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少年悄悄鬆了口氣。
原本是奉父皇之命,暗地裡聯絡揚州官員扳倒林如海,不想偶然察覺鹽商竟打起了走私蔗糖的買賣。他母後出身修國公府,於軍務上也算耳熟能詳,一聽便知不妙。
跟鹽商勾結的並不是倭國朝廷,卻是在海上橫行傷我百姓的倭寇,他們獲利巨大,轉而把錢投到武器船隻上來,更傷百姓,有害國家!
於是他悄然隱去行蹤,一路跟著林如海的家眷暗中保護,直至海州附近安定親王世子帶人護住了她們,讓少年一掃之前對楚晏的看法不說,心中也放心不少
——看來安定親王應是能摸通關竅,阻攔此事的。
但到底不能完全放心,索性跟著鹽商的人來了海州,甩開了父皇派來的護衛,蟄伏下來一壁暗地裡查訪,一壁看安定親王那裡能否發現,若是發現不了,他好提個醒兒。
這才有了太乙廟的一幕。那天他親自帶人在太乙廟蹲守,正看見安定郡主扮了男裝,也不知是機緣巧合還是鬼使神差,明明隻是想撿一塊石頭瓦礫扔過去好叫她看見土車上藏得走私蔗糖,誰知正對上那一雙澄澈的笑眼,鬼迷了心竅一般就從手上脫了玉玦扔了下去。
安定郡主果然發覺了不對,那塊玉玦也理所當然進了人家的手裡,他卻又後悔起來,帶著那塊玉玦原是為了離京不能親自致祭母後留的一個念想兒,如今扔出去了算怎麼回事?
再說了,萬一被人認出來玉玦來曆,他豈不是功虧一簣?
有了伴伴這句話,他才安心不少。
“郡主,奴婢把這個送出去叫人看了,工匠們都說不認識。”此時藿香也回了鶴年院,把玉玦重交給楚旻,皺著眉頭道,“找的是積年的老匠人,卻也認不出是誰的手筆。”
“手藝自然是好的,但純說是京中樣式也不像,說是蘇樣兒卻也不對,近年來沒聽見說誰是這個風格。”
楚旻示意她找個盒子把東西收起來,“認不出也便罷了。”她心中便想,這塊玉玦正不知是從哪兒扔過來的,怕是為了提醒自己走私一案。看樣子是站在大安這一方,或者是民間俠肝義膽的能人也不一定。既然是好意,彆人又有心掩飾身份,那查得太過徹底反而不好,又有打草驚蛇之嫌,索性便罷了。
“姐姐。”正說話,忽聽門口小丫鬟脆聲傳道林姑娘過來了,黛玉飽滿的笑音緊跟著傳了進來,人未到聲先至,聽見喚了一聲,黛玉方從挑開的珠簾後繞了進來,一過來便興致勃勃地撲到楚旻懷內,喜滋滋地道,“我家中來人了呢,姐姐要不要見一見?”
楚旻笑著抿了抿她鬢角幾絲碎發,“自然要見的——都是誰來了?”
黛玉笑道:“我的奶嬤嬤王媽媽,另有兩個小丫鬟,一個喚作雪雁,一個喚作畫眉,年紀都不大。也有幾個仆從跟著來了,卻是帶的太太送這裡的禮物,住上幾日便要回去的。”
楚旻心中一動,忽然道:“玉兒,來的這幾個仆從可是你家家生子兒?”
黛玉點了點頭,“有一個是的,母親身邊得用的管事,一家子三四輩兒都在我家當差。”
楚旻笑了,“玉兒祖籍姑蘇?巧了,我這裡正有一件事要請你幫忙——姑蘇閶門有個廟,叫葫蘆廟的,玉兒知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