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聞澤手中接過照片,放在麵前細看。
“我見到的哥哥,一直就是這個樣子。”她覺得有些羞恥,但還是勇敢地說了出來,“哥哥從來沒有穿過製服,但是我……總能幻想出這個樣子――就是照片上的樣子。所以殿下穿著製服的時候,我覺得特彆像哥哥。”
聞澤:“……”
不讓他脫製服,就因為這個?
……算了,在某些問題上,他已經氣不動了。沒有關係,身為男人,要紳士,要大度。
他一點兒都不會生氣。
“雲悠悠。”他麵無表情地說,“照片上的人就是我,你連這都看不出來嗎。”
他抬起手指,無情地戳了戳左邊那位銀發青年。
“這張照片是我入職帝**那天,西蒙拖著我拍的。同年,林德家族謀逆案爆發,他死在劫法場的路上。”聞澤半眯著眼睛,略有一點陰森地說,“當然,也有人認為我瞞天過海,幫助西蒙逃走,藏在某個邊遠星。”
雲悠悠呆呆地看著聞澤。
那些長久積累在腦海裡的線索和違和之處一點點彙聚起來,直覺告訴她,殿下說的應該正是事實。
半晌,她動了動嘴唇:“那,是您幫他逃走的嗎?”
聞澤笑開,用“準備把你滅口”的語氣說:“沒錯。”
“……”
“哥哥,他叫西蒙?”她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照片。
她已經完全無法信任自己的眼睛了,無論哥哥的真實相貌是“西蒙”這樣,是“聞澤”那樣,還是“林思明”毀容後的模樣,她都覺得不是不可以接受。
此刻看著這位非常親切漂亮的銀發青年,她漸漸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和哥哥相似的溫和氣質。
一位身負血海深仇的青年,多年隱姓埋名,偷偷保留著好友的照片……
她記得哥哥說起他最好的朋友時,眼睛裡總會燃起兩束明亮的光,那種發自內心的欣賞和愉悅能夠感染雲悠悠,讓她也跟著激動起來。
哥哥說,他的天才好友為人正直,擁有強大的意誌和能力,未來成就不可限量。
哥哥說,無論自己身在何方,都會永遠為那位朋友驕傲。
張三揚根本配不上如此讚譽。
所以哥哥的好友是……
雲悠悠的身體微微晃動,怔怔地抬起眼睛,凝視麵前這位強大的、光芒耀眼的儲君殿下。
不知不覺,淚水又一次模糊了她的視線。
“……”
可是為什麼,哥哥在她的記憶中會是殿下的樣子呢?
聞澤就像能讀心一樣,從她手中抽走照片,很平靜地說:“如果這就是催眠你的‘關鍵道具’,那麼應該可以用它替你解除催眠。”
她抿住唇,輕輕點了點頭。
心中疑團太多,她已經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思考。
聞澤拿起書桌上的留言本。
“不看看他說了什麼?”
雲悠悠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經變成了二手光腦,茫然地接收、處理著外界強行送達的龐大訊息,整個人很機械、很工具。
她深刻體會到了自己那台可憐光腦的感受。
她吸了一口氣,挪動柔軟瘦削的身軀,靠向聞澤。
他輕嘖一聲,很順手地圈住她的肩膀,把她捉到麵前,固定在他的身體與書桌之間。
“站穩了。”語氣略帶一點嫌棄。
“哦……”
她接過聞澤隨手撿起來的留言本。
最頂端,是兩行加粗的大字。不再刻意模仿“林思明”的筆跡之後,哥哥的字跡更加俊雅飄逸,像一位很有風骨的古代文人。
【先不要碰桌麵上的計算機】
【讀完我留下的訊息再動它】
雲悠悠下意識點了點頭,正想翻頁,餘光看見聞澤斜過身體,頗有興致地將手探向那台老古董計算機的觸摸屏。
他漫不經心地勾著唇:“偏碰。”
“殿下!”她飛快地捉住了他的手腕,控訴地盯著他。
她在他的黑眸中捕捉到一抹促狹。
雲悠悠:“……”
有時候,這位殿下真是幼稚得不可思議。
她用後背把他拱遠了一些,然後翻過下一頁。
【悠悠,也許你已經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也許你不知道。不過這不重要。】
【我和我的團隊(也許官方稱我們為團夥),正在地下實驗室中研究一個事關人類生死存亡的重大課題。】
【當你回到綠林的時候,我不確定我們的研究是否已經成功,也不確定地下是否仍舊安全。請先做好心理準備,那就是我已經不在人世――我相信綠林淪陷之後你已經做過這方麵的準備,現在隻需要複習一遍。】
雲悠悠深吸一口氣,翻過下一頁。
【當你做好最壞的準備時,打開書桌上的老式計算機。它與我在地下實驗室中使用的光腦以量子態互通,打開它,你就能看到我,或者屍骨無存的我。】
【這段時間內,我會將從前未完成的那些小型研究成果陸續傳到你眼前這台改造過的計算機中,如果哥哥已經不在了,你不必太過悲傷,拔走儲存卡,把完成的成果帶到專利處登記,你將擁有一輩子也花不完的星幣,成為遠近聞名的富豪。】
【對了,那些半成品和從前的幼稚論文,我曾打包發給彆人,有些方向可能是全錯的。我想任何一個智力正常的人類都不會把未完成的成果公布出去,這件事應該不會給你帶來困擾。(微笑表情)】
“嘖,果然是西蒙的風格。”聞澤勾起唇角。
既然答應林思明照顧林瑤,那他就一定會做。隻不過,林瑤要是乾出什麼“智力正常的人類”不會做的蠢事,自然也不算西蒙違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