞噬理智哦。”
白殊言:“……”
容和充滿惡趣味地輕輕歎息道:“不過很可惜,我已經把秘境關閉了,其他人都已被傳送出去,這裡如今隻剩下你我二人。”
“就算你能逃出這間丹室,也逃不出這個喪失理智的魔修的地盤呢。”
……這是什麼大喪失啊,你不要過來!白殊言額角直抽。
所幸容和隻是懶洋洋地坐在床上,沒有發作的預兆。白殊言努力笑得更像一個和藹的長輩,語重心長、感情真摯地勸說他:“我知道你不想被束縛,但你一定也不想一直做一個被心魔困擾的魔修吧?我們可以趁著你還能控製的時候,將你身上的魔性洗去啊,我發誓,隻要你不做魔修,以後我不會再乾擾你了,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他在心裡補充了一句:一定離你遠遠的,再也不見!
“可是我已經把那本書燒掉了。”容和似乎配合地回應道。
“你剛才看過那本書吧?一定有記住什麼方法?”
在白殊言期望的眼神中,容和終於說了句人話:“沒錯,我還記得一種方法,操作很簡單。”
“什麼方法?”白殊言的眼睛放出了光芒。
容和狀似認真地想了想,然後一本正經地說:“踐行心魔之後,自問心境,就會勘破心魔,洗除魔性,重塑道體。”
白殊言真誠的眼神都碎了,“……你說什麼?”
“我是說,我隻記得書中一個最簡短的方法。”容和微微一笑,緩緩道:“若要實行,還要勞煩你多多配合。”
白殊言難以克製地暴躁了,“開什麼玩笑!”神他媽需要他配合!
素來清冷的道君此時眼睛都氣紅了,簡直像是要哭出來一樣。可惜因為喪失了靈力,即使已經氣極了,卻連振袖離開都做不到。
……就像被困在手心的獵物,毫無掙紮的餘地,隻能任他予取予求。容和的眼神驀然一暗,仿佛深不見底的深淵,卻因強烈的渴望燃起了一簇火光,熾熱的溫度似要焚燒一切。
被他緊緊凝視的白殊言渾身一僵,有種快被融化的感覺。
“你幫天道做事能得到什麼,是能成仙嗎?”容和起身走了過來,他的步伐不緊不慢,卻每一步都踏在了白殊言飛速跳動的心臟上。
“如今你的任務已經失敗了,不如試試其他加速修煉的方法?”他的聲音有些低啞,“祝源仙尊於雙修一術亦頗有研究呢。”
“我幫……做事不是為成仙!”白殊言有些慌了,吞了口口水,“你冷靜啊容和,彆讓心魔控製住!”
然而容和的眼底已然是漆黑一片,一眼望去,讓人不禁湧出一種即將被徹底吞噬的戰栗感。他胸口的湧起的是想要吞噬一切的瘋狂,著眼處卻隻有眼前的人。
白殊言瘋狂地呼叫係統,“總部的回複下來了嗎?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