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第 115 章(1 / 2)

楚晏攜楚旻入內, 先是行禮,又為楚旻賠罪,“舍妹年幼, 與家人分彆已久, 未免失了儀態, 還望陛下海涵。”行止得當,彬彬有禮, 端的是風度翩翩一個佳公子。

天德帝眼含欣賞, 何況這事兒本來就是皇後的過失, 楚晏如此已經很含蓄遮掩了,忙笑道:“旻兒天真,何況朕與盛之也算得上是知交,倒不必這樣拘束。”

楚晏忙稱不敢, 才又道:“方才臣不合聽了幾位尊上的話, 一時關切舍妹, 便忍不住插言。實在這薛家不堪為伴讀。”

天德帝忙問為何, 楚晏便把當年在海州之事一一稟報, 又道:“雖後來薛家老仆自供與家中主子無乾, 原是他們為了財帛, 可臣心中並不很信,又焉知不是推托之詞。奈何薛家在金陵,臣在海州,難以查明, 又不敢以風聞揣測奏報,這才罷了。”

帝王自古多疑,天德帝心中登時便是一跳,從皇後提起, 薛家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是那些奴仆被錢財迷了心竅還好了,若真是這樣旗下商戶眾多的一族跟倭寇有所牽扯,那背後必然更有大案。

他的臉色難看起來,看向皇後的眼色更顯淩厲。

太後一把將楚旻摟在懷內,已一疊聲地安撫起來,一口一個“苦了我的兒!怎麼為你挑了這樣一個伴讀,叫我聽了都心疼得不行……”

太後一點,天德帝霎時便明白過來,薛家這樣,為楚旻挑伴讀挑中了薛家就絕對不能是自己的意思,他沉下臉,寒聲道:“皇後,你可還有什麼好說的?”

皇後已然懵了,她的確是想在楚旻身邊安插自己的人,但那也是為了獲知楚旻動向,最好再給澄兒牽線搭橋的呀!

千不該萬不該聽信賢德妃的話!

皇後心中恨上了賈元春,麵上卻一片悲痛之色,此時再分辯什麼都不好用了,隻能硬著頭皮認罪,“是妾失職,竟不曾探查明白。”

她痛心地看著楚旻,話中流露出心疼之意,“旻兒,這回是姨媽心急,原是想著及早給你定下一個好的伴讀,莫要讓人搶先

,不曾想竟被人蒙蔽,是姨媽的不是了。”

她跟楚旻低了頭,楚旻心中卻全是冷笑,說的比唱的好聽,還有意無意往自己被蒙蔽上推呢,左右楚旻扮的就是嬌蠻不懂事的大小姐,當即把頭往太後懷中一埋,悶聲悶氣地道:“誰有這樣的膽子蒙蔽姨媽!”

“明明一個小宮人跑腿一趟問一聲就能知道的事,姨媽還不肯費這個心。又說叫人家搶先定下,我就在賈家園子裡住著,可一聲兒都不曾聽見有誰家急著要搶這位薛姑娘做伴讀了。”

她從太後懷中露出骨碌碌的一雙黑眼珠來,小聲道:“反倒是薛姑娘自己,還有些著急模樣,幾回想跟我說,都叫我打回去了。分明是她怕自己不成,上趕著來找我的,還幾次三番想要賄賂我身邊丫頭們,出手倒是大方——姨媽,你不會也拿了她的賄賂罷?”

這話實在放肆,還不等眾人說話,楚晏立刻道:“旻兒!不許放肆!”他滿麵歉意,揖手賠禮道:“陛下,老娘娘,旻兒這丫頭在家中讓父王慣壞了,有一說一,過分直白。還望兩位聖人包涵。”

這話說的宮人們都在腹誹,這位安定親王世子哪裡是在賠罪,分明是在說安定公主說的都是實話!

皇後更是滿麵驚愕,心裡一陣陣發虛,不會楚旻知道了什麼罷?不由話裡就打了個磕巴,“怎、怎會!”到底也是爬到中宮之位的,也就磕巴了這一瞬而已,底下話就流暢了許多,“我卻又不認識這位薛家姑娘,何談什麼賄賂。”

楚旻小聲嘀咕,“不認識薛家姑娘,可銀子誰不認識……”

話未說完,便被楚晏打斷,“旻兒!”

楚旻負氣扭過頭去,不肯說話了。

楚晏歎了口氣,又拱手道:“舍妹實在被慣壞了。她自幼體弱,父王母後不免偏疼了些,從未受過什麼委屈,這會子也是小孩子任性起來,連我都勸不住。”

兄妹兩個打的一手好配合,天德帝聽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是兄長給妹子討公道來了。何況這事他自己都心虛,不能是皇後真收了誰的銀子罷?

得好聲好氣先把楚晏穩住了,總不能前腳說要把人家女兒接來撫養,家裡來人一看,好麼,孩子淨受委屈了!

“皇後不必再辯,一個失察之罪並不冤枉你罷?”天德帝看向皇後,皇後無話可說,隻能認罪,心內卻暗暗打算,回去了非要整治賈元春不可!

“既擔不得重任,便先叫旁人管一管也使得。”天德帝跟太後道,“還請母後允準,便暫停皇後金印,閉門思過,由貴妃主理六宮之事。”

“陛下!”皇後大驚失色,眼看著就是中秋,皇後不能主理中秋宴,卻讓貴妃來代勞,讓朝中上下如何看待她這個皇後!

天德帝並不曾看她,隻是淡淡地道:“當年父皇母後見你為人穩重中正,朕這才力排眾議立你為後,不想才過了多少日子,你便露了本性出來了。”

這話不可謂不重,什麼是皇後的本性?貪財、莽撞還是蠅營狗苟,皇後不敢深思下去。她搜腸刮肚,還想找幾句話來辯駁,卻聽見太後開了口。

“眼看宮學開辦在即,皇後閉門思過,那就先讓我這裡的宮人照料澄兒罷。”太後像是沒聽見皇後的話,歎了口氣道,“孩子可憐見的,這會子沒人照料,還不知要生什麼病。”

鐘澄年近及冠,早就不跟著母親居住,身邊按著規矩宮人嬤嬤都是配齊了的,一大堆伺候的人,談何無人照料。

太後此語分明是在警告皇後,不要再帶累了鐘澄。不然旁的不說,隻告病一二個月,錯過了宮學,又怎麼名正言順地結交世子並朝中重臣家送進宮來伴讀的郎君們呢。

皇後一陣恍惚,左右權衡之下,竟半點不敢反駁,唯有垂頭謝恩而已。

楚晏見好就收,拉著楚旻一同給皇後賠罪,“原是舍妹莽撞,還望殿下不要介意。”

皇後還能說什麼?苦笑著道:“原是我的錯失,竟請兩位不要介懷才是。”

楚晏微微一笑,“殿下原是尊長,不敢妄言介懷。”左右是不說不介意,隻是不敢而已。

天德帝也看出來了,命人帶皇後回宮,卻又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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