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之後,二人都默契地沒有提起雲塵說過的那句話,隻在雲塵隔三岔五仿若不經意的觸碰中,方才叫江望書回想起當日雲塵說過的那句話。
不管雲塵是什麼意思,真心也好,耍他的也好,江望書都不打算給予回應。
拖著拖著,也許這事就過去了。
江望書心裡想著更重要的事,倒沒有在這件事上多費心力。
他和雲塵都出門了,聚魂燈放在點蒼峰無疑是危險的。
就算能打開暗室機關的人不多,江望書自己算一個,朱槿算一個,樹精可能也知道,再多的該是沒有。
可江望書也不能掉以輕心。
天知道成雙老妖修習的功法中有沒有能控製人去做事的禁術。
還是帶在身上保險一些。
沒過幾日,飛行寶船便到了臨淵秘境附近。
修真界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算是潛意識形成的規則,就是每逢秘境開啟,像寶船這種大型飛行法器,是不能太過接近秘境的。
當年有過極端分子偽裝成某個小門派的飛行寶船,飛到秘境門口自爆,可傷了不少人。
所謂一朝被蛇咬,修真界經過當年那件事,可不敢再叫這種大型飛行法器接近。
一個兩個人自殺式襲擊還好處理,若是多了,那可是防不勝防。
雖然江望書總覺得,實際上沒什麼用,人家想襲擊你的時候,總還是有辦法的。
下了飛行寶船,江望書禦風而行,雲塵則是躍上了飛劍,跟在江望書身旁。
雲鶴仙門這回既然是以門派的名義進入秘境,自然也是有長老帶隊的。
如果按照修真界其他門派的規矩,自然是修為最高的那位長老帶隊。
但是。
誰敢讓江望書帶隊哦?
而且江望書自己也肯定不願意。
完全能想象到江望書拒絕時會是什麼神情,會說什麼話。
他一定是臉上帶著幾分嫌棄,隻在回答雲鴻幀的時候微微轉過頭,卻也隻是抬了抬眼皮,整個人透著幾分懶散。
“我不乾。”
一定會這麼說。
雲鶴仙門待久了,便是聽聽傳聞,也能知道江望書是個什麼行事作風。
帶隊的長老是那日拜師禮說過話的瑤光長老,雲鴻幀特地點來的醫修,目的不言而喻,就是怕自家兒子在秘境裡有個三長兩短。
“這天樞長老還挺特立獨行,也不跟大家一塊走。”不知哪位長老門下的弟子突然說了一句,惹得眾人都看向他。
瑤光長老自然淡淡瞥了他一眼,聲音帶上幾分警告的意味:“出門在外還是少說話為好,你應該關注的是秘境,不是門中長老如何。”
那弟子連忙垂下頭,連連應是,也不敢反駁。
這邊發生的事,江望書二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隻是江望書如今遇到了另一個麻煩。
他們先一步出發,本身修為也不低,自然很快就到了臨淵秘境傳送點附近。
一落地,便見雲塵朝江望書走近,突然問:“到了師尊這等境界,該是對秘境不感興趣的,為什麼還來呢?”
江望書頭一回帶徒弟,隻是很單純地想帶徒弟到秘境裡頭曆練曆練,哪裡有太多為什麼。
“要不是陪你小子,我才不來呢。”江望書倒也不是回答不上來,隻是沒想到雲塵會問這個問題。
雲塵聞言,臉上神情有些奇怪,過了一會卻又笑了起來,負手站在一旁,望向那個跳躍著光芒的傳送法陣。
“那以後師弟修為變高了,師尊也會帶師弟來嗎?”雲塵又問。
江望書瞥了他一眼,心說這小子好生幼稚,這是在跟師弟爭寵嗎?
“你也不必如此,日後無論如何,你師弟都是越不過你的。”江望書遇上這種事情的時候,嘴上功夫其實並沒有那麼厲害,他略一斟酌,方才繼續說下去:“你在雲鶴仙門待了這麼多年,該是明白的,首徒到底與其他弟子不一樣。”
雲塵睫毛一顫,抬眼朝江望書看去,輕笑著說:“師尊的意思,徒兒明白的,師尊還是偏愛徒兒的。”
雖說確實不一樣,但他這話怎麼聽著就這麼怪呢?
江望書皺起眉,看了他一眼,剛想說話,餘光卻是瞥見瑤光長老等人已經禦劍趕來,便閉了嘴不談此事。
等來了眾人,瑤光長老又叮囑幾句,讓大家注意安全,莫要貪圖寶物。
這些都是場麵話,大家自然也很配合地稱是。
說完這些,瑤光長老一抬手,示意眾人可以進秘境了。
江望書掃過這些長老與弟子,大約記住都有哪些人,便轉身直接朝傳送法陣走。
見江望書動了,雲塵自然是要跟上去的。
隻見雲塵小跑著跟上江望書,伸手抓住江望書腰間宮絛上掛著的玉佩。
江望書停住腳步,轉頭看他,眼中帶著幾分不解。
“徒兒怕丟了,想著得趕緊把師尊抓在手中才安心。”雲塵神色不變,甚至帶著幾分真誠,那一身打扮也是仙人一般,妥妥就是一仙風道骨的道長。
可說的話怎麼就那麼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