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1 / 2)

室內隻剩下自己一個人,江戶川柯南,不,應該是工藤新一睜大眼睛看著天花板。他抬起手觀察,視野出現的是一雙屬於小學生的手,在十七歲自己的眼裡這雙手小得用一隻手掌就可以完全包住。

他並沒有像之前在父母麵前表現的那麼失態,剛才裝出那副被嚴重打擊的頹廢模樣,不過是想安靜一點,讓自己有足夠的空間和時間去獨立思考。

——我至今靠著這麼小的一雙手,是怎麼一路走過來的?

在博士收回所有道具的時候,他確實彷徨著,這麼久以來已經習慣了依賴這些工具,不僅是追擊黑衣組織的成員,就連破案時都會用到。就好像是長在自己身上的東西一樣,認為永遠不會消失。

但不是的。

他的踢球技術很好,就算是十幾米開外的目標也能夠踢中。踢球的技術是屬於自己的,就算用的不是足球,不靠那雙強力鞋,隻是空罐子、石頭他也能用。

如果距離近的話,衝擊力下被命中的目標就算沒有倒地不起,也足夠讓對方晃神,爭取到逃脫的黃金時間。

逃脫?

曾幾何時,這個詞變得那麼陌生。他就像是無堅不摧的勇者一般,是解決敵人的,不是躲在彆人身後被保護的。可是……如果失去了那些道具,麵對著一些強大的敵人,他確實也就隻能尋求他人的保護吧。

比如警察?警察是有槍的,比起自己這樣羸弱的身姿,他們打擊犯人更為有力。

安室先生和赤井先生都是警察,伊達先生佐藤小姐他們……也都是願意對他伸出援手的好人。

明明還是個高中生的時候,遇到困難時也會尋求幫助,為什麼變成小孩子反而認為自己無所不能,認為自己應該站在保護者的那方,去保護所有人?

工藤新一翻了個身,將臉埋在了被子裡。

媽媽有一句話就像是將他從迷霧中拉出來一樣,他能夠走到至今靠的並非是外力,讓安室先生他們承認自己的原因不是麻醉針、變聲器等可以被奪走的東西,而是一樣無法被奪走的,隻有他工藤新一才有的先天與後天培養出來的能力——他的頭腦。

既然如此,失去道具又有什麼不可以接受的呢?難道他要跑去為難阿笠博士麼?

博士確實耳根子軟,隻要磨一磨對方就會願意繼續提供道具,但這樣做的話……會讓博士傷心的吧。博士是心軟沒錯,但不是傻子,在意識到事情嚴重性之後,對博士來說後續提供道具就像是將自己送進監獄的推手一般。

他怎麼能去傷害這麼一個疼愛自己的老人呢?

他做不到,不想也不能去做。

既然如此,就從自己開始改變吧。南森警官雖然話語很嚴厲,但他也能聽出來,對方其實也是在維護著他們這些人。

比如阿笠博士的實驗室裡肯定有違法的東西,像變聲器和強力鞋這些因為使用人隻是一個小孩子,並沒有讓其他人用,還能有轉圜的餘地。但如果去調查實驗室,光是麻醉針或者是博士其他的一些明顯違反法律的發明……都是經不住查的。

南森警官應該也猜得到這一點。畢竟一個連違法道具都能提供給小孩子的人,怎麼可能沒有隱藏更大的秘密?

可知道這一點,卻隻選擇了警告,給予博士反省和處理的時間。不管用何種角度去看待,都是一種善意的勸導。

而對方說的,少年偵探團妨礙執法辦案,他隻要將這些過往的案宗記錄都翻出來,都夠所有監護人付出慘重的代價。

但南森警官並沒有揪著不放,隻是借由這件事敲打所有的成年人罷了。

這也是一種善意。

秉公執法的背後,最終的目的還是感化他人,他想看到的並不是所有人都因為冰冷的法律受到相應的懲罰,而是想讓這些行差踏錯的人不要再犯。

所謂的‘法理不外乎人情’,在他身上表現得淋漓儘致。

——這就是警察麼?第一次遇到這種類型。

——如果所有的警察都是這個樣子的話,自己也不至於蠢到現在。

——不,其實很多警察都勸過自己,隻是仗著他們的寬容,又自負於自身的能力所以沒有聽進去。

——沒有意識到因為自己一次次魯莽行事,仗著道具就不管不顧的往前衝,讓家人和朋友多麼揪心。他這種行為,是在傷害所有關心自己的人。

工藤新一竟覺得,沒有道具反倒是一件輕鬆的好事。

至少他學會了重申自己,他是十七歲的高中生名偵探工藤新一,而不是一個讓身邊人擔憂不安卻不自知的,沒有民事行為能力也對自身行為沒有正確認識的七歲小學生江戶川柯南。

——就算沒有道具,我也能行!

——才不會被這種外物打敗!

……

安室透,不,降穀零被堵了。在離開小林宅,回到自己租的公寓,剛打開門裡麵就亮起了燈,三張大臉懟在他麵前,難為這麼小的玄關能塞下他們三個成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