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懶洋洋的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便接通了電話。
“詩詩，我殺青了，你今天有沒有空我們一起約一個呀！”
“應該有吧。”
“那我一會兒去接你！你有沒有什麼想做的？看電影？吃火鍋？去遊樂場？或者我們還可以一起去吃甜品喝下午茶！”
蕭婉興致高昂，似乎是被憋壞了，簡直像一名好不容易盼到放假撒歡兒的小學生。
“我都可以的，你想做什麼我陪著你。”
受她所影響，洛詩詩的心情也跟著高漲起來。
“嗚嗚嗚詩詩你怎麼這麼好！那你等等，我大概一小時後出現在你家門口。”
一小時，時間倒是很充足。
洛詩詩伸了個懶腰從床上爬起來，不疾不徐地洗漱完才懶洋洋的走出房間。
客廳裡，洛雋正在跑步機上揮灑汗水。
見她起床了，洛雋暫停跑步，一邊用脖子上的毛巾擦著汗，一邊走到她麵前輕彈她的額頭，“你昨天怎麼回事？為什麼回來這麼晚？”
昨晚洛詩詩10:00才到家，洛雋本來昨晚就想興師問罪，見她到了家一副疲憊兮兮恨不得倒頭就睡的樣子，硬生生的忍到現在。
洛詩詩撒嬌般地捂著額頭委屈地解釋，“我昨晚跟你發微信告訴你要晚回家了呀。”
“那也不行。”洛雋故意板著臉，“女孩子大晚上在外麵多危險！下次你晚上出去叫上我一起。”
“那我一會兒要出去跟蕭婉約會，你跟我一起嗎？”
“你們女孩子約會我去什麼？你早點回來就是，不許超過10點！”
“知道啦！”洛詩詩朝他做了個鬼臉，轉身蹦蹦跳跳跑去洗漱。
一小時後，蕭婉的七座保姆車準時到達。
洛詩詩跟蕭婉一起坐在中間那排座位，倆人好久不見，一上車就聊個不停。
聊完近期的八卦，蕭婉想起之前洛詩詩拜托她的事情，“你上次不是問我身邊有沒有誰突然失去了某項技能，或者前後反差大嗎，我仔細想了想，似乎真的有一個。”
洛詩詩坐直身體，“哪個明星？”
蕭婉輕輕搖頭，“不是明星，是劇組的武替。”
“就《晴空傳》劇組剛開拍沒多久，有一個武替像是突然失去技能似的，頭一天還能完美的替男主做各種高難度的動作，第二天連吊威亞都不會了。這件事情我們一直很好奇，到現在都是一個未解之謎。”
“咱們導演也是仁義，也沒趕走他，隻是把他調去做後勤。”
突然失去技能，聽起來很像是被戚明遠奪走機遇的表現。
不過她很難想象，戚明遠這種眼高於頂的人居然會去奪取一個武替的機遇？
見洛詩詩不知想什麼有些出神，蕭婉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麼呢？對了，你讓我幫你找這樣的人乾什麼？”
洛詩詩喃喃，“幫助他們找回自己的技能。”
說完她又反問：“你們劇組已經解散了？”
“沒呢，我先殺青，男主還在劇組得補幾個鏡頭，估計還得兩天。”蕭婉似乎是看透了她的心思，笑嘻嘻地問，“你想去見見他？”
“嗯，有這想法。”
“那明天我陪你去看看！”
“明天不行，明天我得去看殷武的演唱會，我哥是駐唱嘉賓。”
“你哥可以啊！你能再搞一張票嗎？我也挺想去的。”
兩個小姑娘商量半天，最終決定明天去殷武的演唱會，後天去劇組見見那名武替。
洛詩詩上學期間隻有家、學校、和課外班三點一線的生活，很少出去玩兒。
記憶中出去玩兒似乎隻有四次，一次是小學期間，她從小到大的好朋友穆清漪中午放學帶她去遊戲廳；一次是初一年紀，沈星禦帶她翹課去遊樂場；剩下兩次是初中期間洛雋偷偷帶她去參加漫展。
這四次經曆也是她黑白的童年回憶裡少有的色彩。
到了大學，她為了獎學金和競賽的獎金，報名參加了各種各樣的競賽，幾乎每天都泡在圖書館學習，彆人家大學生活談戀愛、逃課、社團活動等等豐富多彩，她的大學生活隻有上課、圖書館、參加競賽、勤工儉學，單調的不像個年輕人。
自從穆清漪去了國外她就再沒有了交心的好朋友，說起來這也是近幾年來她第一次享受和好朋友一起出去吃喝玩樂撒歡兒。
蕭婉帶著洛詩詩直奔一家私密性很強的火鍋店邊吃邊聊。
