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梵聽到薑漾沒事後,這才感覺天旋地轉。
起的太猛,而且許久沒吃東西,有些血糖低。
扶著額頭緩了好一會兒,秦梵那股子眩暈感才漸漸消失。
謝硯禮坐在她旁邊,修長白皙的指尖打開保溫桶,“吃點東西,不然等會怎麼去看她?”
秦梵渾身軟綿綿的,想下床都沒力氣。
隻好被謝硯禮喂了點湯進去,有了力氣,迫不及待地要見薑漾。
掌心包裹了紗布的手握住謝硯禮的手臂,滿是期待:“帶我過去。”
謝硯禮垂眸對上她那雙眼眶還通紅的桃花眼,知道如果她沒有親眼看到薑漾的話,一定不會安心。
瞥了眼桌上的保溫桶,幸而吃了一些。
於是壓低了嗓音:“等著。”
謝硯禮拿出手機。
不一會兒,溫秘書親自推著輪椅進來。
謝硯禮彎腰將秦梵抱到輪椅上:“有點遠,你昏迷剛醒走不動。”
秦梵沒答,隻是自言自語說著:“漾漾最愛美了,額頭上傷口那麼深,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溫秘書站在秦梵身後,看了眼自家boss。
頓時明了,謝總這是沒跟太太說實話。
不然太太怎麼還會有心思擔心留不留疤的問題,應該關心薑小姐能不能脫離生命危險。
身後兩人一言不發。
秦梵忽然聲音淡了淡:“凶手找到了嗎?”
溫秘書連忙說:“太太放心,已經報警了,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這種事情,還是得請專業人士來。
秦梵咬了咬下唇,垂眸嗯了聲,安靜下來。
細微的腳步聲與輪椅碾過地麵的聲音,秦梵不由得握緊了輪椅扶手。
隔著薄薄的紗布,掌心傳來一陣刺疼。
秦梵這才發現,自己手上包了紗布,她有些茫然,什麼時候手受傷的?
謝硯禮目光落在她手上,語氣平靜:“被你的指甲抓破了。”
這得用儘多少力氣,指甲才能把掌心掐的鮮血淋漓,傷痕累累。
也更能清晰的感知,薑漾的失蹤時,她的心情多緊張。
“哦……”秦梵有點遲鈍地應了句,沒再說話。
醫院走廊幽深,而且越走人越少。
秦梵再次攥緊了扶手,刺疼感讓她大腦清醒,直到看到了ICU病房,瞳仁放大。
“這是什麼意思?”秦梵猛然從輪椅上站起來,踉蹌著往門口走去。
“太太小心。”溫秘書連忙扶住她。
剛伸出一隻手,秦梵便被謝硯禮攔腰抱到門口,撐著她站穩,嗓音低沉:“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畢竟傷到了腦部,可能醒來所需要的時間會很長。”
秦梵不可置信地仰頭看向謝硯禮,張了張唇,嗓子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什麼意思?”
會永遠醒不來嗎?
這話她不敢問。
謝硯禮被她緊緊攥著襯衣領口,雙手握住她冰冷入骨的指尖,“最晚一兩個月,也會請最好的醫生,儘量讓她早些醒來。”
他也不敢想象,如果薑漾真的醒不來,秦梵會變成什麼樣子。
但無論什麼樣子,總不會是他希望看到的。
一兩個月,不是一輩子。
秦梵整個人像是虛脫一樣。
溫秘書接到後續消息,連忙稟報道:“太太,謝總,警察局有消息了,監控顯示程熹與薑小姐一前一後進入洗手間,後來程熹出來,薑小姐卻沒出來。”
明明醫院溫暖如春,秦梵卻硬生生打了個寒蟬。
泛紅的眼睛裡並不是害怕,而是冰冷的恨意:程熹,是她。
謝硯禮薄唇緊抿著,還未來得及說話。
“漾漾呢!”
這時,裴景卿的聲音陡然傳來。
他不過離開短短幾小時——
秦梵閉著眼睛陡然睜開,一把推開謝硯禮,擋在病房門口,冷睨著裴景卿:
“裴總既然處理不好未婚妻,就不要來招惹漾漾。”
“招惹了漾漾,就保護好她。”
“現在裝什麼情深,漾漾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裡?”
距離漾漾出事已經半天了,同在一個城市,裴景卿到現在才過來,在他心裡,漾漾到底算什麼。
如果沒有裴景卿,漾漾就不會認識那個惡毒的女人。
如果沒有謝硯禮,那個惡毒的女人也不會糾纏裴景卿,更不會傷到漾漾。
於是,秦梵連帶著也不想看到謝硯禮。
秦梵明知自己是遷怒,但看著命懸一線的薑漾,還是忍不住。
遷怒謝硯禮,遷怒裴景卿,更遷怒她自己,為什麼要離開她身邊,為什麼明明早就察覺到了會有陰謀,還沒有打起更深的戒備心。
是她過於自傲,以為這兩個人陰謀針對她,而不是針對漾漾,才會讓漾漾出現這樣的意外。
秦梵不再看謝硯禮與失魂落魄的裴景卿,轉頭望向病房內,一字一句道:“我要讓程熹坐牢,身敗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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