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池有不少男士都想要上前搭訕。
有一位靠在鋼琴旁邊的單身男士端詳了一會兒,整整衣襟過來了。他端著威士忌,上前禮貌地用英文問道:“美麗的小姐,我可以請您跳支舞嗎?”
這個男人自詡很有紳士風度。
但他發現自己說完這句話後,對麵那四位俊男美女突然齊刷刷抬頭盯著他,他們的眼神不約而同變得驚悚詭異,像看著什麼即將遭受可憐下場的蠢貨一樣盯著自己。
男人訕訕摸了摸鼻子,仍舊朝那位神秘的蒙麵女郎伸著手:“美麗的小姐,肯賞臉跳支舞嗎?”
然而他伸了半天的手,沒有得到女郎的任何回應,周圍人看好戲一般的眼神有點讓他繃不住了。最後,隻好灰溜溜地離開了。
有了第一位來邀請的,就有第一位來邀請的,緊接著又有第三位來邀請的。
能邀請到舞池角落那位神秘的蒙麵女郎跳舞,仿佛變成了在場男士們的一種無形攀比,如果誰能成功得到女郎的青睞,那麼所有人都會高看他一眼。
男人這該死的自尊心和勝負欲。
但很不巧,他們遇到的是十萬年來都冷心無情的祂。
祂隻是那般漠然地看著那些愚蠢輕浮的人類男人,在她麵前一個個走過,用漠然的眼神居高臨下俯視著他們,就像蒼生俯視大地上的螻蟻。
很快,就在遊輪貴賓區五樓流傳開一個賭注,來自男人們惡趣味的賭注——如果誰能成功邀請到那位神秘的蒙麵女郎跳一支舞,那麼他將贏得所有人下注的一萬歐幣。
在男人們玩笑著下注的時候,有個男人出現,他淡笑著道:“你們這樣的賭注是沒有意義且不尊重人的。我敢肯定,在座的,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邀請到她。”
這個男人就是在遊輪甲板上邀請祖母且失敗的那個男人。
他已經默默觀察了雲舒她們一行人許久,並且聽到那兩位年輕美麗的小姐稱呼那位蒙麵女郎為‘祖母’和‘婆婆’,所以,他推測,那位神秘的蒙麵女郎並不是因為太過高傲而拒絕男士們的邀請。
相反,她可能是因為自卑於自己的年紀或者容貌,才拒絕的。
但他這個人與旁人與眾不同,他並非是因為猜測她有一張年輕美麗的容貌而上前搭訕的,相反,他在旁邊默默觀察時,早就從她緩慢的言行舉止中得出結論,她並不年輕了。
有一本叫《情人》的書,他印象極其深刻,開篇就是男主上前和已經垂垂老矣的女主搭訕。
書裡的男主人翁這樣對女主人翁說:“我記得你。那時候,你還能年輕,人人都說你很美。現在,我特地來告訴你對我來說,我覺得現在的你比年輕的時候更美,那時你是年輕女人,與你那時的麵貌相比,我更愛你現在備受摧殘的麵容。”
這個男人陶醉且沉侵於那樣浪漫的邂逅,他覺得,自己很有可能就在這艘輪船上命運般遇到了那樣一位女主人翁。
愛情即將降臨他的生命。
男人從賭注桌來到舞池大廳的伽羅,再次走到神秘女郎的麵前,紳士地頷首,道:“女士您好,請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裡昂·道森。”
說完,見麵前的女士沒有任何反應。
道森沉穩地笑了笑:“我無意冒犯。我可以在你旁邊的空位坐下嗎?”
能夠進入遊輪貴賓五樓的,都是尊貴的VIP客人,舞會裡的位置,也並不是固定的。
他這樣禮貌地問了句,見女士沒有回應也沒有拒絕,便坐下了。
然後他說:“舞會上的男人都被您迷倒了,他們在旁邊打賭,每個人出了賭注一千歐比,那甚至比貴賓艙一晚上的船票還貴,但他們用那些錢當做籌碼,賭注就是今天晚上誰能邀請到此刻我身邊的您跳一支舞。”
道森一邊說,一邊仔細地觀察蒙麵女士的眼神中有可能流露出來的任何一絲情緒,用儘可能柔和的語氣說著:“我注意到,你的幾位同伴,那兩位女士,她們一人稱呼您為祖母,一人稱呼您為母親。我想,你可能已經不再年輕了。但我認為,年齡,並不是能夠衡量一位女士是否有魅力的唯一標準。”
他侃侃而談:“在我看來,您身上本身具有的魅力,已經完全超越了年齡這件事情。”
殷鴻淵在遊輪上偶遇到一位跨過公司的生意合作夥伴,正帶著殷鸞在那邊和人交談。
喬詩詩也和雲舒在酒會中和幾位貴婦寒暄。
但他們所有人的視線,其實都默默在注意著祖母的那個方向。
喬詩詩的眼神有些興奮,悄悄拉著雲舒,小聲八卦道:“哇撒,你看我婆婆,這桃花運好強啊!光是今天晚上,我就看到不下四五個男士來邀請她跳舞了。哎,小舒,你說,婆婆她會不會在這邊邂逅一個黃昏戀啊?”
雲舒有點汗顏,提醒口無遮攔的小嬸嬸:“您小點聲,祖母她聽得見的。”
隻見那邊的角落。
祖母緩慢抬起頭,漠然無波的眼神盯著年輕搭訕的男人,掀開一直覆在麵龐上的銀紋麵紗:“誰說我不再年輕了。”
男人見到祂神聖美麗、如同維納斯女神般的容貌,震驚在當場,久久說不出話來。
而這邊,喬詩詩手裡的酒杯猛地一鬆,怔愣道:“我的媽呀……”,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