等快吃完，蕭婉突然拍了下自己的額頭。
“差點兒忘記說正事兒了。”
“你哥演唱會結束之後有空嗎？我去年年底拍了一部電視劇，原定的演唱者因為得罪人被封殺，現在製片人打算換歌手，我給他推薦了你哥。”
洛詩詩人菜癮大，吃辣水平不行還偏偏就好這口。
她被辣的夠嗆，雙手不住在嘴邊扇風，“應該有，我回去問問他——斯哈——謝謝你啊！”
“你怎麼辣成這樣了，快喝點牛奶！”
“呼，謝謝婉婉！我好多了！”
洛詩詩這邊兒跟好朋友高高興興玩了一天，心情好的不得了。
另一邊兒的戚明遠心情就沒那麼好了，或者他如今的心情應該用“糟糕透頂”來形容。
主要原因是大家一旦接受了他是人格分裂之後就再也擺脫不掉這個設定，無論他做什麼人家都會覺得他不正常。
還好在係統的建議下他早早的就留了後手。
他從幾家傳/銷公司挖來了幾名人才，跟他們一起製定好規則，給足他們資金，讓他們用最快的速度組建公司拓展業務。
相信過不了多久，他的“蓮遠公司”就能走上正軌，能給他提供源源不斷的金錢和信仰值。
不過這都是最少兩個月以後的事情了，他現在依舊得在娛樂圈繼續圈錢攢信仰值。
此時，他正在跟係統喋喋不休。
“這個機遇比‘女裝大佬’還要坑！至少我隻要不去逛街根本看不見那麼多女裝，可滿大街都是漂亮女人啊！”
戚明遠煩躁不堪，在自己家房間裡來回走動，看見什麼都想砸。
因為之前的直播采訪，網友們嫌他太油膩了，紛紛給他發了個好人卡。
——你捐錢，你做公益，你是個好人。但是對不起，你的油膩讓我下不了嘴粉你。
沒有新的粉絲，老的粉絲還因為他的形象幻滅不斷的脫粉，這幾天他的信仰值一直在陸陸續續的掉，現在已經負的1000多了。
“我剛從係統商城那裡看見了一個【部分感官失效】的道具，要不你花1萬信仰值把這個道具買了，設置為審美失效，這樣你就看不出美與醜了。”
係統翻著商城裡的商品，給他出著主意，“之前我幫你在‘油膩撩妹’上做了限製，你隻有看到漂亮女人才會觸發，你裝備了這個道具之後看不出美醜就完全不會再觸發這個機遇了。”
這倒是個不錯的辦法，基本能徹底杜絕“油膩撩妹”的觸發。
隻不過戚明遠花了1萬信仰值抽取了這個機遇，還得花1萬信仰值抑製這個機遇的觸發，他怎麼想怎麼都覺得自己跟個冤大頭似的虧得慌。
他越想越心堵，乾脆忍著不去想這些，又找係統欠了1萬信仰值把這個道具裝備上。
花了1萬信仰值買的道具效果果然霸道，裝備上之後他拿出手機翻了幾個女明星照片，這些女明星對他來說長得都一個樣，他完全感覺不出她們長得好看或是不好看。
戚明遠對這個效果還算是滿意，轉念一想他為了這個效果又欠下係統1萬信仰值，心情又煩躁起來。
以前他還能靠著捐錢做公益來刷信仰值，現在他身上隻有幾萬塊，剩下的錢都拿去創立“蓮遠公司”，根本做不起公益，隻能想彆的辦法來還清這1萬信仰值。
他想來想去，最終咬牙下定決心，“要不從我身上抽取機遇還債吧。”
萬一抽取走“女裝大佬”或是“油膩撩妹”，還算他賺了。
係統也知道他還不清，無奈地答應了他的請求。
與他從彆人身上抽取機遇的方式一樣，這次他麵前同樣出現著一個抽獎大轉盤，隻是這一次轉盤上麵寫的都是他身上的機遇。
這些機遇不僅有他從彆人身上偷來的，還有他本身自己的機遇。
戚明遠和係統目不轉睛地盯著抽獎的指針，眼看著指針最終停留在“良心”一欄，一人一統均鬆了口氣。
“還好抽走的是這麼沒用的東西。”
“說的是，反正你接下來乾的事業不適合有良心。”
良心隻能抵1萬信仰值，剩下欠的1千多還得靠他想辦法還。
戚明遠想了想還是聯係了潘鬆，還給他編造了一個他“中了蠱”的鬼話。
“事情的真相就是這樣，我的行為跟什麼精神疾病，人格分裂沒有半點關係。”
“現在我已經解開了一個蠱，不會在看見漂亮妹子就說胡話。另一個蠱沒法兒這麼快解開，隻能先壓製。隻要我視線範圍之內不會出現10件女裝，我也不會跟個神經病一樣發了瘋了想穿女裝。”
潘鬆半信半疑，“還有這回事兒？”
“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帶上美女和女裝過來做實驗。”
