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怔住。
尚芷和肖振峰,有考慮到這點嗎?
肖振峰可能考慮不到,但尚芷……
他們知道“功德”這事之後,也許本身就是想除了其他人的。
沈容思考片刻,還是另外找了間房間住進去。
那三人,隻能看他們自己有沒有命活下來了。
子時,打更的提醒之後,芙蓉準時來了。
她還如昨夜那樣哭訴,飄到隔壁一間房間時,卻改變了音調:“陳郎,陳郎你來啦!陳郎……不!你不是他!你不是他!你放開我!放開我!我不要啊啊!!!”
她撕心裂肺地哭喊,仿佛回想起了痛苦的事。
語氣又陡然凶狠,門被陣陣陰風捶得砰砰響。
“去死!去死!去死!我要你死啊!!!”
沈容從她的話語中,又猜出了一些信息。
隻是她並不確定。
——芙蓉和陳廣年的故事裡,除了吳小姐,還有另外一個讓芙蓉痛恨至極的參與者。
這次,芙蓉發泄完就離開了。
沈容一個人安安靜靜睡了一覺。
門栓上的黃符又斷了一根。
她清晨走出房間,就見走廊上一路黑紅血跡蜿蜒,源頭是昨晚那三個人的房間。
左藍從房間裡出來,嚇得尖叫。無力地靠在門板上滑跌坐地:“我想回家……嗚嗚嗚……我肯定要死了,下一個死的肯定就是我了嗚嗚嗚。”
沈容徑直走向那間血腥的房。
果然見到三人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麵目痛苦猙獰,肚子全部被指甲抓爛,腿間血糊糊的成了一灘肉泥,慘不忍睹。
沈容拿被單為他們蓋上。
“你拿我酒樓的被單給他們蓋,臟了,我以後還怎麼用。”
門口傳來清越的嗓音。
沈容抬頭,對上封政有些驕矜的眼神。
她又想起她那個消失了的前閨蜜。
這種表情真像,太像了。
沈容:“不好意思,我賠你。”
封政眼眸一亮,又矜持地板起臉,嘴角壓抑不住地翹起,假裝漫不經心地說:“嗯,你陪我,這樣補償,也行。”
沈容掏出錢袋:“多少錢?”
封政磨了磨牙,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不用你賠了!”
甩袖走了。
沈容愣了一下,收起錢袋。
她下樓吃早飯,通知了掌櫃樓上三個玩家已死的事。
掌櫃不以為意地讓小二上去收屍,並搜刮一下他們的財產。
小二把屍體抬到後院,叫人從後門拉去亂葬崗,回來說:“掌櫃的,他們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了。”
沈容沒拿他們的錢,在她之前就見到屍體的是……
腦中像有一根線被拉扯了一下,沈容抬頭看了眼。
左藍還沒下來。
肖振峰與尚芷神清氣爽地從外麵回來。
沈容邊喝粥邊對他們道:“於毅他們都死了。”
肖振峰不以為然,仿佛一切在他意料之中。將錢拍在櫃台上,讓掌櫃的給他準備一份豐盛些的早餐。
尚芷倒怔了一下。
沈容心知她是裝的。
喝完粥,沒跟他們多說話,沈容找到小二,塞了一百塊:“你知道桃花現在住哪兒嗎?就是以前春滿樓的清倌,桃花。”
小二斜眼瞅了沈容半晌,笑道:“我本要收你五百,但你這麼說,我便隻收你這一百吧。”
“桃花住在酒樓對麵的巷子裡,最裡邊那戶就是了。”
沈容道了聲謝。
出門買了一提糕點,往巷子裡去的路上反思,自己說了什麼,才讓小二少收錢了?
走到桃花家門口,她腳步一頓,恍然大悟。
她有這樣的推論,首先是因為芙蓉死了三十年,老道的外貌年齡恰好對得上。
其次便是芙蓉院子裡的鞋印,同今日巷中的鞋印一模一樣。
會去經常祭拜芙蓉,又了解芙蓉和陳廣年故事。會扮成陳廣年的男性,還同脾氣古怪的酒樓老板關係匪淺。
這些條件全部符合的,除了劉昌,還有誰?
