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1 / 2)

當劇情降臨 三水小草 7830 字 7個月前

傅南商的奶奶薑老太太楚上青曾經見過好幾次。

在傅南商第一次創業失敗,打算從頭開始的時候,這位老太太曾經挎著一個綴了珍珠的黑色絲絨小包進了他們那個汗氣衝天的創業團隊所在地。

“這張卡裡有三十萬,不要拖欠彆人的工資,現在還能幫你做事的都是你背運逆時的時候都願意幫你的熱心人,決不能讓他們冷了心,該給他們的,按時按份,決不能少。”

找出一瓶礦泉水燒熱了給老太太送來的楚上青印象最深的除了這句話就是老太太當時穿的衣服。

正紫色的羅做成的旗袍,上麵有手工繡的蝴蝶,襯得老太太一頭銀絲也是端麗大氣。

薑老太太並不富有,她退休前是個教英文語法的大學老師,除了工作收入,也就隻有翻譯外國著作這點副業。

離婚四十年,傅成當年費儘心機不斷壓縮、稀釋、分化給她的那點傅氏集團的股份也已經非常值錢,可她從來沒有碰過。

到現在,薑老太太還住在她退休前學校分給她的房子裡,隻有七十多平的老式板樓,她住在一層,外麵有個小院子,天氣太冷,沒有紅花綠樹,倒是有幾個裝著貓糧的不鏽鋼碗和幾個整整齊齊的墊了毛巾在裡麵的紙殼,一看就是給挨餓受凍的貓提供了避難所。

今天北京刮著七級的風,老太太穿著一件鵝黃色的繡花大衣站在門外笑著等他們。

楚上青遠遠看見,連忙加快了步伐,卻被傅南商擋了下。

“你走快了她還得擔心你摔了碰了,幾秒的事兒,彆著急。”

老太太耳聰目明,聽了個清楚,等傅南商走到近前,她抬手虛點了下傅南商的腦門。

“好容易得了彆人喜歡,怎麼說話做事還是毛躁的?”

高大的男人微微低頭,臉上有了絲笑。

“薑奶奶。”

聽見楚上青喚她,老太太立刻笑得燦爛,細看和傅南商傻笑的時候有些像。

“楚上青,小南生了一根筋,總有些憨傻,好在眼光不錯,喜歡上了你。”

這一句話,就讓兩個年輕人都定了心。

作為傅南商唯一親近的血親,薑卓溪是認可楚上青的。

老太太並不是獨居,有個高大壯實的阿姨給她做保姆,一看見楚上青她就笑了:

“小楚博士,早聽說你們要來,老太太一大早就和我一起去了菜市場,還專門燒了條魚。”

看見她,楚上青想了起來,之前傅南商想給老太太改善居住環境,可是老太太不願意離開舊宅,祖孫二人各退一步,傅南商給老太太重新裝修了房子、房子太老,幾乎是重建了保溫、隔熱和防水,傅南商又安排了一位保姆。

這位阿姨是東北人,從前和楚上青一起在小飯館裡打過工,家常菜做得不錯,人也利落,就是家裡遭過火災臉上有傷,在小飯館的工作也不順利。

聽說要找保姆,楚上青就想起了她。

沒想到她和薑老太太很投緣,一直做了七八年。

“小楚博士”就是從前飯館一些人對她的稱呼,P大出身的高材生,在他們眼裡是一定會讀博士的。

“宋阿姨,好久不見。”

“好好好!”宋阿姨也笑得很慈愛,額頭上猙獰的疤痕都很溫柔。

小小的房間布置的溫暖簡單,大量的空間都留給了各式各樣用透明防塵袋裝起來的布料。

這些都是薑卓溪多年來的珍藏,她喜好不同的布料,蘇州的妝花緞、南京的雲錦、廣州的香雲紗……都是她的心頭所好,除了布料,她還喜歡自己動手做衣服,不僅喜歡做旗袍,甚至也喜歡做A字裙、短外套,現在她身上這件棉衣就是她自己做的,很大方的長款,領子上一串灰綠色的鬆柏紋刺繡。

老太太脫了外套就拉著楚上青顯擺自己最近的珍藏。

“上次我過生日你挑的雲錦我做成了衣服,你要不要看看?你要是喜歡我給你也做一件,你看小宋身上的就是我做的。”

宋阿姨特彆配合地給楚上青顯擺了下自己的絲質小褂子,又去端菜了。

“好看的。”楚上青說。

銀灰色的布料非常乾練,很符合宋阿姨的氣質。

她誇得真心實意。

薑卓溪更高興了。

宋阿姨端了自己拌的小菜出來,看見她們兩個說說笑笑,也跟著笑。

傅南商插不上話,抱著自己奶奶不知道什麼時候塞過來的一卷複刻的漢錦傻坐著。

楚上青說的好像是……帶她回來見奶奶。

為什麼到了奶奶家,好像隻有他不是親生的?

“小南,你之前說小楚胃不好,我用不用把肉燉得再爛糊點?”

專業範圍突然出現,傅南商連忙抬起頭說:“要不我去廚房看看。”

“那可好。”宋阿姨遞來了圍裙,“老太太年紀大了,總嫌棄我菜做的淡,你來看著我做,鹹了淡了我也有數。”

楚上青抬起頭,看見傅南商步伐輕快地進了廚房。

“他從小就是這樣,一碰到高興的事就歡喜得遮掩不住,偏偏還以為自己是氣定神閒的樣子呢。”

是薑老太太也在看自己的孫子。

楚上青又垂下眼睛。

“所以呀,當初我第一次去你們那兒,就知道他喜歡你。你給他遞一份文件他都歡喜。”

這是薑卓溪思來想去,自己應該告訴眼前這個年輕女孩兒的話。

楚上青看向她,笑著說:“我也喜歡他,很喜歡。”

薑卓溪笑了:“喜歡就好,世上難得有情人,人總是把自身的自私和軟弱包裝成愛情,可真正的愛情依然寶貴,能遇到總是好的,就像中彩票,中過彩票的人總比彆人的人生更豐富一些。”

說起情愛,她這種微妙的冷酷仿佛與她一貫的形象不符,可聯想到她的人生經曆,又讓人覺得她這樣也無可厚非。

一個被婚姻折磨過的女人又失去了孩子,她的感情觀是在被摧毀的廢墟上重建起來的,誰能要求廢墟上繁花似錦香風陣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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