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 月影假麵被人抓住了, 兩天後就要在東京郊外的一片森林裡處決。”
“……哈??”
和泉蓮傻眼了。
他差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月影假麵被抓住了?還要被處決??他怎麼不知道?!
話說他本人明明就站在這裡, 這世上怎麼會有第二個月影假麵?!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和泉蓮迫不及待的向太宰治問道。
“去我的辦公室說吧。”太宰治朝他彎了下眼睛, “畢竟這也算是機密。”
往辦公室走去的一路上, 和泉蓮滿腦子都在思索著這件事情, 怎麼想都想不出來這種謠言到底是誰傳出來的,目的又是什麼。
他勉強壓製住心中的焦躁, 耐心的等到太宰治坐在那熟悉的沙發椅上,才上前一步, 用催促的眼神看著他。
“剛才森先生召集我們開會, 其中便提到了這件事。據說, 是在某個地下論壇中頂起來的帖子, 裡麵詳細記錄了關於月影假麵的情報, 並且帖子的主人咬死他已經逮捕到月影假麵,將在兩天後的正午直播殺死他。”
太宰治將雙手交疊,手肘拄在桌麵上, 難得以一副非常正經的表情敘述道。
“你也知道, 森先生一直對月影假麵的能力很感興趣, 得知這個消息後,就在第一時間派人前去東京探查情報,你猜結果怎麼樣?”
他微笑著, 用饒有深意的眼神看向和泉蓮。
而和泉蓮卻如臨大敵的繃緊神經, 下意識動了動喉結:“……怎麼樣?”
“探查情報的人在森林中確實發現了一片廢墟地帶, 並且這種地方竟然有專門的人來把手, 雖說不能從他們的製服中分辨出來所屬的組織,不過冒著生命危險,情報人員還是為我們發來這樣一張照片。”
太宰治將桌麵上的手機輕輕劃開,撥動到一張圖片上時,將手機朝和泉蓮推去。
和泉蓮低頭一看,映入眼簾的就是一件極為眼熟的晚禮服,無論是那款式或是布料上繪製的漂亮花紋,都跟月影假麵的晚禮服一模一樣。
而穿著晚禮服的主人被鎖鏈綁在一個鐵質的十字架上,衣服破破爛爛,身上全是被鞭子抽打過的血痕。
他垂著頭,讓人看不清麵容,但無論是從照片的哪一角度來看,這人的身形都跟月影假麵十分的相似。
和泉蓮瞪大了雙眼,如果他本人不是月影假麵的話,恐怕都會完全相信這照片裡的就是真的月影假麵。
太像了,實在是太像了。
與此同時,和泉蓮心底還倏地升起一絲疑惑,敵人竟然能夠將他的形象刻畫的如此逼真,勢必是了解他的人。
可是作為月影假麵,他一共就出現在兩個組織的麵前,一個就是港口黑手黨,另一個就是武裝偵探社,這兩個組織哪一個都不可能吃飽了撐了去乾這種事情。
背後的操縱者到底是誰呢。
和泉蓮百思不得其解。
太宰治將目光細細的掃過和泉蓮的眉眼,停頓了幾秒種後,忽然問道:“對此,你有什麼見解。”
“……也許是有人模仿月影假麵偷竊,結果實力不濟被抓了吧。”和泉蓮喃喃的講述著自己的想法之一,“有問題的並不一定不是這個組織,有可能是扮演月影假麵的人。”
“哦?”太宰治抬了下眉,唇角的弧度擴大了些許,“你為什麼不認為這個月影假麵是真的?而是一口咬定他是個冒牌貨。”
他的語氣帶著試探和幾分顯而易見的愉悅,和泉蓮頓時身體一僵,意識到自己竟然翻了個非常嚴重的錯誤。
因為剛從平行世界回來,他潛意識的認為跟他對話的太宰治是知道他身份的太宰治,再加上全身心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敵人的陰謀中,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說了些什麼,這才不小心犯傻了。
“……因、因為月影假麵這麼厲害,怎麼可能會被人輕易抓住啊。”
和泉蓮艱難的咽了咽口水,連忙亡羊補牢,裝作一本正經的解釋著:“他可是能製造出讓所有人身體受限的藥物,還從我們組織內幾次毫發無傷的逃跑,所以怎麼想都不是本人了。”
“哦~原來如此。”太宰治拉長了語調,垂著眼簾微笑著,仿佛一切儘在不言之中。
和泉蓮小心的打量著他的表情,忍不住問道:“那你覺得呢?”
“你說的有一定的道理,不過也不排除那就是月影假麵的可能性。”太宰治打了個太極,像是回答了他的問題,又仿佛什麼都沒有說。
沒等和泉蓮無語的瞪著他,他卻忽然站起身,懶洋洋的抻了個懶腰:“森先生的想法我不清楚,但是中也卻好像是完全相信了一樣哦,你看他那一臉沉重的表情就知道了。”
想起中原中也那連他都沒有看見隻是匆匆往前走去的決然背影,和泉蓮無奈的歎了口氣,由衷的希望他不要搞什麼幺蛾子。
“你看起來似乎並不吃醋呢。”忽然間,太宰治將麵部拉近與他的距離,充滿興趣的觀察著他的臉,“明明男朋友在擔心另外一個人,你卻無動於衷。”
和泉蓮的心臟再次咯噔一聲,尷尬的笑了笑:“怎麼會呢,隻是中也對月影假麵是惺惺相惜的對手啦,應該是覺得對手死於彆人的手裡覺得很討厭吧。我可不會像是女人那樣不分青紅皂白的吃醋。”
他完全忘記了以前中原中也曾經跟鹿島親密接觸,他就立刻站出來宣布主權的這件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這也是人之常情,我會理解他的。”
太宰治幽深的瞳孔淡淡看了他一眼,唇角帶著似笑非笑的笑意,他漫不經心的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將雙腿上下交疊,側著臉看向窗外碧藍的藍天。
細碎的陽光灑在波光粼粼的海麵上,讓整個大海仿佛鍍上一層金光閃閃的薄膜。
透過玻璃折射的色彩,他瞳孔中的暖意不斷的加深。
“不管怎麼樣,在森先生沒有下命令之前,我們都不會對此有什麼特彆的舉動。”
他斜著眼眸,輕輕睨了和泉蓮一眼:“畢竟月影假麵死亡的話,也算是了我們的一樁心事。”
和泉蓮一怔,突然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對啊,如果月影假麵這層身份就這麼神不知鬼不覺的死亡的話,他不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抹掉這個身份,再也不用為此擔驚受怕了嗎!
