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想說,我現在還不想死,也不想當做彆人利用的武器。”
“所以,抱歉啦中也,即使你的請求,我也不會跟你回去。”和泉蓮露出了個頗為歉意的笑容。
中原中也滿是煩躁的拔高了語調:“你覺得你現在這副模樣還有選擇權嗎!跟我回去是最好的辦法!”
“或許吧,但是我的人生,不想交由其他人來做主。”
“跟你對戰,我同樣沒有可以逃走的可能性,所以……”和泉蓮做了個深呼吸,突然一字一句道,“殺了我吧。”
“左右都是死,我更想死在你的手中。動手吧,我不會抵抗。”
“你?!”刹那間,中原中也的瞳孔猛地睜大,氣的胸口劇烈的起伏了下。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和泉蓮所說出的又一個謊言,目的就是為了逼迫他,讓他下不去手。
但就算這真的是謊言,中原中也也無法對著這樣的和泉蓮下手。
這是他喜歡的人,這是一直陪伴在他身邊的人,他們之間經曆了很多事情,每一種回憶都難以讓中原中也割舍。
“你……我不會再上你的當,這也是你擅長的謊言對吧!”
他強行提了一口氣,威脅似的開口。
“你可以親自來驗證一下?”和泉蓮唇畔劃開笑容,有些溫暖又帶著些悲傷的笑容,“欺騙你是我的不對,如果能用死亡來償還的話,意外的感覺還不錯。”
“在這裡殺了我。”和泉蓮認真的盯著那雙蔚藍色的眼睛,似乎能夠看見裡麵的動搖,“我不會恨你,也不會怨你。”
“相反的。”他倏地笑開了,“我會一直喜歡你。”
中原中也的拳頭猛地握緊了。
他的大腦幾乎要爆炸了似的,有各種各樣的想法充斥其中。
有森鷗外的命令,有和泉蓮的謊言,同樣也有他跟和泉蓮在一起的美好的回憶。
兩句力量牽扯著他的心房,讓他根本無法做出抉擇。
“可惡——!!”
一股不知從哪爆發出的力量讓他抬起了右手的拳頭,目光銳利的盯著和泉蓮,仿佛下一秒就要砸了過去。
而和泉蓮也順從的閉上眼睛,準備接受這一切的後果。
早在種下這顆種子的時候,他就要承受起種子所結出的果實,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都應該由他去接受。
但預想到的疼痛感沒有傳來,甚至連揮出拳頭的聲也沒聽見,和泉蓮疑惑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景象卻讓他倏地一怔。
橘發的少年端著手臂,身體線條繃的極緊,卻遲遲沒有落下,過長的額前碎發遮擋住他的眉眼,使他的神情儘數隱藏,可是一滴晶瑩的水珠卻從他的眼尾處流下,無聲的順著臉頰劃落。
隨後,又是一滴接著一滴,最終彙成了一行清淚。
“可惡……為什麼啊……”
他的聲線也變得異常沙啞,隱約帶著顫音。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啊……”
橘發的少年默默的哭泣著,是和泉蓮從未見過的脆弱的一麵。
當他受傷的時候,他沒有哭,當他陷入絕境的時候,他沒有哭,他從來都是一副堅強自信的模樣,帶領著和泉蓮前進。
而現在,因為和泉蓮,因為兩人的決裂,他再也承受不住這種痛苦,任由淚水模糊了視線。
和泉蓮看著這樣的中原中也,心中的痛苦忽然倍增。
現在,他不想在算計如何生存下來,如果挽救這場破碎的局麵,他隻想要緊緊的擁抱起中原中也,想要告訴對方自己永遠會陪在他的身邊。
但是就連這小小的願望,他們也無法達成。
和泉蓮伸出手臂,想要伸向那脆弱的人影,然而還沒等到他有所行動,隨著砰的一聲炸響,什麼東西在他的眼前瞬間爆炸了。
刺眼的閃.光.彈屏蔽了他的視野,和泉蓮立刻閉緊眼睛,完好的左臂便忽然被人拽了起來。
“跟我走!”
耳邊傳來了國木田獨步熟悉的聲線。
和泉蓮驚訝的微微將眼睛睜開一條小縫。
果然,帶著黑色墨鏡的國木田獨步一臉嚴肅的看著他,並二話不說拉著他的手臂往後退去。
“你不是擁有可以飛行的道具嗎!”國木田獨步匆忙示意道,“變出來,我們現在趁機逃跑!”