不過桃花口中,這劉昌把芙蓉害得淒慘在芙蓉死後卻這般折磨芙蓉,是為了什麼?
沈容思考的這些不打算和左藍、肖振峰商量。
害死尚芷的人還不知是誰,這兩人都有心懷鬼胎的可能。
她可還得提防著這兩人呢。
隔壁響起了動靜。
三人都把耳朵貼上了牆壁。
被牆壁阻隔的鈴鐺聲略顯沉悶,叮叮啷啷中有老道碎碎念叨著什麼法咒,三人都聽不真切。
“芙蓉,你的生辰禮物,我已經準備好了。”
“為了這份禮物,我準備了三十年,不惜給那老妖婆當牛做馬,傾儘一切……這次的禮物,你一定會喜歡的。”
“……以後,我們便可……”
老道聲音漸低,像是貼在了人耳邊說話似的,隻能讓彆人聽到一點說話的動靜,其他的一點都聽不清了。
“生辰禮物!”左藍警覺道,“這老道士是不是要在芙蓉生辰那天做什麼!”
肖振峰訝異道:“芙蓉的生辰,那不就是明天?”
沈容:“他嘴裡的老妖婆,說的應該是酒樓老板。”
隔壁又響起聲音:“芙蓉,快了,快了……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了。”
隨後敲門聲響起,掌櫃說:“劉天師,東家找您。”
“我這就去。”
開門聲嘎吱作響,兩道腳步聲漸遠。
肖振峰:“看吧!我就知道這個老道士和這酒樓老板肯定有關係!”
沈容迅速爬起來往外走:“趁現在,快去看看隔壁房間有什麼。”
左藍和肖振峰立即隨沈容出門,隔壁果然多出一截走廊。
天字四號房與地字四號房兩門相對。
三人被鎖起的房門攔住了。
肖振峰罵道:“就離開這麼一點遠,他鎖什麼門啊!”
沈容本想學古人用口水扣孔,念及這四號房詭異,那老道又是個有道行的。於是她拿出剛得到的避邪玉佩,在房門的紙上扣孔。
玉佩觸及房門,發出細微的如被油煎一般的聲響。
肖振峰問:“什麼聲音?”
沈容心道這房間果然不正常,掩住扣出的小孔冒出的煙:“沒什麼,你們派一個人去望風。”
“我不去!誰知道你們倆女的會不會隱瞞我什麼消息。”肖振峰撇嘴。
左藍翻了個白眼:“我去。”
沈容專心透過小孔,觀察屋內情況。
這房間的擺設和他們住的房間無異,有淡淡香火味從屋內飄出。
桌上除了擺放了黃紙,朱砂,香爐等施法用具,再無其它。
沈容虛起眼睛側頭看,看見床上的布簾是散落下來的,布簾被拱了出來,分明是有個物體在布簾內。
可惜不能掀簾子,看不到布簾內的東西。
沈容讓開位置讓肖振峰自己看,又跑去天字四號房門口查看。
避邪玉佩觸及天字四號房的門,竟是發出清脆的一聲“嚓”。
玉角碎了!
這天字四號房比地字四號房還邪性!
沈容掩飾住驚訝,透過小孔向裡看。
一股濃重的陰氣混雜著腐臭味透過小孔鑽入鼻腔。
瞬間,沈容大腦一片空白,感到胸前玉佩發燙,這才回神,屏住呼吸。
她定睛看,空蕩蕩的房間裡,除了正中間停了一副棺材,再無其他擺設。
發黑的牆壁上貼了數十道朱砂黃符,好似組成了一個詭異的符陣。
棺材周圍,用黑血寫滿符文的黃布條子散亂地垂在地上。棺材蓋斜斜地蓋著,架棺材的板凳角放著蠟油堆積的白燭。
作者有話要說: 柔柔:就是想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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