而且需要寶物的話武裝偵探社那邊也可以友情的提供,他不需要披著馬甲出來頂風作案了!
越想越覺得這件事對他有利無弊,和泉蓮的憂愁消失個一乾二淨,眼底迸發出璀璨的光芒,就差沒有哼個小曲去喝一杯了。
隻是在他臨告彆的時候,太宰治卻突然詭異的囑咐了他一句:“對了,我們確實是什麼都不會做了,但是如果是中也的話……”
他意味深長的朝和泉蓮遞去視線:“你可要小心了哦,那隻蛞蝓可是非常容易被感情捆住的人。”
“……”
聽他這麼說,和泉蓮突然有些不安了起來。
難道中也會背著他們偷偷的去東京救人,為了月影假麵?
說實話這種可能性很高,和泉蓮也不能咬死中原中也絕對不會違背組織的命令。
這種時候,他又開始懊惱起用月影假麵的馬甲去撩撥對方了,你看,這不就反而弄巧成拙了。
但是和泉蓮現在能做的,也就隻有隨時陪在中原中也的身邊,監督他不要去乾傻事。
“中也。”
再又一次被無視後,和泉蓮忍不住用力拍了下中原中也的肩膀作為提醒。
而中原中也的表情也一瞬間露出被打擾的煩躁,直到意識到是和泉蓮招呼他,他才頓時尷尬的站在原地,勉強勾起個笑容。
“蓮……抱歉,有什麼事嗎?”
“有什麼事?那應該是我來問你的吧。”和泉蓮蹙著眉望著他,“你今天已經無視我兩次了,怎麼了,魂不守舍的。”
中原中也張了張嘴,表情浮現幾分急切,但在下一刹那間,他又猛然的收回了話題,儘數咽了下去。
自從聽到月影假麵被抓起來的消息後,他就一直處於一種焦躁不安的模樣,即使被困在著名為黑手黨的囚籠裡,他的心也一直飛向了東京。
隻要一閉眼睛就能幻想出那張照片的情景,月影假麵被人虐待到滿身是傷,正虛弱的被關在牢籠中,後天就會被處死。
想到這,他仿佛也能感同身受般,感到胸口一陣窒息。
所以當和泉蓮問出來的時候,他本能的想要向自己最信賴的人訴說,結果剛想開口,便意識到這不太對。
他對月影假麵那無法描述的感情,在旁人理解似乎很是接近於喜歡的定義,而和泉蓮又是他的戀人……如果真的說出口的話,恐會讓和泉蓮誤會吧。
就算是他自己一個人處於負麵情緒中,也絕對不想在和泉蓮臉上看見悲傷的情緒。
中原中也緊緊的攥緊了手心,眉宇間一瞬間浮現出一絲糾結,但下一秒,他便努力讓自己恢複了笑容,抬手握住了和泉蓮的掌心。
“什麼都沒有……最近工作有點多,我隻是有點累而已。”
和泉蓮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的臉,他一直覺得自己的戀人哪裡都好,就是情緒太容易外露。
你看,明明滿臉都寫著‘我很傷心’,卻要勉強自己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這種不被信任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與此同時,他卻也對自己沒辦法對月影假麵一事開口而感到懊惱。
很快,中原中也還有彆的任務等待著他,便與和泉蓮告了彆,而和泉蓮目光沉重的凝視著他的背影,默默歎了口氣。
……這種我不能告訴他但不告訴又容易引起大禍的感覺真是太糾結了啊。
偏偏和泉蓮既不能選擇披上月影假麵的馬甲彰顯自己完全好好的,又不能當麵跟中原中也坦白自己就是月影假麵。
和泉蓮微微彆開了視線,撓了撓臉頰,咳,他倒是想過跟中原中也坦白……但是,如果月影假麵能就這麼被判斷成死亡的話,他也不會故意去觸及這根脆弱的弦了對不對。
怕武裝偵探社也被這個消息蒙騙,和泉蓮主動來到了武裝偵探社內,親自解釋了這件事的前因後果。
而江戶川亂步安靜的聽完了,非常冷靜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和泉蓮用期待的視線看著他:“你已經猜出來這背後的一切的嗎,亂步先生?”
“是啊。”江戶川亂步得意洋洋的仰著頭:“想要知道的話就求我啊。”
和泉蓮立刻厚著臉皮甜甜撒嬌:“拜托了,請告訴我吧!”
江戶川亂步:“不夠真誠!”
和泉蓮:“喲,世界第一的名偵探!亂步大人!求求你告訴我吧。”
“咳,既然你這麼想知道的話,我就告訴你好了。”江戶川亂步心情很好的晃了晃身體,滿臉寫滿了愉悅,“敵人是一個強大的組織,他們的目的就是你的能力拉。他是不知道你的身份才做出這種試探的舉動,隻要你不主動出現就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
“所以你還是老老實實的留在這裡吧。”
“當然,我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主動被人給抓住。”和泉蓮拍著胸脯向他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