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這幾日,京中幾家奢侈品牌商場,突然頻頻有富家太太帶著自家女兒進店掃貨,一掃就是整家店全部的新款帶走。
一些專門做晚禮服高定的品牌,也在同一天時間,密集接到幾十個定製訂單,並且付雙倍款加急定製。
那動靜大得,一些不是這個圈子裡的人都聽說了。
紀家並沒有收到宴會請柬,但段家收到了一張——畢竟段夫人娘家在生意上還是和喬家有點來往,至於紀家,根本夠不上名流貴圈的資格。
段夫人收到請柬後,異常激動。
這張請柬,最近在她們貴夫人圈裡,可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收到請柬的人,仿佛就是被喬家認證的名流貴圈,蓋了章的那種。沒收到的,那就代表在喬家眼裡,隻是不入流的暴發戶和商賈,那麼其他名流家族也不屑於跟他們往來。
到了宴會那天。
喬家大宅前豪車雲集,名流紮堆。
那場麵,甚至比娛樂圈的頒獎典禮還有盛大。
隻是區彆的是,任何未經允許攜帶私人拍攝設備入場的,都會被保鏢‘禮貌’地攔下來。
管家帶著十幾個傭人整齊列在門前迎接賓客。
金碧輝煌的宴會大廳裡,浮華魅影,籌光交錯。
作為主人的殷鴻淵和喬詩詩自然要以主人身份迎接客人,在前頭談笑風生。
而作為這場宴會真正的主角——那個傳說中從海外留學歸來的喬家侄兒,此時正在樓上的更衣間裡,手腳僵硬地站著,配合地低頭讓麵前的女人幫他打領帶。
“阿舒,必須要係這個嗎?”殷鸞的語氣有點委屈,“我感覺勒點有點不舒服。”
“當然要係領帶了,這個和你今天這身西服是配一套的,得係上才好看。”
他很無奈,筆直站好:“好吧。”
雲舒踩著高跟鞋,頭頂剛好到他鼻尖,手下的動作放輕了些,又鬆了鬆:“太緊了嗎,那我鬆一點?”
“阿舒,你今天好美。”
他的手指落下來,拂過她鬢邊的一縷卷發,彆到她而後去,手指停在她柔潤可愛的耳珠上。
聲音啞啞的。
雲舒眼簾一掀,抬起頭,清麗的眸子望進他深邃的眼。
她今天化了一點淡妝,抹了一點口紅,微微上挑的眼線便多了幾分顧盼生姿的蠱惑,瑩潤的紅唇像極了鮮豔欲滴的花瓣。
她穿著一件抹胸晚禮服,纖細的肩頭和精致的鎖骨,毫不保留地,極近嬌嫵地,全部展露在他眼底。
修長的天鵝頸上戴著一條閃亮的寶石項鏈,項鏈的墜子一直延伸到她抹胸禮服起伏的暗影中去。
殷鸞眼眸湧動,突然不想係領帶了。
他伸手托住她的後腦勺,將她抵在更衣間的鏡子前,俯身吻住她。
雲舒腰|肢一軟,勾住他脖頸,後背涼涼貼在冰涼的鏡子上,唇齒間卻是他熱情的索取。
冰與火的雙重感受,讓她難以自抑地顫了顫。
雲舒發現。
他接吻的技術越來越好了。
輕而易舉就能讓她舉手投降。
雲舒仰著頭,手指抓著他的頭發,他離開她的唇,帶起一點點黏膩的聲音,吻順著她下巴往耳跡發邊去,一點點親到她的脖子。
雲舒緊緊抱著他。
“叩叩叩。”
敲門聲響起——
殷鸞頭垂在雲舒脖頸間,呼吸滾燙,驀然頓了頓。
管家在門外恭敬道:“鸞少爺,您準備好了嗎,先生和太太讓我來請您們下去了。”
他應了聲:“好,馬上。”
門外的腳步聲走遠了。
雲舒靠在試衣鏡上,抿著唇瓣低低一笑,花枝亂顫。
“你還笑。”
他無奈地看著她,又低頭啄了啄她鼻尖:“走吧,下去。”
兩人拖拖拉拉,黏黏糊糊,總算收拾好行裝,下樓去了宴會廳。
他們攜手從在旋梯上緩緩步下,宴會裡的客人都露出驚豔的目光。
宴會池中響起小聲的竊竊私語:
“這就是喬家家主那個侄兒嗎?長得可真帥啊!”
“不是說他剛才國外回來嗎,怎麼已經有未婚妻了?”
“咦,他們倆……不就是之前有個節目裡很火的那對情侶CP嗎?”
“好像是,原來就是他們倆啊!”
“唉,大家都白高興一場,原本還以為是個單身呢,結果人家已經有主了!”
