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商終究帶上了白小敘,不情不願。
畢竟,雖然這個小姑娘自來熟的讓人討厭,她也是能跟楚上青一起吃飯的人。
白小敘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車是一看就很貴的車,司機是一看就惹不起的大叔,她卻隻想著一會兒見了楚秘書要說什麼。
過了十幾分鐘,車停了下來,傅南商下了車,她匆匆忙忙要跟下去,卻被攔了下來。
“坐著,還沒到地方。”司機大叔對她說。
白小敘仰頭看向外麵,看見的是一家飯店。
不一會兒,她看見傅南商提著一個保溫桶回了車上。
司機大叔繼續開車,這次走了半個多小時。
車一停,白小敘立刻開車門,這次司機大叔沒攔住。
傅南商大步走在前麵,她連忙跟著,卻發現自己跟到了一家很豪華的商場裡。
“傅先生,整個華北地區符合您要求的款式和楚女士平常喜歡的款式都已經調撥到店。”胸前戴著店長牌的乾練女性迎了上來。
“好。”
傅南商看了一眼時間,坐在了沙發上。
五六個穿著各種衣服的女銷售開始走來走去,另外幾個服務人員則推來了一個移動掛架,上麵全是成套的衣服。
白小敘根本不懂這些人是在乾什麼,傻愣愣也坐下,隻覺得這店裡一泡就開花的茶很好喝。
傅南商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些奢牌女裝,惜字如金:
“太緊。”
“她不喜歡這種紫色。”
“這件和那件沒區彆。”
“她有一件和這個一樣的。”
看著傅南商挑剔了足足五分鐘,白小敘突然反應過來,那些穿著不同衣服走來走去的女銷售們就是活的衣架子。
有錢人居然可以這樣?!
傅南商看來看去覺得每一件都和楚上青有差距,看見一件毛茸茸的白色毛衣,他突然停住了。
那天晚上楚上青穿著羊絨披肩,披肩在她身後飄來飄去的樣子很可愛。
“要這件毛衣,搭配一下。”
接著他又看中了一套黑襯衣加格子褲的裝扮。
“這兩身照著尺碼包起來,和這兩身同係列的所有男裝。”他擺了擺手。
店長點頭,刷了下他手上的皮帶:“好的傅先生!都會按照之前的舊例處理,”
看著銷售們一路把衣服送到了車裡,白小敘靜靜跟在後麵。
有錢人真的是太討厭了。
“衣服也買了,我們可以去找楚秘書了吧?”
坐回車裡的傅南商沒理她。
開車的大叔笑了笑,對著後視鏡說:“老板,你去看楚秘書吧,剩下的東西我去取了送到醫院。”
傅南商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紗布,點了點頭:“老韓你辛苦了。”
“這有什麼辛苦的?”一口天津腔的司機大叔樂嗬嗬地將車開進乾道,“剛剛一直有車跟著咱們,老板你下車了,他們要是還跟著,我帶他們上環路上玩玩去,在北京這麼堵的地方玩跟著,真不夠他們堵的。”
傅南商看了一眼保溫飯盒,說:“也不用理他們。”
都是他二叔玩慣了的套路,不過是想從他身上抓到什麼把柄。
到了醫院,他左手提著兩大包衣服,右手提著保溫飯盒,大步走到了病房門口。
“她得吃飯換衣服,你……先去吃飯,吃完等著。”
看著打開又關上的病房門,白小敘愣了一下。
“不對呀,楚秘書是女的,就算是換衣服,為什麼他一個男的進去了,把我關在外麵?”
進了病房的傅南商皺起了眉頭。
楚上青抬頭看了他一眼,繼續打電話:“建材報價必須再壓低三個百分點,參照今年一季度的走勢,未來四個月的倫敦交易所銅的離岸期貨價格會有較大波動,這裡麵會有百分之五以上的活動空間,隻壓低三個點已經是我們的誠意了。另外,關於之前的全鋼架結構項目……”
傅南商輕手輕腳打開保溫盒,支起床桌,把熱騰騰的粥放在上麵。
等到楚上青結束通話,他笑著說:“你先把飯吃了,再換衣服。”
“好。”楚上青倒是不餓,她打了一上午的點滴,現在身體裡感覺什麼都不缺,但是配粥的涼拌藕帶和鹹蛋黃焗雞丁都很不錯,她不知不覺多吃了幾口,還吃了兩個牛肉蒸餃。
“知道明年傅氏會上幾個重點項目,幾個供貨商都在趁機提價。”吃著飯,楚上青看著自己手機上接受的文件。
傅南商脫了外套在吃他的燒鵝飯,說:“要不就換幾家。”
“也不是不行。”楚上青想了想公司後續的計劃,“公司甚至可以再考察收購幾家加工廠,尤其是水泥廠和磚廠。”
到了傅氏的這個發展階段,收購上遊生產線要考慮的已經不是單純地降低某一項成本,而是穩定的規模化和標準化生產,現在整個大的市場環境比較震蕩,需要的是穩定供貨。
時間,工期,質量對於一個建築公司來說往往是最大的成本。
之前傅南商有過類似的計劃,可惜那時候傅雪辰積威猶在,凡是傅南商提出的,有那麼一些人都堅決反對。
現在三年過去,很多事都不一樣了。
傅南商點點頭,把自己燒鵝飯裡的鹹鴨蛋也放在了楚上青的麵前。
楚上青看了一眼,用筷子另一端夾著送了回去:
“我已經吃飽了。”
她又看了一眼手機:“飛騰邀請你參加他們的年度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