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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潘險些被嗆到。

這姑娘方才對著那來襲的六位動手,原本交戰之中死了的兩位不算,被點穴截脈的四位,也同樣被她一飛刀斃命,直接掩埋在了黃沙之下,其中一位的衣服此時還在她的行囊之中。

這可一點兒都算不上憐香惜玉。

時年抬眸看了眼動靜不小的小潘,從他的動靜裡也夠聽出潛台詞了。

“對那六位姐姐而言,死了比活著更是一種恩賜。”

“不錯。”姬冰雁應和了句。

他能在短時間內混到蘭州首富的位置,當然不全是靠著不要命,在大沙漠這樣的地方,眼力要比膽魄重要的多。

跟什麼樣的人能打交道,什麼樣的生意能做,什麼樣的東西不可碰,都得靠眼力。

他一眼便能看出那朝他襲來的兩名女子毒已入骨。

“離開小鎮之後,我就往大漠的深處去,也不知道是運氣太好還是運氣不好,誤入了一片沙山石林之中,在石林的封鎖內藏著的是一片罌粟花海。趕車的這位大哥,你覺得看守花海的人,會被她們的主人以什麼樣的方式來製約?”

還不等小潘說話,她就已經自顧自地繼續說道,“當然也是罌粟之毒。”

“我粗通醫術但這隻是為了行走江湖的便利,卻不懂如何解這罌粟毒,石觀音是這大沙漠裡最可怕的女人,她當然不會留下這樣的把柄給人,就算有解救之法,在這一片地帶裡恐怕也隻有她一個人知道。”

“所以,放她們生路實際上也並沒給她們解脫,依然處在石觀音的掌控之下,那放了她們反而是對我們幾人的殘忍了。”

小潘聽明白了。

這樣說起來她們確實是死了比活著痛快。

而以沙漠作為埋骨之地,總比去給罌粟花當花肥要好得多。

“你現在有什麼打算?”姬冰雁突然問道。“從蘭州過境返回中原?”

他本不該是這樣熱心腸的人,但大約是這姑娘除了倒了他的酒和丟了一部分吃食之外,行事作風是混不吝了點卻還是個能打交道的,如果隻是需要蘭州過境時候提供個坐騎乾糧,倒沒什麼大問題。

“不,不能走蘭州。”時年搖了搖頭。

此時距離蘭州已經隻有兩天的路程,要不然她也沒這底氣把姬冰雁的食物給丟了一半。

“我初到大漠不久,隻聽聞過石觀音的名頭,卻不知道她的勢力盤踞,姬大俠是蘭州首屈一指的大商人不假,可不能算是地頭蛇,我還不想到了蘭州卻莫名其妙在睡夢中丟了性命。”

她從袖口摸出了一卷羊皮卷,正是方才她在扒了屍體的衣服之後從對方身上翻到的。

在上麵描繪勾勒的大漠地圖上,她指向了其中的一片綠洲。

“蘭州不過是個誤導,我打算去龜茲。”這是條重入沙漠之中的路,聽起來並不是個多高明的選擇,“龜茲的國王仰慕中原武學,有一條聯通中原武林的商路,這一點知道的人不多。”

“看起來是繞了個遠路,但總比走蘭州安全。”

時年語氣堅決,顯然很有自己的成算。

她年歲不大,姬冰雁看她眉目之間的稚氣,猜出她充其量也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光景,但行事果斷,是個可造之材。

於是他也難免多提醒了一句,“大漠中可不是由著你來去的。”

從此地往龜茲所需的時間不短,中間會經過一兩個小鎮,以她估算給自己留的乾糧是夠了,但這裡最不缺的就是意外。

“姬大俠多慮了,這世上難有比我修煉的功法更合適在大沙漠中生存的了。”

這倒確實是她說的道理。

如果說沙漠之中是洪爐,嫁衣神功的真氣也是烈火,修煉這門心法的人確實是無所謂寒暑的,雖然此時她看起來圍爐烤火露出了點孩子氣的輕鬆,卻不代表沒有火堆供暖的夜間她活不下去。

沙漠之中的沙蠍蟲蟻,以她玩飛刀的眼力,也不至於躲避不過去。

看她此時更是在熟練地將死屍身上扒的衣服編織成個遮蔽風沙的帽子,就知道她對自己所要麵對的處境有所準備。

但其實這會兒彆看她說的輕鬆,她還是很懷念家裡的日子的。

她那位好師父唱的什麼“不見意中伊人來,隻有縱酒學風流”是稍微洗腦了點,但不喝酒的時候,拿寶庫奇珍給她打彈珠玩,用文墨名篇當開蒙讀物,更是打造出了數把價值連城的飛刀供她驅使,怎麼都說的上是個好師父。

所以說她到底為什麼要離家出山呢?

畢竟家裡的漂亮姐姐們可不跟大漠裡的一樣,提劍衝著她的腦袋來。

作者有話要說:朱藻,也就是時年的師父,是個很好玩的人。

他讓美人抬轎自己又不坐的理由是“試想我坐在榻上,她們在下抬著,口中雖不言,心裡自不舒服,她們不舒服,我又有何樂趣,如今這般麼……哈哈,我還是可以領略美人抬轎的意趣,她們也覺有趣,自也不會怨我,於是彼此都覺高興,豈非比那時一人獨樂妙得多了”。

年妹:學會了,憐香惜玉。,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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