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楚忽然就想到一點。
如果森尼赫本身就是他的“丈夫”,南蘇直接經由係統在森尼赫那邊補足了相關設定的話,那到底是個什麼設定?
什麼在家“孝順”的愛“媽媽”的好孩子,之前輟學現在又忽然想複學之類的暫且不提,他真的很想知道,在森尼赫看來他這個兒子是怎麼來的。
就很難解釋,總不能是真是他生出來的。
這不合常理,非常離譜。
那麼就是“收養”的?
這樣假設的話,森尼赫跟南蘇相處時他們之間那股奇怪的氛圍好像就有了解釋,可又好像不能完全解釋。
他們之間的氛圍,卜楚很難找到貼切的形容詞。
並不是淡漠或者是冷硬,森尼赫跟南蘇的態度都不算壞,甚至南蘇今天才說了想要去上學,可能是給森尼赫打了電話,一回來就說事情已經辦得差不多,明天就能上學了。
如果真的是沒有感情或者心存惡感的話,卜楚覺得做不到這種地步。
他想了半天都沒想明白,然後驚覺自己身處的片場好像有些不對。
明明這個副本是陣營對抗,玩家之間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才對,怎麼到了他這裡,他幾天都是在搞家庭倫理??
仿佛在玩什麼奇奇怪怪的模擬人生。
生滿草的那種。
然而無論是南蘇還是森尼赫都像是沒有察覺到卜楚的心理活動一樣,隻是跟平常一樣吃飯,時不時跟他說加句話,還給他夾菜。
卜楚就“嗯嗯啊啊”的回答。
到了晚上他收到了台繼同的消息。
之前閔陽成原因不明的打電話過來,還沒說清楚號碼就成了空號,他把這事跟台繼同說了之後,台繼同現在才給他回,從話語中可以看出對方的驚訝程度跟他當時是一樣的。
[!!閔陽成??真的嗎??]
[他怎麼會在這裡?還特地給你打電話?為什麼??]
卜楚:[我也很想知道。]
[他沒有聯絡你嗎?]
[沒有啊!]
所以才覺得奇怪。
台繼同如今的疑問跟卜楚也是一樣的。
跟對閔陽成觀感平淡的卜楚不一樣,如果閔陽成也在這個副本裡的話,台繼同是一定要抓著他把事情都問清楚的。
[其實也不用太著急,]卜楚對台繼同道,[我感覺他還會再來找我的。]
[……行。]
[話說楚哥你,明天的蟲族聚會做好準備了嗎?]
先前卜楚堅持要去,說著自己有辦法,台繼同攔不住他是真挺擔心的。
[南蘇幫我解決了。]
雖然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解決的。
反正沒有懷疑的必要,南蘇不可能放任他在蟲族聚會裡暴露人類身份,然後被撕碎的。
畢竟他可是南蘇最愛的“媽媽”。
台繼同將信將疑,而說好明天見之後,卜楚就放下了手機。
今天晚上睡覺……又“進階”了。
第一晚是卜楚自己,第二晚是跟南蘇,現在他不“鬨彆扭”了,作為他“丈夫”的森尼赫自然要回來跟他一起睡。
然後南蘇也跟著一起,於是局麵就變成了,卜楚睡中間,左邊是森尼赫,右邊是南蘇。
他自己都佩服自己,被兩個正體不明的東西一左一右的夾在中間,居然能臉不紅心不跳。
或許是習慣了,按照先前的經驗,他再怎麼想警惕起來,想要徹夜失眠都做不到。
卜楚的戒心還是有的,卻不受控製的降低了一些。
原因還是因為南蘇沒表現出侵略性,他的距離把控得很好,給卜楚選擇的權利,不會讓他有一種被逼迫的窒息感。
按理說南蘇長這麼大個,還跟他們睡一張床好像不太合適,可森尼赫沒有提出意見,他想到明天的聚會,就忍住沒有說。
誰還不是個寶寶呢,要按破殼的日子算,南蘇現在才幾天大。
就老是有一種強烈的分裂感。
這看起來是一個一如既往的,平靜的夜晚。
原本被心上人放回窩裡,裝乖裝作睡著的貓兒耳朵微微一動,抬起了頭。
它的貓眼在黑暗中顯得冰冷,直直的望向了衛生間的方向。
隨後是這屋子主人起身下床的細微聲響,為了不影響到房間裡那人的休息,他走路時竟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他的步子不緊不慢,看起來就像是普通起夜,臉上卻沒有表情,也半點睡意。
南蘇走到衛生間裡,看向了鏡子。
他看見那鏡子在微微震顫著,仿佛是有什麼東西想從鏡子的邊緣處鑽出來,可終究突破不了那層桎梏。
此時鏡子裡映出來的,並不是他的身影。
他透過這麵鏡頭與自己的同源“兄弟”對視,聲音傳不過來,而他對他們的一切都無動於衷,也沒有那種因為這裡是主場,身處,大概就相當於這麵鏡子出了點問題,而要把鏡子恢複成原來的樣子,讓它起到一件家具應儘的作用。
南蘇對著鏡子哈了一口氣。
鏡麵上一下便覆蓋上了白茫茫的水霧,他又用手一擦,隨後與鏡中的自己對視。
恢複了正常,他洗了個手,又不緊不慢的回了房間,貼在那人的身邊閉上了眼睛。
卜楚自然不可能知道昨晚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依然一夜無夢,睡得賊香,他自己感覺就是眼睛一閉一睜就天亮了。
今天就要去蟲族聚會了,他看見南蘇拿出一套衣服,放在了他的身邊。
“這是給媽媽準備的衣服,媽媽換上之後過去吧,”南蘇道,“應該有朋友陪著媽媽,是不是?”
卜楚:“……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