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楚中槍了。
說起來也不知算不算好笑,他這是第二次中彈了。
子彈鑲嵌進□□感覺並不好受,至於上一次經曆,那也不是什麼好回憶。
人類在一瞬間爆發求生欲還是不容小覷,所以哪怕繆站在卜楚不遠處,黑袍人就站在襲擊者身後,也沒能有所反應。
那把□□應當也是特殊道具,不過那怎麼樣都好了,現在情況是,卜楚被子彈貫穿了心臟。
這是致命傷。
彆人並不知道他有特殊被動,所以他必死無疑。
而他反應應當是不慌不忙等被動生效,滿血複活,在他人驚愕眼中被誤認為是有什麼起死回生逆天道具。
可卜楚內心卻一點也不平穩,原因是,他確實有這麼一件起死回生逆天道具。
這個邏輯似乎有些奇怪。
因為他知曉若是自己血條因為這個致命傷降至零,首先觸發會是這個道具,而不是他被動,所以他就會陷入這個道具,也就是先前從黑袍人那裡得到“不知名雕像”效果中,陷入所謂“複蘇”狀態,七個小時後複活,意味著他這七個小時裡是失去意識,或許真就成為了一具屍體。
這種不可掌控感覺很糟糕,不過現在也由不得他想這麼多了,他眼前發黑,意識在逐漸遠去。
唯一該慶幸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道具作用,他並沒有感到疼痛。
卜楚最後在腦海中想著,是他看不清繆臉,不知道對方此時表情。
事情發生得很快,台繼同隻聽見一聲槍響,隨後就是倒在地麵上卜楚。
任何彌留時間都沒有,眼見對方血條幾乎是瞬間就降到了零,頭腦一片空白。
其實那兩名玩家行為是可以理解,繆如果要殺他們,他們又打不過繆話,隻能是通過其他辦法將繆控製住,既然破壞掉項圈也沒有用,那麼隻要將作為“主人”卜楚殺死,繆就必定會回到“無主”狀態,也就是說可以被[馴服]。
他們手上有技能,跟消耗品一樣,使用次數很多,是當初為了提高成功率而準備。
隻是那玩家爆發潛能般完成了第一步,沒能做成第二步。
卜楚倒下時候,連時間都似乎停滯了一瞬,之後台繼同來不及想太多,本能就感覺到不妙。
空氣凝固,胸口像是壓著一塊石頭,難以呼吸。
黑袍人擰斷了那兩個玩家脖子。
說實話,台繼同沒有見過黑袍人出手。
就連那後來被洗腦了徐承星也是轉變得無聲無息,沒有人知道黑袍人是做了什麼,就跟沒有人知道那黑袍底下到底是什麼一樣。
他現在不敢動彈,旁邊就是繆,可他完全不敢轉過去看,隻能是僵硬看著地上卜楚屍體。
半響,他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瞪大了眼睛。
他發現卜楚是倒下了,可卻沒有係統提示淘汰消息。
很有可能是卜楚還活著,哪怕那血條已經空了。
台繼同下意識就想要將這件事情告訴繆,不管對方會不會相信這聽起來既神奇又扯淡話,他隻是本能認為這樣能夠提高自己生存幾率。
可他一抬頭,就見到了黑暗蔓延。
從他眼前,從他周身,從上至下,逐漸蔓延出去。
他聽見了狂亂尖嘯,嘈雜低語聲,有哭聲,笑聲,聽不明白意思,令他頭疼欲裂。
天空黑了,當最後一絲蒼白光也消散,天空上升起了猩紅滿月。
……
‘你生得這麼白,襯紅寶石一定很好看。’
‘阿楚更好看。’
‘我沒有紅寶石,就把這個送給阿楚吧。’
有什麼溫熱濕滑東西被放進了他手裡。
低頭一看,見那是一隻可憐,鴿子眼睛。
血一樣紅。
……
卜楚猛睜眼,翻身坐起來時候幾乎以為自己還在夢裡,不然話,視線又怎麼會被滿目紅所占據。
他一時間反應不過來,腦子裡還在想剛才夢。
那大概是夢,連他自己也不清楚,像是夢見了更多東西,實際上還留有影響也就隻剩那幾句對話,十分莫名其妙,卻又帶著強烈真實感,仿佛那曾是他體驗過,是真實發生過。
隨後卜楚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已經脫離了“複蘇”狀態,遊戲還在繼續。
隻是他看著周圍,又有強烈不真實感,沒有辦法將眼前一切與失去意識之前世界聯係起來,這周遭景象,更像是魔鬼樂園,怪物溫床,是一副煉獄一般繪圖。
無儘血肉覆蓋著這個世界,隱約能看清建築物構造,仿佛是台階上青苔,又或者是牆上爬山虎。
但那遠不是那麼清新東西,這印在人腦子裡,輕易能讓人精神失常。
奇異是,卜楚並沒有感到不適。
他隻是覺得不習慣,似乎是一下子被從安逸旅行中拉回了恐怖遊戲片場。
儘管這從一開始就是一個恐怖遊戲。
卜楚打量了一下周圍,勉強認出自己是在那棟小彆墅裡,自己身子底下這一團……應該是床。
給他一些時間他是能適應這個環境,隻是這並不代表他樂意接受,該頭皮發麻還是頭皮發麻,對他來說這就是睡一覺起來,世界變了個樣。
並且他隱約感覺,這跟自己有很大關係。
哈哈,該不會是繆對他好感度太高,以為他死了所以就發瘋了吧?
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所以,繆現在在哪裡?
卜楚四處走了走,沒在彆墅裡發現有人。
等他走出了房間,卻又推翻了自己先前結論。
要知道走廊變得像肉腸一樣實在是很難辨認,可他還是看出來,這裡應該是研究所,而剛才又分明就是那個小彆墅房間。
那麼這就像是房間被單獨拆了出來,然後安在了這裡。
這個可能性很大,卜楚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覺得自己要先找到繆,就隻能是這麼乾找,沒有什麼召喚手段,由於繆先前一直都是跟在他身邊,以至於他現在才察覺到自己想找繆話還真挺難。
也不知道繆現在到底是個什麼狀態。
卜楚想著,從之前項圈掉了還要撿起來樣子來看,應該還好,起碼“繩子”還在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