潘鬆確實不相信他，最終還真帶著美女和女裝去他家做實驗。
實驗結果證明戚明遠說的確實是實話，他很震驚，“居然還有這種事兒！醫院也沒有辦法解開你身上的‘蠱’嗎？”
戚明遠老神道道，“醫院科學治病，這種玄學問題他們解決不了。”
眼看著潘鬆終於願意相信自己，戚明遠趁熱打鐵提出了明天開一個記者招待會來公布自己捐的這些款項的流向。
他主要是想利用這個發布會再圈一波信仰值。
潘鬆略微思忖後同意了，畢竟戚明遠現在能拿得出手的隻有公益，靠著記者招待會再加深一下網友對他的好印象也不錯。
說實話潘鬆自己也不確定戚明遠能夠正常多久，他隻能把戚明遠當做一個搖錢樹，在他正常的時候儘可能多的再接些通告，讓他給自己賺錢。
*
第二天早上，洛雋提前跟殷武集合。
午飯前，蕭婉來到洛詩詩家小區門口接到她，倆人一起吃完午飯，洛詩詩神神秘秘地說：“演唱會晚上開始，還早呢！這會兒要不要去看個熱鬨？”
聽說有熱鬨看蕭婉也來了興致，一口答應下來，“好啊好啊！”
上車後洛詩詩在網上搜了一下地址，又把手機遞給駕駛位上蕭婉的司機。
“大哥，麻煩您帶我們去這裡吧！需要我幫您導航嗎？”
司機瞥了一眼地址，大手一揮，“不用，這地兒我帶蕭小姐去過，我記得路。”
司機啟動汽車，洛詩詩縮回身子係好安全帶。
蕭婉有些好奇，“我們要去哪兒看熱鬨？”
洛詩詩神秘一笑，“去戚明遠的記者招待會。”
她昨天晚上刷微博得知戚明遠今天下午要開記者招待會，公布他所捐款的款項去向。
如果她沒算錯，係統的隨機懲罰應該正好也在今天下午。
正巧記者招待會的地址是孔承安旗下的酒店，她拜托孔承安幫她搞了兩張工作證，打算蕭婉混進去看熱鬨。
洛詩詩和蕭婉提前了十幾分鐘戴著口罩和帽子全副武裝到達會場。
她們達到會場沒多久，戚明遠的團隊帶著直播設備進來調試。
等到達正點時，記者招待會正式開始，穿著西裝人模狗樣的戚明遠款款走上台。
“諸位新聞記者、諸位賓客、各位朋友們，大家下午好……”
戚明遠冗長而又無聊的開場白之後，終於打開身後的PPT進入正題。
“大家都知道我的童年過得並不好，甚至可以用糟糕來形容不為過。也是正因如此，我特彆看重孩子們的童年，也想儘自己所能給予孩子們一個儘可能好的童年。”
“所以我在捐款時首先關注的是貧困山區裡那些留守兒童……”
記者招待會的直播間裡，戚明遠的粉絲正在努力刷彈幕。
【明遠弟弟好棒嗚嗚嗚，世界以痛吻我，我卻報之以歌！】
【弟弟真的溫暖又善良，不管弟弟喜歡女裝也好油膩也罷，我永遠都會站在弟弟身後支持！！】
戚明遠在台上侃侃而談，兩個女孩兒在台下昏昏欲睡。
就在洛詩詩真的差點要睡著之際，腦海裡終於響起了盼望已久的聲音。
【倒計時結束，機遇物歸原主，懲罰開始。】
洛詩詩一個激靈清醒過來，伸長脖子挺直腰板，望向前方。
戚明遠還在台上慷慨激昂。
“老人女人孩子是我們最需要關注的三個群體，而我的捐款也主要是針對這三個群體！”
坐第一排的記者們率先聞到一股奇異的味道。
“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臭味兒？”
“有的，我以為隻有我聞到了。”
“這是什麼味道？誰吃醜豆腐了？”
“不能吧，這種場合不會有人偷吃臭豆腐吧？”
其中一位記者半開玩笑說道，“不會有人偷臭豆腐？那總不能是有人拉褲子了吧。”
奇異的味道很快彌漫到第二排、第三排以至於整個會場上都是這個味道。
大家都在竊竊私語，尋找味道的來源，沒有人注意到戚明遠講話開始結結巴巴，臉色越來越差，尷尬的恨不得原地爆炸。
他一咬牙，胡亂說了幾句提前結束了這場記者招待會，又匆匆忙忙的想下台離開這裡。
第一排的記者見到他要離開，忍著怪味兒圍上去想要采訪他。
戚明遠哪還有心思被采訪，加快腳步想往外走，卻一不小心被外露的線絆倒摔在地下。
一個記者看見順著倒下的戚明遠褲腿流下的黃色液體，愣住了，隨即聲嘶力竭大喊：
“我草！快讓開，戚明遠[嗶——]和[嗶——]都他媽摔出來了！”