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第 129 章(2 / 2)

鐘淵被她護在身後,心頭一下一下跳的飛快,隻覺滿目都是楚旻,連帶著她被微微汗濕的發絲都是美的,竟一時失神,整個人都呆了。

楚旻全副心神都在那機關上,猶自還道:“這是精鋼打的彈簧了,壓得死緊。方才那竟不是木塊,恐怕是木頭裡頭包的水銀,竟這般的重……”

黛玉卻看到了鐘淵專注的目光,心頭打了個突,悄悄攥緊了拳頭,恍然明白為何鐘淵在京中這樣多的親友故舊,手下能乾之人更是不勝其數,卻偏偏要來找姐姐做幫手了,分明醉翁之意不在酒。

其實這倒是黛玉誤解,鐘淵身邊手下人固然是多,但背後糾葛利益盤根錯節,在攸關自己嫡親姐姐嘉成公主性命的事上,鐘淵竟是隻信得過楚旻一人。

就在黛玉出神之際,楚旻已經先動手打開了暗格。

那處彈飛的小塊之後竟不是眾人以為的小小格子,楚旻伸手在四處摸索,慢慢往外推動,竟把整塊床板都拆下來了,怪不得敲哪裡都是實心的。

楚旻笑道:“幸而玉兒心細,這裡隻有那彈飛的小塊周遭一圈寸許是空的,想來是為的安置彈簧。其餘各處都是一整塊木頭拚接,各處都是一樣的厚度,再看不出來。”

她把木板都拆卸下來,往內一看,裡頭赫然擺著三四隻大箱子。

“謔,竟是個空床!”楚旻樂了,“藏了這麼多寶貝,

且讓我看……”

話未說完,卻被鐘淵往後一拽,楚旻回頭看他,鐘淵隻是道:“我來,仔細裡頭還有機關。”不等楚旻再說話,率先探身進去拉出了一整隻大箱子。

楚旻聳了聳肩,不放心地道:“那你留神。”裡頭傳來鐘淵悶悶的應答聲。

黛玉觀兩人情形,心內犯了嘀咕,莫不是姐姐也有意二皇子?那可是不妙了,正如那日姐姐自己所言,天德帝絕不會想見到任何一個皇子跟楚家聯姻的,這樁姻緣怕是不能成啊。

“我還當是什麼好東西呢,就這些破破爛爛的,也值得藏了。”楚旻的笑語從耳邊傳來,黛玉回過神忙探頭也看,卻見裡頭是一疊子衣裳,約有十幾件,疊的整整齊齊的放在裡頭。

興許是對這個暗格太過自信,箱子竟都不曾鎖,隻是掛著鎖片,不過一撥就打開了。

黛玉伸手抽出一件來抖開,卻是件毛料的袍子,當地俗稱“朝沃”的。她伸直了胳膊竟還不能把這件衣裳完全撐開,下擺更是拖了好大一塊在地上,不由笑道:“好大的袍子。”

楚旻又從中抽出了幾件,比了比,都如黛玉手中所拿的一般大小,她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回頭問剛把箱子都拖出來的鐘淵,“我記得你說過,納遜身形粗壯,個子不高?”

鐘淵也看見了這幾件衣裳,神色凝重地點頭,“不錯,納遜我見過多次,身長頂多到我肩膀靠上,不過五尺有餘,這不是他的衣服。”

“那就好玩了,”楚旻眯起了眼睛,“這不是納遜的衣裳,賽哈萊父兄早已亡故,這又能是誰的呢?”

兩人心中都有了一個體格高大的人選,隻是都不說出來,楚旻便道:“其他箱子裡都是些什麼?”

鐘淵依次打開,這一共是四個大箱子,裡頭放的卻都是衣裳布料等物,隻一個箱子裡放的貼身衣裳,男女都有,親親密密地挨在一處,料子都是用的一塊。

鐘淵忙合上箱子,道:“臟了你們的眼,彆看了。”

楚旻注意到還有個稍小一些的箱子,便道:“這裡頭是什麼?”

鐘淵推了過

來,“方才是擺著這個大箱子裡麵的,倒是挺重,險些拿不動。”他指的是放貼身衣服的那個箱子。

“裡頭必然有要緊的。”楚旻見上麵還有鎖,索性一把抓過來,也不開鎖,就用刀子在兩片掛鎖的黃銅貼片上劃開,硬生生卸了下來。

“我說怎麼這些都不值錢,原來值錢的在這裡!”甫一打開,楚旻就笑了起來,忙讓黛玉和鐘淵來看,“瞧瞧,金玉如意、珊瑚南珠,這是什麼——上好的羊脂玉鐲……”

楚旻胡亂翻看一遍,嗤笑道:“這可價值不菲。不像是一個侍妾能有的東西,彆是偷的罷?”

她其實也是順口一說罷了。

這樣的東西能從哪兒偷來呢?怕不是盜了內庫。

誰知鐘淵麵色卻陰沉下來,伸手從小箱子內撈出一條粉碧璽的手串,緊緊握在手內,“這是長姐的嫁妝!”

嘉成公主的嫁妝?楚旻吃了一驚,忙把箱子往鐘淵那邊送,“看看這裡麵可還有彆的?”

鐘淵搖了搖頭,“長姐當年太上皇加恩從公主例優容出降,嫁妝裡珍寶眾多,彆的我一時不知道,還要對著內庫中的單子才能清楚。但這條手串難得的是顆顆成色相近,素來就是長姐所最為珍愛,一向帶著身邊,我見的多了,自然記得。”

他遞給楚旻,“這上頭一顆還有當年長姐為母後祈福請大師加持過的金珠,金珠內裡尊刻母後名諱。後來母後去了,長姐便又給我們姐弟各請了一顆,也放在上頭。原是為的陪伴母後的意頭,這是錯不了的。”

楚旻定睛一看,果然有三顆金珠在上頭,一大兩小,金子質軟,看上頭磨損便知有年頭了,果然是鐘淵所說不錯。

賽哈萊竟然侵占了嘉成公主的嫁妝!

“單這一條,就能治納遜和賽哈萊一個死罪!”

公主的嫁妝並不歸在婆家,其實亦不在自己名下。有子女的,西去之後照遺囑留給子女、親人,沒有子女的,除了照遺囑分給各皇子公主、親近家人之外,留給後人的其實是少數,其他的大部分是要照舊封入內庫的。這是皇家的財物!

鐘淵臉色陰得能滴出水來,納遜還狡辯說不過軟禁了公主幾日,後來嘉成公主都是自由的,若果真如此,長姐豈能讓人侵占了自己的嫁妝!

怕不是一直在被納遜軟禁起來,根本見不著人。

“這些足夠了。”楚旻匆匆道,“再去審賽哈萊和巴爾丹罷,這兩人的私情是定了的。”

楚旻才說完,還不等鐘淵點頭,便見高容步履匆匆地從廊下來,躬身站在了門外,恭聲道:“殿下,奴婢從納遜的放密折的機要匣內發現了一包毒藥。正跟當初下毒所用一樣。”

“正好!”楚旻拍地而起,“看這回納遜還怎麼推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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