殷鴻淵站在宴會中央,攬著妻子喬詩詩,敲敲酒杯,示意所有人:“給大家介紹一下,這個是我侄兒,親的。旁邊那位美麗的小姐,是他的未婚妻。”
“今天請大家來鄙府參加宴會,既是向大家介紹一下我侄兒,也是慶賀他們倆人的訂婚儀式。”
儘管今天來到這裡的一大半年輕女士都是本著想要結交喬家繼承人的念頭來的,但現在宴會突然變成了人家的訂婚宴,不由大失所望。
那些富家千金們看著殷鸞那張俊美的臉,內心真是遺憾無比,恨這麼有錢又帥的男人,怎麼就被雲舒給捷足先登了!
聽說那個雲舒以前還是紀家的養女,紀家在他們這個圈子都算不上入流的那種。
不過心裡頭想歸心裡頭想,大家都還是比較有素質的,肯定不好意思把這種想法當眾表露出來,隻得麵帶微笑跟著大家一起舉杯道賀。
今天段夫人也參加宴會了。
不僅她來了,段天澤也來了。
段天澤一直端著杯酒,默默站在宴會角落裡,看著在人群中像最耀眼的星星一樣閃著光的雲舒。
她挽著殷鸞的手,兩人親近又甜蜜,她看起來滿臉滿眼都是幸福。
突然間,段天澤久違地想起曾經那個的雲舒。
那時候,她妝容濃豔,舉止浮誇俗氣,段天澤最反感的就是她在宴會上穿過所有人群,驚喜地朝他跑來,並毫無禮儀形象的高聲喊他:“天澤!”
那個時候,段天澤會覺得自己的臉都被她丟光了,每次都黑著說不認識她。
可現在,她是人群中最美的那個,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希望得到她的一個眼神。她身邊,有一個同樣耀眼而優秀的男人嗬護她,他們輕而易舉就成為所有人關注的焦點。
她離開了他,反而獲得了新生。
段天澤突然間回過神,驟然失笑,才發現那好像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段天澤。”
雲舒的聲音如夢一般在耳邊響起。
段天澤轉頭,看見雲舒挽著殷鸞朝他走了過來。
段天澤微微站直身,眸光暗斂看著雲舒,視線從她明媚清麗的麵龐劃過,餘光卻掃到她脖頸上有淺淺淡淡的吻痕,那樣的痕跡,身為男人,他一眼就能看出來意味著什麼。
瞟一眼了旁邊殷鸞,沒有說話。
雲舒之所以主動過來打招呼,是因為她有事情想要問他。
“龐琛的案子公法那邊定得怎麼樣了,最後怎麼判?”
“死緩,無期徒刑。”段天澤冷笑:“就算不能判處他死刑,他這輩子也都彆想再見到外麵的太陽。”
雲舒點了點頭,那就好,像龐琛這種心理扭曲的人,最好是一輩子都關在牢裡不讓他出不來。
雖然後期的查案判刑基本都是段天澤在配合,但聽到這個消息,雲舒也是出了一口惡氣。
當初要不是因為龐琛鋌而走險,殷鸞也不會受那麼重的傷。
隻要一想到這個,她心頭就一陣氣。
殷鸞感受到她的情緒,安撫地捏了捏她的手心,溫柔地攬著她腰。
仿佛在告訴她沒事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雲舒心情在他安撫下慢慢平緩下來,見段天澤獨自一人,又問:“紀雨欣呢。”
段天澤沉默片刻,道:“她回來後,精神狀態不是很好,這兩個月一直不敢出門,在家修養。”
龐琛犯罪的事情被公安通報後,網上就掀起了巨大的輿論。
與此同時的是,關於她在大學時和龐琛的戀情,以及她養父母的家庭狀況,全都被網友們給人肉了出來。
那段時間,身為事件導火索的紀雨欣身處網暴漩渦,每天都麵對著各種謾罵和詛咒,她整個人直接就崩潰了。
紀家父母為了解決她的事,那段時間也是心力交瘁,就連生意都顧不上了。
當時龐琛還未判刑,又怕他逃出來報複,紀雨欣就愣是生生被嚇出了病。
每天精神緊張,恍恍惚惚,整日躲在家裡不敢出門,如同一個驚弓之鳥。
雲舒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歎了聲:“這個時候,她肯定也需要你的關心和陪伴。你多去陪陪她吧,我就不方便去看她了,明天我會讓喬府管家代我送兩份禮物到紀家去,給紀先生和紀太太。至於紀雨欣,希望你們也能有一個好的結果。”
“再見了,段天澤。”
說完,雲舒和殷鸞牽著手,從段天澤麵前轉身,離開。
段天澤失神地看著他們的背影。
他聽見殷鸞用很溫柔的聲音安慰她,看見她無比依戀地靠進他懷裡。
看見他們相擁著慢慢走進宴會人群。
男人柔聲道:“阿舒,明天我們就去結婚吧。”
女人莞爾應:“好呀,明天就去結!”,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