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自己會在這裡的,但是和泉蓮還是配合的點了點頭,變出一張飛行的魔毯,兩人乘著飛毯一路望天空上逃去。
在緊張的飛行下,和泉蓮卻抽空扭過頭,看向下方的人影。
隻見中原中也仍舊站在原地,遲遲沒有反應,他的袖口似乎在輕輕擦拭著眼角,隻是粗暴的抹了兩下後,才繃著臉抬頭與和泉蓮來了個對視。
這種對視僅僅維持了幾秒鐘,很快,和泉蓮的視野便被層層的森林所阻礙,再也看不見中原中也的身影。
和泉蓮摸了摸胸口,那裡空蕩蕩的,似乎少了些什麼。
方才,中原中也默許他逃跑時,那孤身一人的模樣,刺痛了他的心臟。
陽光穿透樹葉,將陰影儘數投到少年的身上,孑然一身的少年擦拭著淚水,仿佛全世界隻剩下他一個人。
光是想想那種場景,和泉蓮就克製不住的想要去擁抱他。
然而最終,他還是選擇了逃跑,不是為了隔斷兩人的羈絆,而是為了繼續開闊兩人的未來。
“你怎麼會在這裡?”整理好心情,和泉蓮忍不住向國木田獨步問道。
“是亂步先生指示的,除了他還有另一個人。”仿佛想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國木田獨步心情不好的推了下眼鏡道,“等到回到偵探社裡你就明白了。”
和泉蓮聽得雲裡霧裡,隻能穩住心態快速控製飛毯來到了武裝偵探社。
結果推門進去後,便被一個絕對不會出現在這裡的人影給驚呆了。
“太、太宰?!”
穿著一身顯眼製服的太宰治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朝他招了招手,瞧那愜意輕鬆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這裡的社員呢。
“回來了呢。”太宰治的目光上下打量他一圈,最終在他受傷的右臂上落下,微微一眯,“看來當時的情景還算千鈞一發啊。”
“還好。”國木田獨步順口接過了話題,“逃跑的時候隻有中原中也在附近,而且他也沒有追擊。”
“誒——看來那小子還是有點人情味的嘛。”與謝野晶子悠悠的拉長了語調,並熟練的拿出手術工具,來到和泉蓮的右側,抬眼示意道,“把手臂給我,我幫你把子彈取出來。”
“十分感謝。”和泉蓮的臉色稍緩,他平靜的將手臂遞出去,目光卻還是疑惑的盯著太宰治,“你怎麼會在武裝偵探社,不是敵對的勢力嗎?”
“簡單的來說,我們是為了救你所以暫時合作了喲。”太宰治笑著解釋著,並扭頭看向坐在沙發裡吃著零食的江戶川亂步,“呀~沒有想到這裡竟然有這麼一位人才存在,今天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呢。”
對於他那吹噓的表情,江戶川亂步半點視線都沒分給他,自顧自的吃著零食。
但是太宰治並不介意,反而將者之間發生的事情緩緩吐出。
原來,當太宰治得知森鷗外設了陷阱給和泉蓮下套後,就焦急的走出了橫濱,希望能采取什麼措施挽救和泉蓮。
然而剛一出門,就碰到了江戶川亂步以及武裝偵探社的幾位成員。
江戶川亂步言簡意賅的問出了和泉蓮所在的位置,就讓國木田獨步前去救援,這樣就及時的拯救了和泉蓮的性命。
至於江戶川亂步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江戶川亂步遞給和泉蓮一個鄙夷的眼神,並發出了‘這麼簡單有什麼好解釋的’的嘲諷,於是和泉蓮隻能無奈的閉嘴了嘴。
神仙的想法,凡人自然不能理解。
“就是這樣啦,我就在這裡等待你的消息。”太宰治最後做了個收尾,“沒有出什麼事真是太好了呢。”
在他講述的時候,和泉蓮傷口的子彈已經被與謝野晶子醫生取了出來,而和泉蓮隻需要變成治愈之水,便將傷口完美愈合。
和泉蓮倏地鬆了口氣,蒼白的臉色也總算紅潤了起來,打趣的點了下頭:“還好,不過心靈的傷口始終沒辦法治愈啊。”
“我覺得這句話由中也來說比較合適吧,這次他放了你,想必還要受到很嚴重的懲罰。”
太宰治托著下頷,口吻平淡的說著,“你現在打算怎麼辦,永遠留在這裡隱藏身份嗎?”
“當然不會,要是出個門都要被港黑追殺也太慘了一點吧。”和泉蓮斬釘截鐵道,“況且,我還不打算放棄中也。”
“彆的不說,想讓那個古板的中也原諒你,就很棘手了。”
太宰治無奈的聳了聳肩膀,看見和泉蓮始終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他好奇的前傾身子,“難道你有什麼好計策?”
“你說……”
和泉蓮捏著下巴,悠悠的拉長了語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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